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清浅
《巡回检察组》里讲原则、讲规矩的袁宏伟检察长到了《山海情》变成了没有原则、动不动就撒泼闹事的李大有,不管是从形象还是性格都相差太大了。不得不佩服袁宏伟、李大有的扮演者尤勇智,演技满分呐。
大有叔在《山海情》里搞的闹剧是一出又一出,一出比一出过分。
带着吊庄户逃跑
一开始是带着六户吊庄移民从金滩村跑回涌泉村,还和逃回来的人四处宣传说那鬼地方的不好,每说一句话都可编成段子——
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大风三六九,小风天天有。风一吹,口一张,嘴里全是沙子,脸还刮出血来了。我有沙眼,遇着沙尘暴眼泪哗哗哗的。那边的蚊子比苍蝇还大,把咱这伙人调过去,就是给蚊子改善伙食去了。那地方就是戈壁滩,什么都没有,还要打桩干活,饿呀,饿得直吐酸水。老跟我们说未来、说未来,未来不就是还没有来吗,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涌泉村十分闭塞,四面都是沙山,没有路,离集镇、县城都很远,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出过村的好多最远也是到过最近的镇上或县里,很多人没见过铁轨、火车。这样的环境、现状,想让他们一下子想通,抛弃祖业,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跑到四百多公里外的戈壁滩上重新建立新家园,太难了。虽然涌泉村的日子也苦,但好歹有祖上留下来的几间破房子还勉强能住,而金滩村就是空无一物的戈壁。本来就不愿意去做吊庄户的村民,在李大有等到过金滩村的人的宣扬下就更不愿意移民了。
于是,即使是本村刚毕业的马得福带着自己那个在村里有点权威的代理村支书爸爸马喊水和县里派来搞吊庄移民的张主任挨家挨户做宣传,还召集大伙开会发动也没用,村民死活不肯去。后来是靠着马喊水和涌泉村老支书(也是李大有的父亲)的带头,逃跑回来的七户吊庄户代表(包括李大有)才不得不再到金滩村建设家园。
经常吵着要回涌泉村
金滩村的条件十分艰苦,没水没电,风沙肆虐。李大有时不时就会抱怨,嚷嚷着要回涌泉村,老支书还在时他还本分点,老支书因身体原因回涌泉村休养后,就嚷嚷得厉害了,每当这时多亏有马喊水制止,不然让他继续嚷嚷,人心又涣散了,不少人肯定要跟他一起回到村里了。
然而,通电问题一直没解决,且马喊水一直跟他们保证说电很快就通了。而事实是通电是个老大难问题,张主任、马得福跑了无数回都因户数不够问题被拒绝。所以最后马喊水都不得不跟儿子得福说,这电再不通,你大有叔又要吵着回去了,到时他也压不下了。
当得福软磨硬泡无效,眼看着电再不通、村民就要逃回去时,幸好水花一家的到来凑够了60户,解决了通电问题。
带村民为供水打群架
电是解决了,可是用水问题还是没解决。早在用电问题没解决时,吊庄移民就因水价越来越高和供水的人起冲突,是马喊水多番做思想工作以及马得福的协调,才没爆发大问题。当用电解决后,眼看田里的麦苗就要灌浆了,却迟迟不见供水所放水,而附近的村子庄稼都快要被水淹死了,愤怒的村民找供水所的人理论,供水所的人觉得他们没错,双方打了起来。
后来得福前去调解,供水所的人答应放水,但到放水时间只见水流缓慢,远远解决不了麦田灌溉问题。这回得福也火了,再次跑供水所。大有叔沿袭一直来的作风,出了问题拳头解决,得福骑着自行车先行到供水所,他就在后头吆喝着金滩村壮丁拿着锄头、铁铲、镢头等跑到供水所,打算通过暴力解决用水问题。幸好得福阻止得早,不然要打个头破血流了。
为蘑菇的事闹到儿子离家出走
水和电都解决后,闽宁协作开始了。福建帮扶干部陈金山带着菌草专家凌一农打算发动村民种蘑菇。大有叔继续唱衰,说这蘑菇他们见也没见过,吃也没吃过,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种出来是一回事,种出来能不能卖又是另一回事。而这蘑菇一种就要投入3000块钱搭棚,最后能不能收回本谁知道呢……
在他的影响上,原来就有顾虑的村民坚决不种蘑菇。当得福再召集村民种蘑菇时,大有叔还起哄得福,说他这村干部得带头,种出蘑菇给他们看看,等他赚了钱,他们再种。
当得宝替得福做第一个种蘑菇的人时,大有叔对这异姓侄子不但不鼓励,还见一回就打击一回,叫得宝别犯傻了,别最后把到新疆打工挣回来的钱都亏掉了,还是学他儿子水旺好,买个拖拉机开开,既能轻松赚钱,又能开在路上威风。
