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献太子是宋历代太子中唯一一个参与血腥政变的太子。史弥远能够踏上权相之路,与景献太子不无关系。两人关系密切,史弥远在政变之前就曾兼资善堂直讲,在诛韩行动中,景献太子更是发挥着沟通内外的重要作用。
在嘉定资善堂会议后,史弥远又通过对景献太子的影响,成功击败钱象祖、卫泾,独享诛韩成果。后史弥远因母忧去位,景献太子上奏:“臣窃惟囊者权臣擅命,妄开兵端,几危社理,隆下奋发英断,臣虽得与大议,而弥远能赞圣漠,遂剪元恶。自此继好息民,北虏退听,宗庙再安,天下蒙福。方弥远密承圣旨,投机之会,间不容发,然犹有顾望,欲迟回其事者,非弥远忘其体命,奉行天诛,万一泄谋,必误大计。睡下特念南北生灵肝脑涂地,屈己就和,量力相时,初非得己。今和好赖以坚定,虏人持以信服,由隆下独断于上,而弥远能抵承于下,故人心妥安,无复疑虑。如弥远一旦去国,诚恐无以系虏情、慰民望。以此观之,弥远乃瞠下腹心之疾、社穰之臣,其一身去留,寒天下重轻之所系栗。欲乞圣慈特赐睿旨,赐第行在,令其得以就第持服。国有议论,庶几便咨访,而臣讲学有疑,亦可因而质问,不胜区区至愿。臣冒昧奏陈,惟陆下裁择。”
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史弥远的维护,于是一个降金乞和的奸侵摇身一变成为心怀苍生的社穰之臣。宋宁宗同意景献太子的请求,召史弥远回朝。景献太子的政治作用可见一斑。
值得注意的是,景献太子的东宫宫中有多人深受理学影响。如刘煽曾与其弟刘韬仲受学于朱嘉、吕祖谦,伪学禁兴,刘;擒曾从朱嘉于武夷山讲道读书。他为国子司业时,向墨相史弥远建议,以朱嘉所著《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之学说以备劝讲,“正君定国,慰天下学士大夫之心”。他认为,道学以事君为忠,事父为孝,庆元以来,奸臣当道诽谤道学为伪学,“屏其人,禁其书”,使得世风日下,寡廉鲜耻。建议罢伪学之诏,“息邪说,正人心”,此为宗社之福。又建议以朱嘉白鹿洞规颁示太学,刊行朱嘉所著《四书集注》,欲借史弥远之力发展理学。王介、任希夷也曾随朱嘉、吕祖谦游学。
此外,还有徐邦宪,幼年曾从永嘉学派的陈傅良究名物义理。这与当时所处的政治背景有关。韩倪胃为打击赵汝愚及道学一党,主导发动了庆元党禁。不仅打击了以朱嘉为代表的道学,其他学术派别也遭到迫害,学术界几乎遭到灭顶之灾。随着韩侥胃被诛,史弥远掌权,浩劫之后理学终于迎来了复苏之机,“四方学者,稍立于朝”飞因曾师从理学大家杨简,史弥远在情感上倾向理学。加之,其向金求和的行为,为理学家真德秀、魏了翁等人不齿。为挽回形象,史弥远倡导理学,将党籍中人“一切攫用,悉至显宫”,无一人遗漏。
此时“天地闭塞之气,至此一舒,四方忿郁之情,至此一快,其于国脉岂小补哉。”“至嘉定更化则又不然也。元咒屈死,众正方升,楼钥自海滨召,林大中自浙东召,倪思自害川召,杨辅、刘光祖自西蜀召,黄度、蔡幼学、傅伯成、刘;擒、杨简、袁樊等同时为侍从郎宫。”随着理学的复兴,理学之人被再度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