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女儿身亡,父亲疑心鸣冤,一场翁媳精神之恋,酿出悲剧

明代永乐年间,河南卫辉府淇县发生一桩奇案:
永乐四年(1405年)七月间,一男子骑着快马,行色匆匆地来到洛阳县城东李家坡的李秀才家,报来一不幸的消息。李秀才的女儿李诗晴两天前暴病而亡。来人是女儿婆家的乡邻,李秀才惊闻噩耗,心中不免悲怆,诗晴是他唯一的女儿,打发走报丧的人后,简单安置了家中事务,和妻子巩氏一起急急赶向了女儿婆家——卫辉府淇县的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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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值酷暑盛夏,尸体不宜在家中存放,诗晴的丈夫王瑾不待李秀才赶到,便匆匆安葬了妻子。待李秀才赶到,想看女儿最后一眼也没看到,便责问女婿王瑾,王瑾以天气太热为借口,不耐烦地向岳父解释。李秀才和王瑾的父亲王辞修是故交,王辞修却推托有病,避而不见。
李秀才本就非常生气,王家态度又如此冷淡,不免心中起就了疑心,女儿才二十多岁,从未听说有病,怎会突然亡故?觉得女儿死的蹊跷,思虑再三后,遂向县衙具状鸣冤,要求彻查女儿死因,怀疑是女婿谋杀了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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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新到任的县令刘景东受理了此案,将王家父子拘捕至衙审问,王瑾一口咬定,妻子于七月六日夜间,腹痛难忍,且上吐下泻,自己央了邻居去请郎中诊治,可不等郎中来到,妻子已气绝而亡,自己并无任何隐情。因天气炎热,尸体不敢在家存放,岳父家又离的太远,等岳父岳母来到,妻子李氏已然安葬,二老来到之后怪罪,也在情理之中,但不该诬陷是我害死了妻子。
这番回答,合情合理,貌似无懈可击。李秀才却不吃这一套,坚称女儿死的可疑,既然女婿说是诬告,干脆开棺验尸,若能证明自己诬告,自己愿受法律责罚。县令刘景东见问不出什么,便准了李秀才之请,决定择日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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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瑾一听说要开棺相验,脸色大变,以妻子尸骨未寒,不宜动土惊扰,极力阻拦。上得堂来一直低头不语,面有愧意的王辞修也随声咐合。刘县令怒斥王瑾父子,胆敢阻拦办案,难道是做贼心虚吗?说罢让人将他们父子暂且收监,待开棺之日一同带去墓地验尸。
到了开棺吉日,众衙役掘开李诗晴之墓,抬去棺盖,尸体已然腐烂,发出阵阵恶臭,众即掩鼻探视。仵作近前,经过细细勘验发现,李氏全身遍体鳞伤,但皆是皮外伤,浑身青紫,银针探其口鼻,立呈黑紫色。显然是服食了剧毒的砒霜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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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县令看了仵作所呈之报告,当即令人将王瑾父子推至近前按倒,不由分说,让人夹棍夹上,若不俱实招认,便要“夹死勿论。”那王瑾望望父亲,王辞修低头无语,脸已成了猪肝色。王瑾刑具上身,料难逃过,遂招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杀妻经过。
原来,王瑾的祖父洪武朝就在洛阳县经商,王辞修也是个读书人,奈何志大才疏连个乡试秀才也没混上。后来其父突然病故,王辞修硬着头皮接管了自家生意。他和那亲家李秀才也是故交,王瑾和李氏诗晴幼时便已订婚。王辞修一介书生,对生意实在不善经营,逐渐家道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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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家儿女都已长大成人。那李诗晴出落的亭亭玉立,白净高挑,颇有几分姿色。从小受其父熏陶,精通诗书,写的一手娟秀小楷,有才女之誉。其时的王家已开始坐吃山空,那王瑾从小受其母亲巩氏影响较大,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对读书不感兴趣,喜欢做生意,但今日的王家已是昨日黄花,做小生意看不上,做大生意又无资本,百事无成。
