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出身農民,抗過金,打過蒙古,最後為何背叛宋朝投降蒙古
説起南宋時期,我們想到的標籤是戰亂不斷,民不聊生。此刻,有南宋、蒙古、金朝三國混戰,這個時期既有忠肝義膽的武將,也有背祖忘宗的佞邪,有夾縫中生存的百姓,也有充滿慾望的野心家,金末起義軍紅襖軍的首領李全,此人的經歷比較傳奇,他綠林出身,後來趁亂而起成為起義首領,抗過金、打過蒙古,最後背宋降蒙,遊走於三方之間,可以説一個非常複雜的人,但是從他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南宋時期的政局如此複雜多變的原因。
出身草莽,起義軍抗金
李全出身農家,武藝高強,擅使鐵槍,人送外號“李鐵槍”,當時金朝統治下的山東、河北地區反金起義不斷,其中有幾股勢力較強,楊安兒、李全、劉二祖和郝定,金朝派重兵鎮壓,其他三支相繼戰敗,其首領也相繼死於金軍手中,李全和楊安兒的妹妹結為夫婦,楊安兒餘部併入李全所部,之後劉二祖的餘部也加入李全的隊伍,使他的勢力迅速擴大。
當時因為蒙古和金朝開戰,宋金之間的平衡被打破,南宋朝廷看到了收復失地的機會,宋朝集中各路義軍兩路攻打金朝,在這場戰役中李全襲破莒州,擒獲守將,因此被南宋朝廷授予武冀大夫及京東副總管的官職,歸楚州節制,這時候的李全抗金積極性還是相當高的。
次年,金朝和南宋和談失敗,金軍大舉攻宋,淮西告急,建康震動,關鍵時刻,李全繞道敵軍背後斷了金軍歸路,並與其他義軍一道,在化湖陂大敗金將紇石烈牙吾答和阿海,使得金軍不敢再覬覦淮東,戰後李全因功晉升為達州刺史。
同一年,他孤身入敵營勸降了金朝降將張林,使得宋朝不費一兵一卒,就取得山東諸州的地盤,因功升為廣州觀察使、京東總管,改駐紮淮東軍事重鎮楚州。
當時南宋朝廷對這些義軍很不放心,怕他們擁兵自重,所以處處提防,而且稱附宋的北方抗金義軍為“北軍”,雖然授以官號,但是利用的成分居多,而且一邊供給錢糧,一邊採用分化抑制的政策。同時還封鎖淮水,不許北軍南渡,使得各路義軍無法聯合起來共同抗金,陷入義軍各自發展的局面,逐漸變為地方割據勢力。
由義軍領袖到野心家的華麗轉變
一個人的實力有多強,野心就有多大,因為李全在義軍中的勢力最強,所以他開始覬覦他人的勢力,李全由農民起義軍將領蜕變為擴張個人勢力的野心家。他用收買的手段誣陷當時的另一股義軍季先謀反,趁機吞併了季先的餘部讓自己勢力大漲。
而又因為淮東安撫制置使許國刻意打壓義軍,在李全前往參謁時倨傲自大,於是懷恨在心,返回青州後,他暗中吩咐部下劉慶福回楚州,趁許國不備,發動兵變,放火燒了官府,府庫錢物均被洗劫一空。
楚城之亂,讓宋朝朝廷震動,南宋宰相史彌遠恐怕激怒李全而再生變故,於是採取息事寧人的策略,不予追究,但是這樣做不異於姑息養奸,而李全見朝廷如此,更加有恃無恐,做事來肆無忌憚。
力戰而竭投降蒙古
寶慶二年,蒙古軍向李全據守的青州發動進攻,李全歷經大小百餘戰,在糧草斷絕,形勢危急的時候向南宋朝廷求援,而南宋朝廷不但沒發兵救援,反而想趁此機會解決李全,不得已只得出城投降蒙古軍,蒙古仍然任命李全為專制山東行省。
在李全降蒙後,留守楚州李福和劉慶福互相不服,都想吞併對方,李福用計殺了劉慶福,割了他的頭去見宋朝駐楚州將帥姚翀。姚翀見楚州軍亂,深為驚恐,他乘夜隻身逃出楚州,半路而死。對於楚州接二連三的變故,南宋朝廷以此為教訓,乾脆不再設制置司,而且把防線從淮河一線退到長江一線,改楚州為淮安軍,視其為羈縻州。
此舉徹底斷絕了當地義軍的糧餉,當地義軍把此事歸罪於李全,聯手殺了李全的兄長、兒子和小妾。李全聽聞此事後,向蒙古要求南下復仇,同時他也有擺脱蒙古的意思,蒙軍開始時不同意,最後他自斷一指以表明心意,説自己反宋必反,蒙古才同意他南返。
公然反宋兵敗身死
從此以後的李全開始腳踏三隻船,表面上拿着宋朝的錢糧,暗地裏卻勾結蒙古軍,同時還和金朝眉來眼去,而南宋朝廷的態度是隻要不生事,就能加官進爵,還供給錢糧,不知道這是什麼操作,而李全卻用這些錢糧暗中趕造海船,招攬水手,伺機攻打南宋都城臨安。
南宋朝廷對李全再也無法忍受,派兵征討,李全公然反叛,帶兵南下,本來想奇襲揚州,然後直取蘇杭,但是因聽信了部下的餿主意先去攻打了通州(江蘇南通)和泰州,等他最後兵發揚州的時候,揚州已經做好了守城的準備,全力攻城之下,死傷慘重未能攻下,於是改進攻為圍城,想困死守軍,然而守軍瞅準機會,適時出擊,用計騙李全出戰,另外派遣精兵斷了他的後路,李全被迫逃走,到達新塘的時候,因為驚慌失措調入爛泥塘中,被宋軍的長矛刺死。
總的來説,李全是個複雜的歷史人物,他既是農民起義軍的領袖,也是流氓遊寇,還是民族叛徒,從前期的反金抗蒙附宋,到後來降蒙反宋,其中有野心作祟的原因,也要看到南宋朝廷在對待像李全這些義軍的政策上的失敗,南宋既想利用他抗金抗蒙,又對他懷有戒心,這樣的做法加速了他的離心離德,後來勢力越來越大以及野心的膨脹,也與南宋朝廷的一味縱容有着莫大的關係,在與宋金蒙三國混戰的格局中,南宋朝廷的一波操作,硬生生把一個可以結盟的對象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這不能不説是個重大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