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老師,一定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6月4日,江蘇一名小學生,因為作文引發的問題,從四樓墜落身亡。
心理學上有一個名詞,叫自我修復能力。
大概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農村,有個皮孩子,被家長一手揪住胳膊,用腳猛踹,看得我們直擔心這孩子會不會被打死;就算這樣,這孩子長大後,也順順當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根子,就在自我修復能力的強弱上。
出問題的孩子,首先是自我修復能力出了問題。
一路順風順水,在蜜罐裏泡着,一旦受點挫折,就無法承受,做出傻事。這一點,需要家長重視。
主要責任不在老師,在家長——這可能會讓很多家長反感,但話還是要説。
孩子的人格養成,家長的作用,最為關鍵。他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下,就形成什麼樣的人格。抗挫折能力、自我修復能力,當然也是人格的一部分。
過於脆弱、敏感,沒有什麼心理承受能力,一旦進入學校,依靠老師,是很難修復的。
的確,有的孩子,上學之後,變化很大,抗挫折能力等增強了。但究其原因,並不在於老師、學校起到了多大的作用(當然也有),而是孩子本身就十分抗拒家長的溺愛,努力讓自己獨立;學校教育契合了他這種獨立性,讓他感到十分適應,從而提高了自身抗挫折的能力——本質上,是孩子進入學校,一定程度上脱離了家長的束縛,增強了獨立性造成的。
具體到“作文問題導致孩子墜樓”這件事情,老師對孩子作文的評價,有一定的問題,要求也嚴格了一些,但不是大問題。核心還是孩子的心理太脆弱了。
事情緣起於老師佈置的一篇作文,題目是寫《三打白骨精》的讀後感。
孩子的作文是這麼寫的——
作文中,她這樣總結道:
這樣的觀點,比較尖鋭。但從作文的角度而言,言為心聲,每個人都可以發表不同的見解,倒也未嘗不可。
老師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給她打了一個評語,讓她注意“傳遞正能量”。
老師的評語,和孩子的文字一樣,都沒有對錯之分,只有觀點之別。求同存異,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止於此,可能問題也不會太大。事後,老師又在課上批評了這位同學——
這節課“批評”的是什麼內容,我們無從知曉。但如果僅僅是説正能量和負能量的問題,也不算不妥當。如果有帶有人身攻擊之類的,那就不對了——但我感覺理應不會,因為老師只是在探討一篇作文,頂多是將其作為反面教材、讓這個孩子感到很沒有面子而已。
孩子的過激行為,不應和老師對作文的探討劃等號。
從應試的角度而言,老師提出,讓孩子避免在作文中出現“負能量”,是合理的。不要指望閲卷老師對你的文字多麼寬容,在閲卷中,“政治正確”是前提性條件。
這並不是否定文字的多樣性、豐富性,政治正確也不能和正能量完全劃等號。語言偏激、另類,看上去痛快、爽到爆,不是不可以,但這無疑是一種冒險。
你要看閲卷老師能否接受。如果你説到了他的心坎裏,和他的想法高度契合,説不定他會給你高分;如果不是這樣的老師呢?或者雖有這樣的老師,但他擔心自己對這種作文打高分,複核會通不過,他會怎樣呢?
為什麼有的作文,會從滿分變成零分?原因就在這裏。非常完美的文字,因為觀點的問題,可能被打成滿分,也可能被打成零分。
這位語文老師,或許是對此深有體會,所以鄭重提了出來;可能説得重了點,但——都是為了你好。
她還只是一個小學生,説這些,可能她不太懂、不理解;老師可能説得太早、太多、有點過火——這是唯一的錯。
一個小學生,還遠遠不能理解分數的重要。但老師理解。不要責怪老師為什麼這麼重視分數、不重視素質教育。這年頭,有哪個家長、學校,敢説分數不重要呢?
正能量、負能量這兩個詞,現在確實有點用濫了。我們可以簡單一點,把正能量理解為積極思維,負能量理解為消極思維。盯着陰暗面,忽略了陽光和温暖,一個人的心態就會變得消極。
把眼光盯在積極的方面,更用心、更熱情地去和世界相處,是一種人生境界。讓孩子多用積極的眼光去看世界,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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