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照例被满满的幼儿园开学文洗版、占版,孩子第一次上学的爸妈分享自己的喜悦与焦虑,而丫丫妈的朋友大多跟我一样是幼儿园老师,所以大家也会不约而同一起分享自己经历的开学状态。
开学一星期了,班上的新生渐渐准备进入状况,但昨晚看着女儿的睡脸却突然惊觉,开学后我好像陪别人的小孩比陪自己小孩的时间还要多,其他的幼儿园老师也都表示感同身受。
AM07:00我已经到达学校,在教室里面准备迎接来上学的孩子们,已经习惯的孩子笑容满面很期待来上学,分离焦虑的孩子老师要连哄带骗把她带进教室,看着孩子们挥着小手跟家长说再见。
因为我要上班的时间比丫丫上课的时间还要早,所以接送都麻烦婆婆,心理偶尔会想着‘今天下大雨,丫丫和奶奶骑车上学好辛苦,如果我可以开车送她上学就好了’或是‘今天丫丫不知道有没有赖床呢?希望可以准时上学’。
更多的时间是老师忙着跟家长分享孩子的近况,陪着孩子收拾书包,孩子一个接一个来上学,所以老师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
AM08:00角落时间,孩子们收好东西纷纷进角落开始操作教具,看着孩子兴高采烈的玩着,有的堆积木,有的正认真画画,我偶尔会想‘不知道丫丫现在正在做什么呢?’更多的时间是老师排解着孩子的纠纷,陪着孩子探索角落,这个哭了那个在抢玩具,老师的注意力完全分散给班上的孩子,连上厕所都要找时间去。
AM08:20孩子们开始准备吃早上的点心,老师看着孩子们收拾玩具,催促着孩子们洗手不要玩水,孩子们依序排队来装点心,老师要依照个人口味跟食量分配,如果太大块还要拿剪刀帮忙剪成小块。
如果有人问我今天丫丫吃了什么我可能无法回答,但是如果你问我班上孩子的用餐状况,我每一个都能回答出来,今天谁吃得多,今天谁胃口不好,某某把点心里的花生都挑掉,某某在老师的鼓励之下终于尝试吃了一口青菜。
AM09:00每天老师都准备不同的课程,有时是艺术创作,有时是训练生活自理能力,有的孩子害羞要多点他起来发表,有的孩子表演欲很强,老师也会给他一个舞台表演,你有发掘孩子真正的能力吗?有时老师跟家长分享孩子在学校的学习状况,有时家长甚至会惊讶,原来我的孩子比我想像中的更厉害,而不是那个在家中凡事依靠大人帮他处理的小宝宝。
AM10:00大肌肉运动时间,每天都要带孩子们出来操场活动20分钟,让孩子们跑跑步、活动一下筋骨,偶尔也会有跌倒受伤的孩子,老师一面安慰一面冰敷或是抹药,老师每天设计不同的活动让孩子游戏,你知道你的孩子跑步很快吗?你知道你的孩子其实很有投篮的天份吗?如果家长从不带孩子去户外活动,而是每天只喂给他手机让他乖乖听话,我想这些问题你一个也回答不出来。
AM10:30点心时间。
AM11:30餐车一推进来,马上就陆陆续续有诉求‘老师我不要吃菜’、‘老师今天是什么汤’、‘肉太难咬了’,终于把大家的饭都装好了,老师一面狼吞虎咽自己的午餐,一面盯着孩子们的用餐状况‘不要用手抓’、‘不要发呆’、‘再多吃一口’、‘老师我不要吃了’、‘老师有人吐了’、‘老师有人打翻了’,吃饭状况层出不穷,难怪吃个饭就像打仗一样。
PM12:30还没睡觉的孩子就有人哭着‘我不要睡觉’、‘我只要坐着吹空调就好’、‘我进去休息一下就好’,好不容易让孩子们都躺下,A同学睡不着想找隔壁同学聊天,B同学只愿意坐在床上,C同学吵着要找妈妈,睡觉前老师还要帮忙带尿布,有的人也要吃药,摸了四十分钟,大家终于全部躺平,尤其是开学第一天,老师的棉被能够打开要偷笑,如果能够躺下去睡简直是奇迹。
PM03:00小朋友起床了,老师提醒大家折完被褥要赶快去上厕所,小女生排队找老师绑头发,其他的小朋友听老师讲故事,之后下午的点心时间就是早上的点心时间模式复制。
(平静的午后时光)下午点心-画画-下午弹性时间上课。
PM05:30小朋友终于放学了,老师也终于可以下班了。但有些家长因为上班,通常会拖到6:30接孩子;加上其实更多老师留下来备课/处理行政/清扫教室环境,能准时下班的老师觉得自己超级幸运。
PM07:00终于见到自己清醒的小孩,但是妈妈已经累到不清醒了,洗个澡玩个玩具等一下又要吃饭了(辛苦的妈妈开始启动煮饭模式,还好我婆婆厨艺超好愿意煮给我们一家吃)。
(中场时间)洗碗/洗衣服/整理房间/洗小孩/洗自己
PM09:30终于洗完了小孩跟自己,丫丫抱着故事书在旁边等我,每次眼睛张不开想要就这样睡去的时候,良心就会开始谴责自己,因为每天都说故事给别人的小孩听,难道自己连一个故事的时间都不愿意花在小孩的身上吗?就算很想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床上,还是撑开眼皮为丫丫说一本故事书,这也是我们每天最亲密的相处时光。
PM10:00熄灯睡觉,全家躺平
仔细数一数,早上7:00到18:00,人生中精华的十个小时都贡献给了教育,和自己的孩子时间扣掉睡觉根本只剩下五小时,还是追了一整天小孩,精疲力尽的妈妈,所以其实对自己的孩子真的是过意不去。
以下是有相同经验的幼教老师们,想跟孩子说SORRY的经验。
A老师:孩子生病了,但是临时找不到代课老师,只好请家人照顾,自己去学校照顾别人的孩子。
B老师:孩子还在喝奶,所以只能在非常紧凑的时间里,偷偷躲起来挤奶,有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胸口胀得跟石头一样,压得很难受,感觉这奶很没有品质。
C老师:孩子在同一所幼儿园给别的老师教,但是他还是必须跟着我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回家,感觉小孩的休息时间都被压缩了。
D老师:回家处理完所有的家务,看着自己小孩等到在沙发睡着,觉得很心疼。
E老师:女儿耍赖叫我请假在家照顾她,但我只能很抱歉的跟她说:学校还有很多小孩在等妈妈去照顾,所以不能请假陪你。
但是妈妈是幼儿园老师还是有好处的,除了受过各种专业的训练以外,幼教人的特性就是有满满的爱,所以能够珍惜一点一滴陪伴孩子的时光,不管是别人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都能享受到温暖与呵护。
最后我想对丫丫说:虽然妈妈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陪你,但是我对你的爱绝对是不容质疑的,妈妈会爱你一辈子,看你平安健康的长大,就是我最期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