《宋史·太祖》“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
公元976年十月,在宋太祖赵匡胤在位的第十六个年头。
劳累半生的赵匡胤,在万岁殿的榻椅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结束了他开创大宋的戎马一生。
国不可一日无君,宋太宗赵光义顺势登基大位。
《宋史·太宗》“开宝九年冬十月癸丑,太祖崩,帝遂即皇帝位。”
但是比较特殊的是,登基的赵光义,并不是赵匡胤的子嗣,而仅仅只是他的亲弟弟,满打满算皇亲国戚。按照中国家天下的嫡长子继承制度,赵匡胤的2个儿子赵德昭和赵德秀,才有资格继承皇位。
可以说赵匡义是明目张胆的“篡位”行为,然而让人费解的是,在以忠孝治国的宋朝,面对如此的大逆不道,赵匡胤的心腹们,竟然没有一人起来反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或者说赵光义凭的什么登上皇位,就是笔者今天要说的问题。
金匮之盟
关于赵光义以弟弟的身份继位一事,从古至今便多有争论。而论及其能够登顶皇位,主要的依据就是“金匮之盟”。何为“金匮之盟”?简单来说,这就是赵匡胤和赵光义两兄弟的亲生母亲杜太后临终时留下的一道诏命。
据《宋史·后妃传》记载,公元961年,杜太后的病愈发严重,眼见着是不能好了。这个为宋氏江山操劳一生的女人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于是,临终前,她特意将赵匡胤和赵光义两兄弟叫到跟前来说话,为大宋的民生社稷再尽最后一份力。
她知道儿子赵匡胤能够取代后周,获得今天的地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周世宗使幼儿主天下耳”。若非如此,身为臣子的赵匡胤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建立宋朝的。
而当时,赵匡胤膝下的二子,赵德昭和赵德秀都尚未成年,他自己也因为要四处征战而随时面临着去世的风险。这就意味着,若是赵匡胤不幸身陨,大宋也将面临和后周一样的危险。
为了规避这个风险,杜太后想出了一个妙招,那便是“兄终弟及”,即赵匡胤死后,由弟弟赵光义继位,赵光义去世了,又由另一个兄弟赵廷美继位。这之后,皇位才会回到赵匡胤的儿子手中,而那时,德昭和德秀必然早就成年了,是有能力担当起天下的。如此一来,大宋的江山就是稳固的。
也正因如此,太祖去世以后,继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赵光义,赵光义继位是有法理支持的。
当然,关于“金匮之盟”的真假问题,以及其中的真实内容,史学界也有争论。但目前的主流观点还是认为,“金匮之盟”确有其事,传位的顺序也确实如此。毕竟关于“金匮之盟”,很多史书都有记载。诸如王禹偁的《建隆遗事》、司马光的《涑水纪闻》以及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等。
在笔者看来,杜太后应当是留下过类似的遗命,而且这道遗命在当时的朝堂上应当也不是什么密事。不然,赵光义哪有那么容易就登上皇位了?除此之外,赵光义在继位之前担任了十几年之久的开封府尹一职,要知道,这个职位在当时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储君之位。而赵光义继位后,担任此职的正是他的弟弟赵廷美。
由此可见,“金匮之盟”应当不是赵光义为了谋权篡位而伪造的。
“兄终弟及”的大环境
而除了有“金匮之盟”这么个遗诏外,太祖的心腹没有拥护其子上位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当时的文化环境。
虽说自汉以来儒家思想就是中国的主流思想,其提倡的嫡长子继承制也是挑选皇位继承人的不二法则,但是当时可是战乱不断的五代十国时期,儒家思想虽然也占了很大一头,但地位毕竟不如从前。
“兄终弟及”的继承方式在那会儿是很常见的,比如南汉殇帝去世后,继位的就是他的兄弟刘晟。对此,许多大臣心中也都是接受的,没有说一定要“父死子继”。毕竟军阀割据的年代,可能某个政权的领导人还没有儿子,就已经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送命了。
基于这样的大环境,所以当时并没有臣子站出来反对赵光义继位一事,也没有人提出要太祖的长子德昭继位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大环境,才会有上述杜太后的“金匮之盟”。
袁史有话说
抛开以上两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本来身体康健的宋太祖突然身死。要知道,当时太祖的两个孩子德昭和德秀成年许久了,是可以继位的了。咱们不排除太祖有想要不顾“金匮之盟”,直接扶自己儿子上位的可能。也许正是因此,才有了后来太祖猝死,太宗继位的事了。
而这正体现出赵光义不是个无能之人,相反,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太祖的意图、并且能够造成太祖的猝死,然后以雷霆手段登上皇位,可见他是个厉害的。
退一步来讲,就算太祖的死不是人为的,和赵光义无关,“金匮之盟”下的赵光义,已经被默认为储君多年,只要他是一个有心之人,早已将自己的心腹,插满了朝廷关键位置。
古话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储君党的力量,在太祖没有明确废除赵光义储君之位时,他们是朝堂之上最强大的派系,跟赵光义生死与共的。
我们不能排除太祖的心腹们,做过拉赵光义下位,拥护太祖之子的准备,但从赵光义稳坐皇位的历史结果来说,显然储君党在力量上更胜一筹,他们赢了,而历史是胜利者抒写的,太祖党就成了乖乖羊。
同时杜太后留下的“金匮之盟”,没有让赵光义一脉成为皇族,理论上德昭,在赵光义或者其他叔之后,还是法定的大统继承者,太祖一脉没有到跟赵光义一脉鱼死网破的局面。
只不过,赵光义一脉屁股坐稳后,毁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