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製作費,《誤殺2》都花在哪裏了?
1905電影網專稿 “我是帶着‘問題’去看《誤殺2》的,想找找看哪些鏡頭是用視效拍攝製作的,但我發現我好像並沒有看出來。”
聽到中國電影報道主持人羅曼這樣説,負責《誤殺2》視效製作的天工異彩視效指導徐堯直言自己很開心:“這證明我們做得很不錯,因為(實際上)這個項目裏,我們一共做了680多個視效鏡頭。”
《誤殺2》中的這種特效製作模式被影迷們稱為“隱形視效”。不過在行業當中,這並非一個專業概念。“它的概念中包括了視效的很多類型,比如窗外或者車外的環境合成,或者是後期對實拍道具、車輛的優化工作。”徐堯介紹,“之所以説它隱形,是因為我們做這些視效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大家看出來(它是特效)。”
在視效場面已然成為電影宣傳營銷重點的情況下,投入一筆不小的製作成本,只為讓人“看不出”特效,這樣的操作在非專業人士看來很容易摸不着頭腦。但在《誤殺2》的創作過程中,這種“隱形”的力量,卻幫助電影建築起了超越鏡頭語言的全新“世界觀”。
延續前作的風格,《誤殺2》的劇情設定依然發生在東南亞某國,但受限於疫情等客觀原因,最終的拍攝全部放在國內完成。如此大陣仗的空間轉換如何實現?徐堯率領的視效團隊就成了導演戴墨的“時空穿梭機”。
“比如説《誤殺2》裏有一個很重要的場景,就是‘新塘醫院’的外景。”徐堯透露,這個場景是一個典型的“隱形視效”。
電影中,這個醫院的內外承載了幾乎絕大多數的戲份。劇組選中的實際拍攝場地是位於廣東珠海市一個已經廢棄的樓房,“因為已經不再使用,它的外立面無法拓展,很多窗户的結構也都沒有了,但是最終觀眾在成片裏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樓房。”
不僅是一個完整的樓房。被《誤殺2》中人羣團團包圍的醫院,記錄了林日朗與阿玲一家喜怒哀樂的醫院走廊、病房,以及兩場激烈的追車戲,這些棚內和窗外的大、小環境,都是前期經過美術等部門大量的技術性工作後,由視效團隊通過技術實現再次合成。
徐堯用原版素材與《誤殺2》成片中的幾個場景和畫面進行了舉例。在片尾林日朗與當地警方對峙的戲份中,視效為“新唐醫院”及周圍營造出了雨夜冷峻、潮濕、嘈雜的氛圍。通過技術手段,畫面的道具場燈、無法移走的設備車輛順利被優化隱藏,一架直升機從鏡頭前劃過,增加了衝突和緊張感,略顯稀疏的圍觀人羣也通過特效進行了增補和填充,讓整個畫面變得更加飽滿。
除了上述細節之外,視效團隊前期還對東南亞國家的街道場景進行了大量考察,模擬出更加貼近當地風格的錯落樓羣、高飽和度廣告牌以及外文元素的霓虹燈。讓《誤殺2》的故事從珠海順利實現“出海”。
另外一處特別的“隱形特效”製作出現在市長兒子那一場“車禍”當中。為了滿足導演“弱化環境”的特殊需求,後期團隊在車輛實拍之外,也製作了純三維動畫的畫面來突出重點細節。
比如銀幕上的車燈碎裂特寫,展示出的破裂粒子大概有5000多塊。儘管最終呈現出的過程只有短短几秒,但幕後的巨大素材量,卻需要視效團隊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進行解析演算。
而整部《誤殺2》中最“舉重若輕”的一處視效則當屬片尾一家三口温馨的“螢火蟲”之旅。為了這個長鏡頭,整個視效團隊動用了動畫、燈光、環境、合成等多個部門合力製作。
首先是動畫。在整個畫面中,動畫組需要通過三個環節計算並搭建人、樹林、螢火蟲所處的空間位置,補足所需畫面,並且保證銜接順暢。其中,僅是樹林中的松樹,製作團隊就製作了幾十個樹種,防止三維動畫中出現過多的“複製粘貼”。
遠景中乍一看不過“小亮點”大小的螢火蟲,同樣需要被細緻還原每一處細節,比如螢火蟲的翅膀有兩層,外面一層是硬的質感,裏面一層則是透明的。飛行的動作中,它會扇動內側透明的翅膀,外殼則保持支撐的狀態。如果在大銀幕上悉心觀察,你會注意到《誤殺2》中每一隻由視效製作的仿真小蟲,都保持了這樣的動態。
動畫組負責人透露,團隊在三維建模的初始階段,就通過細緻觀察實物,加入了所有可能需要的細節:“包括它腿的狀態,嘴是怎麼動,鬚子的搖擺,腳如何保持懸浮,甚至還有三個腳趾。”
三維動畫打造細節,提升質感的工作便交由燈光渲染部門來完成。從“光禿禿”的灰色小蟲,到場景中跟隨環境變化的流暢亮點,背後是燈光部門從點光、面光到整體場燈的複雜調度。
與燈光團隊一起實現“去偽存真”流程的是環境組的創作者——渲染團隊通過在PS中一層層拼接、疊加三維或二維的素材,最終完成了從人物與螢火蟲的特寫,到森林中一家三口全景畫面自然的環境延伸效果。
從三維建模到鏡頭合成,幾秒鐘的畫面,需要各個部門花費幾天甚至十幾天來完成所有調整、修改、細化和完善。正如徐堯所説,“隱形特效”的最大難點和意義就在於還原真實。
特別是在《誤殺2》這類現實主義題材的影片中,幾乎所有需要製作的部分都是日常生活中最經常接觸、最熟悉的場面或物品,成功與否的標準就在於“觀眾看不看得出來”。
如今隨着技術的發展,CG視效等設備、軟件都在不斷的更新升級,這的確給視效技術工作者提供了更大的發揮“舞台”。但在徐堯看來,技術的迭代降低了人力的消耗與成本,但它依然還是服務於藝術家:
“一個視效鏡頭的好壞,還是取決於我們各個環節的藝術家的技術水平。技術再進步,它在我看來它也是一個工具,而最關鍵的是使用工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