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报道了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故事,在疫情封锁的情况下,一位15岁的印度小姑娘骑着自行车,把受伤的父亲和自己带回了1200公里外的家。
15岁的她肩负着一个简单的使命,把爸爸带回家。
乔蒂·库马里(Jyoti Kumari)和她的父亲几乎没有钱,也没有交通工具,他们的村子在印度的另一边。
她的父亲是一名失业的民工,受了伤,几乎不能走路。
所以乔蒂告诉她爸爸,让我带你回家。
父亲认为这个想法很疯狂,但还是同意了。然后她跳上了一辆140块人民币的紫色自行车,这是用他们最后的积蓄买的,而她的父亲坐在后座。
她要从新德里郊区骑到1100公里外的家乡。
她边走边用借来的手机安慰妈妈,“别担心,妈妈,我会把爸爸接回家的。”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在印度因冠状病毒封锁期间,数以百万计的民工和他们的家人从印度的城市撤出来,他们绝望而又一贫如洗,想尽办法试图回到自己的家乡,在那里他们可以依靠家庭的互相帮助生存下来。
很多人都没有成功。有些人被火车碾碎,还有一些人被卡车碾过,有几个人在沿着一条又长又热的高速公路艰难跋涉时累倒了。
在所有这些痛苦和悲伤中,出现了一个奉献和勇气的故事。印度媒体抓住了这个让人感觉良好的故事,滔滔不绝地报道“勇猛的乔蒂”。
几天前,有了更好的消息。乔蒂在村子里休息时,接到了印度自行车联盟的电话。联合会主席安卡尔·辛格确信她是合适的人选,于是邀请她到新德里与国家队一起试训。
辛格说,“她很有天赋。”
上周五,在印度最贫穷的邦之一比哈尔邦的西鲁利村,乔蒂通过电话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很高兴,我真的很想去。”
在印度与新型冠状病毒作斗争并采取严厉措施控制疫情的同时,印度外来务工人员的困境已成为危机中的危机。
在3月25日全国实施封锁的几个小时内,成千上万的民工开始逃离城市。他们被吸引到城市地区工作,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如人力车夫、卖茶者、建筑工地上的砖瓦搬运工。但是一旦封锁让他们失去了找到工作的机会,他们就担心钱和食物会用光,于是不得不开始了漫长而危险的返乡之旅。
学者们估计,有数千万人正在迁移,这是自1947年印度和巴基斯坦分治以来印度次大陆上最大的人口迁移。
苏塞克斯大学研究移民与发展的教授德辛卡说,当这变成关乎生存的问题时,移民劳工“会试图回家,因为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社会安全网所在之处”。
这就是乔蒂上路的原因。
她的父亲莫汉·帕斯万是印度种姓制度较低阶层的人力车司机,今年1月他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受伤,甚至在封锁之前钱就花光了。他是在古尔格拉姆的雾霾下从事卑微工作的农民工大军中的一员。
古尔格拉姆是新德里的卫星城,有着闪闪发光的玻璃塔和许多百万富翁的家。
乔蒂从比哈尔邦的村子里出来照顾父亲。她一年前辍学了,因为家里没有足够的钱。封锁之后,情况变得更糟,房东威胁要把他们赶出去,然后切断他们的电力供应。
当乔蒂想出逃跑计划时,她的父亲摇了摇头,在一个视频采访节目他回忆道,“我说,看,闺女,你要拖着我走的距离不是四五公里,有1200到1300公里呢。我们怎么回去?”
两人花了大约140元人民币买了一辆普通的女式自行车。5月8日,他们出发了,乔蒂坐在前面,爸爸骑在后座上。
乔蒂对骑自行车很有信心,因为她在村子里经常骑。
很多天他们几乎没有食物,睡在加油站,靠陌生人的慷慨才能活下去。乔蒂说,除了在卡车上搭过一次短程车,她每天都要骑行近160公里。这并不容易,她的父亲身材很高大,背着个大包。
当他们在枯萎的阳光下沿着漫长的道路行进时,许多人取笑他们,说一个小女孩骑着自行车,而她的父亲却坐在后面,这太荒唐了。
“父亲听到这样的事情会很难过,但我告诉他不要担心,因为人们不知道他受伤了,”乔蒂在接受采访时说。
在他们上周末抵达自己的村庄后,她的父亲进入了隔离中心——印度许多州试图隔离从城市返回的民工,以阻止冠状病毒深入农村。目前还不清楚这种做法的效果如何。
随着封锁解除,感染人数迅速上升。印度公布的数据为12万左右,是大国中曲线最陡的国家之一。许多健康专家认为,真实的数字甚至更高,但由于印度的检测率相对较低而被隐瞒。
乔蒂的母亲说服村里的长老让她在家隔离。
她精疲力竭,但是很快就被来采访的记者团团围住。
然后,几天后的周四早上,她接到了电话。
印度国家自行车联合会通过一名记者找到了她。该联合会发掘年轻的自行车运动员,将最好的苗子送往包括奥运会在内的国际赛事。
主席辛格说,她背着一个沉重的人骑了这么远,让他很感动。
“还有行李,”辛格很快补充道。
他说,联合会不打算让孩子再那么辛苦的回到新德里,而是计划通过“一些舒适的方式,比如空调火车”把她带过去。然后她将做一系列自行车测试。
至于她到底骑了多少里,以及她从卡车上得到了多少帮助,辛格承认,也许这个故事有点不清楚,在这样的时代完全可以理解。
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辛格说。
“她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