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轮增压也有今天 新测试标准给大排量自吸“报仇”了

曾几何时，5.7L 陆巡、5.0L Mustang、3.6L牧马人这些令人耳熟能详的大排量自然吸气车型，还作为不少人的Dream Car在路面上横行。如今，当节能减排成为主腔调，它们却早已成了中国市场的“绝版产品”；而作为一个汽车时代辉煌的象征，曾经为人津津乐道、声浪优雅的V8、V6发动机，也逐渐在涡轮增压横行的时代，变成了“稀有物种”。

自2017年双积分政策实施以来，被誉为“节能减排”小能手的小排量涡轮增压发动机，在市场中快速取代了大排量自然吸气产品，一时间众多“情怀党”纷纷表示，“真正”的汽车已然成为过去式。然而从环境角度出发，排量大排放高，车企在积分上的消耗早已远超大排量发动机带来的利润，当情怀与政策出现在对立面，自然没有哪家车企会和钱过意不去。

另一方面，随着越来越多车企将1.5T、1.3T发动机实装上车，动力性能几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状况下，消费者也逐渐默认了小排量涡轮增压的“上位”。

但从本质上来讲，作为给发动机提供动力性能补足的涡轮增压技术，其实质与“节能减排”是背道而驰的。对于涡轮增压车型而言，发动机通过转速提升后的转动惯性带动涡轮加大进气量，在高速和匀速工况下，使燃烧更加充分，从而保障小排量车型迸发出更高的动力水平。然而，实际驾驶中众多的城市低速与急加速状况，却致使实际油耗与排放数值与官方给出的结果产生巨大偏差，这无疑会导致消费者购车前后巨大的心理落差。“开不出工信部综合油耗”，已经成了许多消费者之间的笑谈。造成这样信息偏差的“罪魁祸首”，便是已经沿用近30年的测试标准——NEDC。

NEDC全称New European Driving Cycle，顾名思义，该标准最早由欧洲各国提出，而在排放标准等一贯向欧洲看齐的中国市场，长期以来也沿用着该标准。不过，面对道路状况的日益复杂，测试过程中仅包含市区工况和市郊工况，大多为理想环境下匀速行驶的NEDC标准，却在节能减排大背景下的涡轮时代暴露出了自身的问题。

为了将更精准的信息传达给消费者，同时引导汽车市场走向健康的方向。从2017年9月1日开始，由日本、美国、欧盟等汽车行业较为成熟的国家发起的全新标准——WLTC（Worldwide Harmonized Light Vehicles Test Cycle），逐渐取代了NEDC成为新的主流测试标准。按照具体内容来看，WLTC标准采用市区模式（WLTC-L）、郊区模式（WLTC-M）、高速模式（WLTC-H）三种路况进行测试，并且将急加、减速的瞬息工况加入其中，将理想的匀速行驶工况时段缩至最低，从而使其获得较NEDC更接近实际驾驶的油耗表现。

2021年刚刚开始，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也在第一时间发布了《乘用车燃料消耗量限值》强制标准，主要修订内容即将传统新能源乘用车、插电混动车的试验工况从NEDC更改成WLTC。

某涡轮增压车型NEDC油耗与实测油耗数值（数据来源：汽车之家）

更为严苛的测试环境，带来的结果显然也是具有两面性的。按照预测，试验工况切换后，消费者实际驾驶车辆油耗或增加10%~15%。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秘书长助理王耀表示 “在消费者的立场上，消费者有权利知道更贴近事实的油耗标准。但从汽车产业角度来说，消费者会觉得油耗比较高，可能会去挑更节能的车，对某一些车型的销量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

王耀并没有直接指出受影响的是哪些车型，不过从技术角度来看，此前顶替掉“大排量自吸”成功“上位”的“小排量涡轮”，自然成为了新规下第一个中枪的技术路线。油耗的提升不仅将令车企面临丢失潜客的风险，更重要的是，其原有的碳排放积分也将因为新政而岌岌可危。再加上一月份电动汽车百人会上明确提出，响应国家碳中和的目标。为此，车企将不得不全力加大、加快在节能减排技术上的投入。

WLTC的推行，将逐步推翻过去“小排量涡轮省油，大排量自吸费油”的绝对理论，这倒算是变相为那些消失的大排量自然吸气车型“报了仇”。但是对于“情怀党”们来说，在电动化全面来临的时代，大排量所带来的高排放依然只会距离主流市场越来越远的事实不会改变。毕竟在节能减排面前，“小排量”三个字是永恒的趋势。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即便对于电动车而言，没有了节能减排的烦恼，WLTC标准为他们带来的，更多是源于续航里程变化后的市场端压力。

以上周我们测试的特斯拉Model Y长续航版车型为例，按照其工信部备案显示，Model Y的NEDC续航里程为594km，而如今在售的国产Model Y车型均使用美标的EPA（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工况展示里程，充满电后的表显续航里程为501km，已经比NEDC少了一大截。而相比EPA，对综合工况考察更加严格的WLTC只会让这个续航里程变的更低。

事实上，从这台Model Y我们按照日常驾驶习惯得到的结果来看，近420km的最终实测满电续航里程或许也只有WLTC工况下给出的数值才最为接近。众所周知，“里程焦虑”作为如今电动车销售环节中的最大痛点，消费者最担心的便是里程虚标。前不久一位同事在驾驶某自主纯电动轿车时，在60km的表显剩余里程（电量9%）下，开了仅10km，剩余里程便下降了50km（电量剩余1%），致使他不得不放弃了原本18km就到家再充电的计划。

引入WLTC标准后，更加真实的续航里程将很大程度上改变消费者里程焦虑的问题，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打上对折”的续航里程，还能否让消费者对纯电动车提起兴趣。同时，更为真实的续航里程数，也迫使车企必须在新能源补贴的门槛前下一番“苦功”。

结合2020年10月发布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技术路线图2.0》，深度电气化或许有望取代涡轮成为主流，这其中也包含了48V轻混、HEV油电混合动力等当下市场认可度不高的技术路线。届时，国家对于新能源技术路线的包容度是否会进一步得到提升，哪些品牌又能够在全新的市场中占得先机，都值得我们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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