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美文《 明年,我们再来看云海》文:耿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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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美文《 明年,我们再来看云海》文:耿军平
《 明年,我们再来看云海》文:耿军平  图:网络

去一趟汉中真不容易。培训结束当天,我便及时托一位当地融媒体朋友,给我联系到了一家组织一日游活动的旅游公司。本意想趁着周末,去两汉三国文化重地勉县玩上一天。没料想,晚上一联系,很失望,没有去勉县的旅游大巴。他们给我推荐了附近的龙头山景区。虽然不太情愿去,但也没奈何,只能凑合着去了。

龙头山,在哪儿呢?怎么没有听过?

上网一查,才知这个景区在南郑县。有这样两句广告用语:“西来秦巴第一峰,云端之上龙头山。”该景区位于川陕交界处米仓山主梁汉中市南郑区小南海镇境内,景区规划面积有86.09平方公里,地貌属中山山地,系米仓山山系,龙头山主峰最高海拔2336米,最低海拔949.8米。境内拥有云海、日出、奇花、彩林、怪石、冰雪等变幻莫测的独特高山自然景观,还有莽莽苍苍的原始林海,稀奇罕见的珍禽异兽等,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山奇秀丽、环境优美、风光迷人的高山自然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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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便打开景区网页,先睹为快,跟着虚拟的网络进行了全景式漫游体验。只见山峦起伏,沟壑连绵,堆绿叠翠,一览无余;陡崖峭壁之上,曲栈回廊,龙蛇蜿蜒,有头无尾;绝顶深渊,悬空索道,腾云驾雾,虚无缥缈。好一派蓊蓊郁郁的原始大森林!还有漠漠的滑雪场,颇有林海雪原的味儿……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龙头山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

翌日清早。一辆旅游大巴像雪白的大鲤鱼,满载着我们一车游客,撒着欢儿,向着龙头山深处疾驰而去。车窗之外,一条潺潺缓缓的溪流,沿着沟谷,弯过来,绕过去,唱着欢快的歌儿,指引着我们直奔景区纵深。抬头望,劈面而来的大青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周围风起云涌,烟雾缭绕,山色忽而清晰,忽而空蒙。更远处,迷迷蒙蒙,则全然呈现出烟雨溟蒙之色。不知不觉地,老天爷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珠子似的雨模糊了窗玻璃,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经过一段时间的奔驰,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极其开阔的沟谷里。向前望,旅客服务中心背依大青山,赫然入目,显得极其宏伟气派。风,越来越大了,狂而不羁,不停歇地纠缠着雨脚,一会儿南潲,一会儿北潲,一会儿东潲,一会儿西潲;雨,莽撞而盲目,一下子没了头脑,也身不由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噼里啪啦砸下来,越下越猛了。真所谓雨横风狂正当时啊。很无奈,我们只能穿起雨衣,或者打起伞,遮着风挡着雨,慢慢往前走。山里天气就是凉,一股寒意径直扑面而来,我穿着单衫子和背心,浑身冷得直打哆嗦。

山,也仿佛披上了灰蒙蒙的雨衣,简直让人摸不清天高地厚了。要到上山去,必须沿观光索道搭乘缆车,也只能搭乘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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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了解,龙头山脱挂式极限仰角高山观光索道全长2公里,总高差约1000米,最大仰角近40度,运转速度可达每秒6米,6分钟即可到达山顶,单向运输能力每小时约1200人。上山前,导游再三嘱咐说,乘坐索道坐缆车,每两个大人一组,彼此作个伴儿,这样相互间有个照应。接着,就有一个年轻女子,跟我先后走进了同一个缆车。她个子不高,肤色微黑透红,圆圆的脸蛋,宽宽的厚厚的嘴唇,一口牙齿洁白如玉,脑后挽着蓬松的马尾巴,整个身体看起来很健硕。缆车徐徐升起,一直斜斜地向上而去。窗外的山迅速向下溜去,缆车悠悠忽忽地摇着,让人心里顿生恐惧。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把头扭向窗外。向外看,高大的树木,如同绿色的大鸟,展开翩翩巨大的翅膀,劈面而来;接着又似乎忽然间倒塌下来,向我们直压下来,有点使人喘不过气来。低头俯视下去,那些树木倒下去,倒下去,竟成了一棵棵葱葱茏茏的树,高高低低,俯仰生姿。再接着,就看见了窗外,烟如轻纱,雾如白布,云如野马,驱驰着,奔腾着,瞬间淹没了眼前的整个世界。

转过头来,我审视着对面的姑娘。她好像面带羞涩,手足有些无措,心神有些局促不安。我连忙搭讪着和她聊了起来。问她是哪里人?问她在哪个行业上班?又问她以前来过这儿么……在我的主动热情面前,她的神情慢慢放松了。话匣子一下子也打开了。她很老实,也很腼腆,说话细声细气。她说,她是汉中洋县人,在市场局上班,离这儿不是很远;她说,这个景区是去年才开放的,生意火爆,客流量很大,是个网红景区;她说,她一直想着约几个闺蜜一起来玩,不料总是这事那事给耽搁了,倒头来今天还是她一个人来了;她还说,听口音我好像是关中人……

人生路很长很长,能遇上一个有缘的人,走着说着聊着,相互照应着,不知不觉,默默向前,实在是一件蛮惬意颇浪漫的事情。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非常幸运,竟然就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朋友,她要陪伴着我走完短暂的龙头山之旅。就这样,我们仿佛一对师生一样,或者一对兄妹一样,一前一后,搭上了总长180米的西北第一户外观光云梯。只见梯型宛若游龙,游客们立于其脊背上,一任周围云雾缭绕,飘飘欲仙。那龙头山间的盘山公路——“69道拐”,多像阆苑仙女闪亮登场,抖擞起大动作的水袖舞来,飘飘曳曳,飞扬不已。随着扶梯冉冉上升,登高望远,真想意气风发地吼上一曲,或者奋臂高呼:“我来了!我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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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群峰竞秀,一览无余,江山绵延,如此多娇!