得宝种出蘑菇并赚得盆满钵满后,村民们都纷纷种蘑菇,看着村民们都种,就怕错失赚钱机会的大有叔犹豫一番后终于加入种蘑菇行列。然而,蘑菇收获时,他已错失了挣钱的好时机。因种蘑菇的人多了,整个银川消化不了那么多蘑菇,蘑菇收购价格一天不如一天。
开始时,大有叔只是小打小闹。当没人来收蘑菇时,大有叔干脆跑去找凌一农发泄、算账,甚至还和得福起冲突,拿起鞋板打得福。
经李大有这么一闹,水旺没脸再呆金滩村,把拖拉机卖了,收拾东西跑到福建打工。大有叔就这么个儿子,虽坑娃,拖拉机和种蘑菇的贷款都放儿子头上,但儿子走时却舍不得了。可是水旺决意要走,李大有怎么都拉不住。心灰意冷的他便一把火烧了菇棚,然后收拾东西回涌泉村。
坚决不给枸杞熏硫磺
李大有从带头逃跑到怒烧菇棚,一桩桩、一件件地让人讨厌,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爱走极端、冲动莽撞的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当金滩村村民和他说旁边的村都给枸杞熏硫磺,熏出的枸杞颜色鲜艳,还卖出好价钱,而他们金滩村的枸杞则因是自然晾晒,颜色没人家的好看,卖的价钱远不如人家,且还不好卖,问他要不要大伙也熏硫磺时,大有叔边嚼着枸杞,坚定地说不熏,这种黑心事他们不能干,他相信一定会有人吃得出他们的枸杞没熏过硫磺的,会有人抢着买他们的枸杞的。
大有叔这个反转挺让人意外的,毕竟他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刺头,特别作,但凡涉及个人利益,得利时就高兴,失利时就使劲的闹,丝毫不会顾及别人感受,更不会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合理妥当。一个连儿子都往死里坑的人怎么就变善良了呢?
一切有迹可循
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如得福说的,他大有叔本性不坏,就是爱冲动,遇事一着急找不到解决办法了就闹事。确实如此,李大有作为一个没受过什么法律、文明洗礼的山沟沟里的农村人,身上在散发着有原始的野蛮味的同时,也散发着朴素善良的味。
对自己的父亲他是尊重、孝敬的,本来不想吊庄移民的他,在其父报名去玉泉营垦荒后,他也去了。每当嚷嚷着要回涌泉村时,老支书和代理支书一教训,就听话了。对玉泉营抱怨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响应号召留了下来。在烧了菇棚回涌泉村后,没几天又回来了,还向得福道了歉。虽自私、爱炫耀、还有点小贪婪,但始终还是靠着老实劳动过日子。此外,还有一颗助人的心,当有新村民搬到金滩村时,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帮着搭房子、给别人安家。
总的来说,李大有是小毛病不少,但大是大非面前拎得清的人。用硫磺熏枸杞,这是在害人,属于谋财害命范围,是大错特错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不会干这样的事。
李大有这样的人是有原型的,他就是纪录片《西海固之变》里那个西吉县硝河乡新庄村村民袁宝成说的村民。当年的他们不懂法,遇事就只会用拳头。而李大有这样的人在30年前太多了,那时候法这回事对于闭塞乡村的村民来说太陌生了,所以遇事时要么是逆来顺受型,要么是像李大有这样遇事挥动拳头型。
出自《管子·牧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当物质匮乏时,说什么礼仪法制显得有点远,而当物质丰富后,礼仪法制一上来,谁不好好珍惜生活呢!李大有在过去的“难搞”,一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缺乏法律知识和文明意识,二是物质缺乏所致。
他的种种作就类似于马得福为玉泉营吊庄移民辩驳的那样,这些贼不一样,是生活没法过了才去偷的。当金滩村变成寸土寸金的金沙滩时,偷盗的人就很少了。
李大有身上没几个钱,承担不起任何风险,所以不愿意到不知未来是什么样的金滩村重新建立家园,不能看着自己种的小麦被渴死,不能忍受背着债种的蘑菇卖不出去……也就有了一幕幕不可理喻。而当生活向好,接触到各种文明、法律知识时,本性不坏的他整个人就是良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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