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
光环
世界不允许的事情,
尚且没有“做自己”这一项。
去年回国时,在地铁上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半数以上的年轻姑娘,身上的行头都不便宜。
三百多的迪奥口红,一两千的MK包包,四五千的天梭手表,眼前闪过一双椰子鞋,一条蒂凡尼项链,一串满满当当的潘多拉手链,都不算稀奇。
我简直爱死了坐地铁。
车厢就是一本时尚杂志,你只管坐那儿就好了,2分钟一停站,它自己给自己翻页。
回国时我和小我几岁的朋友见面,我说出了自己在地铁上见到的景象。
也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年轻人月薪这么高了吗?感觉好多人全身上下没一万块打不住啊!”
她神秘地一笑,“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有钱还坐什么地铁还上什么班啊?有些人买的是高仿,也有人租离公司老远的房子,从不参加聚餐,在公司点顿外卖还要剩下一半给晚饭,就为省出这一身行头!”
见我不懂,她来了兴致,“姐,你看这包!能看出来是高仿吗?我找的代购特靠谱,我同事都以为是真的呢!”
我噗呲一乐,“至于吗?”
她不乐意了,“不背,人家能瞧得起你嘛!同事都有的东西,你没有,你就融不进人家的圈子,你背好包,穿好衣服,老板也对你高看一眼,出门办事,客户也对你客气,就算是相亲,也不给自己掉价!
见我不语,她话锋一转,“姐,真羡慕你,在新西兰穿成这样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吧?”
哎,我就随嘴一问,反被重伤。
我穿成啥样了?!
我一个老姑娘,虽然风华不如当年,但毕竟没走形成大妈。身上没一件大牌,但也干干净净,口红是马应龙的,滋润度好,衣服是优衣库的,扬长避短,背包是Elk的,200纽币呢,质量特别好,背三年了还没掉漆。
主观来说,我这身行头在陶朗加也是拉风的,咳咳。
但到了国内大都市,就不行了。朋友让我和她去参加一场活动,里面可能有能谈生意的人,她叮嘱我穿得好点。
我当然是没听。
那晚上我当然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也是,谁会去在意一个涂着马应龙口红的女孩呢?
但你别说,我当天那朴素的一身也挺有用,至少为别人的姹紫嫣红做了个好背景。
活动结束后,我想不开,到附近商场里转,想推开那些昂贵店铺的门,但那些销售的眼神让我不敢。她们没有王漫妮搞下百万生意的格局,她们的眼睛里有只手,知道对谁该推对谁该拉。
我自然走向了对我大敞开门的优衣库。
一个人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开什么车,住什么样的房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新西兰的朋友前不久在借车,原因是要去看房。
他解释道,“开我这辆尼桑和开敞篷奔驰去买房,效果能一样吗?”
这让我联想起《三十而已》中,顾家佳为了打入太太圈拿到资源,不惜凑信用卡去买爱马仕。
现实里,身边有人为了工作穿上大牌,有人为了相亲背上好包,有人为了孩子花血本住进豪宅…… 物质束缚人的程度,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深。
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当自由职业者,和人维持着距离,没机会知道物质对一个人的社交影响。
直到去年好友回国,我霸占了他的车,而这是我过去开过的三辆车的价值总和。
从此,我意识到了一点不同。
一旦我开着从前的破车出门,从小路拐进主路的时候,10分钟也没人让我。
一旦我开着朋友的车,马上有人为我让路。
大概在人们的眼中,前者是落魄的移民,后者是体面的中产。
可是坐在车里的人,一直是我啊!
但是,千万不要觉得朴素女生没活路了。
物质为一个人的面子添光,但这光环并非持久。
顾佳打入太太圈,也不只是因为那个包。
没有了知识和能力,她顶多走到太太们的门口。
年轻女生追求美天经地义,但超出消费能力去装饰自己,就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别人的“高看一眼”不是你的安全感,它仅仅满足了一时的虚荣心。这些物质并不能保障你的工作、爱情和生活,也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一个人若没有真本事作支撑,很难在任何一个地方立足。
年轻的姑娘也许害怕被人排挤,但是我告诉你, 世界不允许的事情,尚且没有“做自己”这一项。
想做个朴素姑娘就去做吧,穿上你爱的平价裙子,背上你的帆布包,是挤地铁还是走路都没关系,你认真对待每一天,努力让生命向下扎根,无需物质为你代言,你身上的朴素散发着谦逊的光。
今日我开这破车,等在小路的拐角,主路上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过,还没人为我让路。
我打开收音机,那里唱着Cat Stevens的If you want to sing out, sing out。
做个不同的人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但我不急,这漫长的车队里,总有个明白人为我停下来。
【来源:请尊重一个姑娘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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