李秀才之妻本有和王家退婚之意,奈何李秀才不愿落人口柄,说他李家失约,便做主让女儿嫁入了王家。王家在洛阳日子越过越是艰难,后来王谨之母巩氏病逝,要回乡归葬,父子俩一商量,干脆,变卖了洛阳房产,举家迁回了祖籍淇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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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乡以后,王瑾在淇河码头上做些小生意,有时也帮人装货卸货赚点钱,维持生计,但家庭矛盾却日益凸显。李氏从小娇生惯养,喜舞文弄墨,吟诗作赋,但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诗文无关,家庭条件又不允许请佣招仆。她对家务洗衣、做饭甚是厌烦,以前有婆婆巩氏帮衬,尚不明显。王瑾是个粗人,对妻子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姐贵妇做派极看不上,常责骂她懒散拖沓。对妻子不满的他学会了喝酒发泄,常常借故晚归。
公公王辞修对儿媳李氏却很是赞赏,常夸儿媳有卓文君之才,奈何自己的儿子不是司马相如。“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同样爱好“文艺”的翁媳两人常在房中谈诗论画,渐渐成了知己,对方的一个眼神,便可明白对方企图,有点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这对“忘年交”仅仅是精神层面的交流互动,如果不出意外必定能传为美谈,成就一段历史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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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一个雨天,王瑾在家中没有外出,李氏因雨天无事做饭有点晚,王瑾骂骂咧咧,说话很是粗俗难听,二人随之大吵了一顿,王瑾逮着李氏痛揍了一顿,李氏文弱,选择了忍气吞声。谁知从这天以后,王瑾以为李氏软弱可欺,只要回家稍不顺心,便会对李氏拳打脚踢,每次都将李氏打的遍体鳞伤。王辞修骂了儿子几次,终究是儿大不由爹,一点用也没有,他反倒对父亲产生了怀疑。儿媳每次哭的梨花带雨,他也只能好言抚慰。
李氏对性格温和的公公王辞修渐生依赖和好感,对粗俗暴戾的丈夫越发反感,常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之叹。李氏的这种复杂情愫,王辞修心知肚明,妻子早逝,他虽对年轻漂亮的李氏青睐有加,但她是自己儿媳,自己从小饱读圣贤之书,这种与礼法和道德相悖的感情,被世俗所不容,遭千夫所指,自已岂能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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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整天往父亲的房中跑,令王瑾疑心病更重,二人有说有笑地高谈阔论,自己也不懂那诗词之意。他怕父亲荒唐,也怕妻子不忠,但这种事无法开口相询。如果二人真有私情的话,也不会说实话。一旦传出王家的颜面将丢个干干净净。自己也无法再这城中立足,他沉吟半响,终于打定了主意。
此事只有防患于未然,不声不响除掉李氏,方可彻底解决自己的担忧。他以药鼠为名,在东街药铺买了包砒霜备用。七月六日晚,他将毒药放到了妻子茶水中,骗其服下……
事后,他到父亲房中坦白,王辞修怒不可遏,自己对儿媳才学的欣赏,反害了她的命。自己对不起儿媳,也对不起亲家,但事已至此,只能和儿子统一了口径,欺瞒世人,以李氏暴病而亡开始发丧,谁知李秀才夫妇来到后,产生怀疑,终使事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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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至此,已真相大白,刘县令当堂而判:王瑾因疑害妻,企图瞒天过海,判其斩立决。王辞修知情不举,帮其遮掩,罪同从犯,判杖三十,充军塞外,遇赦方能回转。此案至此结陈。
奇案点评:
一场翁媳的精神之恋,引来一场悲剧。不得不说疑心也是病,发作起来真要命。在与家人或朋友的相处中,信任是基础,若对谁都有疑心岂不成了杞人忧天!严重怀疑本案中的王瑾有精神疾病,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引来家庭悲剧,夫妻丧命,父亲充军,也是报应不爽。
参考文献:《古代奇案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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