过了不久,霏霏秋雨,终于变得如丝如缕,慢慢消停了。既然老天爷赏脸,不愿意让游客们扫兴,我们就又络绎前行,蹑足踏上了龙头山的云崖悬栈。据路边牌上介绍,龙头云栈全长约3.5公里,海拔2200米左右。而我们看到的情景是,眼前的云崖栈道俨然一条巨大的游龙,曲曲折折,缠绕在悬崖峭壁之上,匍匐而来,逶迤而去。栈道旁,崚嶒的绝壁上,崎岖嶙峋的野树偃仰横斜着倒挂下来,蓊丛郁勃的灌木无可奈何地纷披下来,给栈道洒下哩哩啦啦的清露,经过的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冰森森的。沿着云崖栈道向前走,这儿一个弯弯,那儿一个转转,时而一台,时而一亭,时而一阁,一会儿木质栈道,一会儿石头栈道,一会儿玻璃栈道,前前后后,一步一景,移步换形,处处有景。不信,你也可以听听那些景点的名字,盘龙台、沐风台、揽云台、掬翠台、龙王令、聚云台、听涛台、凤祥台……一个个叫得多么好听,多么富有韵味。

这时候,我的同伴给我说,龙头云栈以雄奇险峻著称,这里的云海美景最为壮丽,人行走上面,群山起伏,风云变幻,惊险刺激之余,仿佛置身仙境;绝壁揽胜之间,可体验平步青云之趣。她简直像我的导游一样,提醒得非常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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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就站在悬空栈道上,居高临下,欣赏一下龙头山最美丽最壮观的云海奇景吧。心里正这样想着,眼下空阔辽远的沟壑里,乳白色的雾气,就咕咚咕咚卷过来了,翻腾着,汹涌着,澎湃着,像苍茫迷蒙的大海起潮了。眨眼间万丈沟壑被雾气填平了,摊满了,而且马不停蹄地朝上涌,对面的山成了大海中的岛礁,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只剩下一座座的山脊,似乎成一只只黑苍苍的乌龟了。此时,我们这些游客站在悬空栈道上,就仿佛站在了云海边上,站在了云崖顶上,站在了红尘世外,人人都身临其境地有了一种君临天下、御风而舞、腾云驾雾的豪迈。正当大家举起相机或手机想要抢拍时,眼前全变成了一片纯粹的白色幕布,万里江山倏地不见了。风急天高,瞬息万变;雾气流云,稍纵即逝。正疑惑时,对面的山不知被谁揭开了盖头,露出了胸脯,而且翩翩起舞……这就是真正的云海奇观:“缥缈的白云,相互簇拥,随风而动,呈滔滔江海之势,气势磅礴,故称之为云海。云顶低于山顶,云雾围绕着连绵峰峦,如梦似幻,宛若仙境。白云滚滚形成浩瀚云海,立于高山之巅俯视云层时,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高山顶端的风,冷簌簌的。在风的强烈吹拂下,眼下滚滚滔滔的云海急剧变幻着。她多像一个庞大无形的巨人,拿着白雪雪的羊肚手巾,正在擦拭着大青山的脸面。云海退潮了,雾气终于薄了散了。

啊!原来山在虚无缥缈间。沟,还是原来的沟;壑,还是原来的壑;梁,还是原来的梁;峁,还是原来的峁;龙头山,还是原来的龙头山。在变与不变中,我们领略到了云山雾海的千变万化,领略了大自然的玄机。

呜呼!美哉!呜呼!妙哉!面对眼前的云海奇观,同伴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欢天喜地,情不自禁地大叫了起来。受到她的情绪感染和鼓舞,身边的游客们也纷纷感叹起来,赤裸裸地赞美起来,一个个都高喉咙大嗓门地说,今生从来没有近距离地见过这么雄奇壮美的云海。

“可惜,我们今天只能看到没有太阳喷薄而出的云海了。”同伴很遗憾地对我说,“以后,天晴了,有机会了,我约你再来望云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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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怎么不行呢?我一定赴约。”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着,我们跟着游客们继续向前走,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叫龙牙的景点。这个景点乃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奇石,极像巨龙之牙齿凛然有锋。传说古代有一恶龙,向龙头山神索宝不成,便作法火烧汉中。青龙与之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之后,一口咬住恶龙脖子,方才平息浩劫。后来,青龙将牙齿幻化显现,意在震慑邪佞,守护秦巴。

“看!那就是龙王令!”随着同伴的手指,我看见了一柱孤峰突兀挺拔,像块令牌傲然矗立天地间。传说,汉中境内曾连年大旱,百姓四处逃荒。龙王下令,着龙头山青龙司云管雨,护佑百姓。青龙得令后,恪尽职守,民间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由此,龙头山被奉为汉中的保护山。

走出了悬空栈道,下山的路,我们走得很快。临分手时,同伴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谢谢您一路的照顾!后会有期!但愿我们明年春天一定再观云海。”

“好啊!我一定赴约。”

作者简介:

耿军平,笔名耿峻平,陕西永寿人。教书14年,2002年调入县政府办公室。2008年,任县政务大厅副主任;2012年调任永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写过小说、诗歌、散文,陕西省作协会员。已出版散文集《生命之花》、《生命之根》,现有散文集《生命之羽》、诗集《生命之火》等待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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