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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歷史上,出現過很多次農民起義,而這其中的最高峯無疑是近代史上引起清政府與外國勢力聯合絞殺的太平天國運動,它雖然最終失敗,但卻第一次在農民起義中明確提出了土地分配製度,所頒佈的《天朝田畝制度》對後世影響深遠。
天朝田畝制度
然而太平天國又是一次讓後人無比嘆息的起義,它雖然曾一度席捲大半個中國,但卻沒有能更進一步,最終在中外反動勢力的聯合絞殺下失敗。太平天國運動失敗的原因很多,其中最讓人扼腕嘆息的就是起義初期錯誤選擇了定都南京,並沒有抓住北方空虛的機會,率領主力軍北上一舉攻下北京。要知道,被東王楊秀清等人派去北伐的林鳳祥、李開芳一支孤軍都打到了天津附近,如果最初沒有選擇定都南京,而是全力北上,形勢肯定會大不相同。太平天國運動失敗後,太平軍後期的名將李秀成被俘以後,曾經總結過十條失敗的原因,被後世人成為“天國十誤”,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楊秀清派林鳳祥、李開芳二人孤軍北伐。其實早在太平軍攻下南京時,洪秀全就曾經主張過要北伐去到河南,建立太平軍心中的“天國”,但卻被楊秀清勸阻了,他認為全軍北伐終究太過冒險,北方不確定因素也太多,不如先穩固南方的局勢。最終洪秀全沒能爭過“天父下凡”的楊秀清,只得同意定都南京,太平天國的歷史就此改寫。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楊秀清其實最初的想法跟洪秀全一樣,也是繼續北上,但卻最終因為一個小人物的一番話打消了這個念頭。
事情還得從1853年3月19日説起,當時太平軍浩浩蕩蕩幾十萬人從武昌一路南下,經過一番苦戰後終於斬殺兩江總督陸建瀛,一舉攻下了清朝的江寧府(今南京市)。破城以後,太平軍的主要領導人天王洪秀全、東王楊秀清等人都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的船上商議下一步的行動。從金田起義以來,太平軍一路轉戰廣西、湖南、湖北、江西等省,甚至還攻下過武昌這種省會城市,但卻一直沒有一個穩固的根據地。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不斷有追擊的清軍,更主要的是在洪秀全心目中,河南所在的中原地區才是帝王之所,他的想法是想要繼續北上,直到去河南定都開封,至於南京等地則只是短暫停留的地方。楊秀清等人深受洪秀全影響,也將河南視為人間天國所在,他們很快就討論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留下部分人馬守衞南京,主力則繼續北上,一直到打下開封再定都。
這一番計劃很快就傳到了不少太平軍的耳朵裏,可把一個人急壞了,這個人就是楊秀清座駕船管駕,他的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只知道姓蔣,是一個水上經驗非常豐富的老水手。這位蔣老水手是湖南道州人,從小就在船上長大,一生行遍了長江、黃河、淮河等幾大河道,對各地的山川地勢都非常熟悉。1852年,太平軍攻克了嶽州,在這裏太平軍吸納了以唐正才等人為首的一大批水手船工,就此創建了當時威震長江的天國水師。蔣老水手當時的年齡已經非常大了,但他依然壯心不已,跟隨唐正才等人蔘加了太平天國運動。因為他水上經驗異常豐富,便被派到了楊秀清座駕船上擔任管駕。
蔣老水手之所以着急是因為他去過河南,覺得那裏根本不合適建都,如果貿然北上很可能會就此覆滅。為了天國的興衰,蔣老水手不顧自己身份低微,毅然跑到楊秀清面前告訴他:“千萬不要去河南,我以前去過那裏,開封城外河水太小,又缺乏糧食,一旦被敵人圍困後,就只能坐等死亡。相比起來,我們現在得到的南京才是好地方,這裏有長江作為天險,又有萬千舟船可以隨時支援,放着這樣的地方不守,為什麼還要去河南?南京歷來都是帝王之所,城高池深,物產豐富,這樣地方不用來建都卻要去開封,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蔣老水手一番話説完,連楊秀清都聽得有些怔住,他想了一會才回答道:“你先不要着急,我知道你走遍天下,經驗閲歷都非常豐富,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
經過一番考慮之後,楊秀清最終贊同了蔣老水手的意見,轉而勸洪秀全建都南京,只派出偏師北伐,歷史就此註定。不久後,洪秀全正式進入南京,並將南京改為天京,作為太平天國的首都。這之後洪秀全等人便長期陷入了清朝南北大營的圍困之中,再也沒有能從天京出來。
蔣老水手的話固然有一定道理,曾經北宋時期開封的生存基礎汴河早已經日漸阻塞,就連明太祖朱元璋當年想定都開封都因為水道的原因放棄了。然而他卻沒想到相比北方來,南方的形勢反而更加惡劣,南京賴以生存的長江天險是建立在南方政權保有長江中上游大片土地的基礎上,太平天國顯然沒有這種條件,在清軍隨時可以順流而下攻取南京的情況下,所謂的天險不過是一紙空談,日後的湘軍也正是沿長江而下覆滅了太平天國。只可惜這麼一番片面之言竟然讓楊秀清改變了主意,一舉斷送了太平天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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