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同時考入黃埔,兄叛變,弟後成正國級,晚年兄竟然揭發過弟
親兄弟同時考入黃埔,兄叛變,弟後成正國級,晚年兄竟然揭發過弟清歌
昨天
唐代著名詩人孟郊曾詩云:“鏡破不改光,蘭死不改香。”著名革命家、黨和國家曾經的卓越領導人陶鑄與哥哥陶自強所走的不同道路,從正反兩個方面給這句話做了最好的“註腳”。
陶鑄生於1908年,原名陶際華,字劍寒,湖南祁陽人。他有一個親哥哥叫陶自強,比他大兩歲。還有個親弟弟,叫陶柏生。
他們這一家的祖籍是浙江會稽(今紹興)。明朝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會稽人陶以山(東晉名將陶侃的後代)考中了舉人,中舉後被派到湖南做官。陶以山先任衡州推官,繼攝祁陽篆,這一脈就在湖南祁陽繁衍下來了。
也就是説,陶鑄是陶侃的後人。
陶鑄
陶鑄10歲時,父親陶鐵錚(曾是同盟會會員)與弟弟陶柏生被舊軍閥殘忍殺害。陶自強自幼聰慧,是遠近聞名的神童,讀書的資質遠在陶鑄之上。為了讓哥哥陶自強能上學,陶鑄主動輟學上山擔柴替媽媽分擔家務。
弟兄二人都酷愛讀書,很有上進心。1925年,陶鑄第一次報考黃埔軍校時,由於數學成績太差,沒能被錄取。他半工半讀,靠自學補習數學,1926年第二次報考被錄取了,成為了黃埔軍校的五期生,同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這時,他的哥哥陶自強也到了廣東,兄弟倆是一起考上黃埔五期的。
親兄弟能同時考入黃埔軍校,實在是不容易。
建軍之初,兄弟倆都參與了。陶鑄參加了八一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陶自強則是盧德銘的麾下,在湖南參加了秋收起義。
以後,陶鑄與哥哥陶自強都在白區從事黨的的地下工作,又幾乎在同一時期被國民黨政府逮捕入獄。
結果陶鑄堅貞不屈,在南京中央軍人監獄一監禁就是4年。直至1937年經黨營救出獄,即被派往湖北擔任省委常委兼宣傳部長,創建了鄂中游擊區。1940年,陶鑄到了延安,先後任中央軍委秘書長,總政治部秘書長兼宣傳部長,出席了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解放戰爭時期,陶鑄任四野政治部副主任。
陶自強呢,怕受刑更怕死,當了叛徒。
從此兄弟倆走上兩條不同的路。
陶自強一步步當上了國民黨政府的縣長,在解放前夕,率縣大隊起義,後來在家鄉的祁陽中學當了校長。
建國初,陶鑄先後擔任了中南軍區政治部副主任、主任。
新中國剛建立,剿匪的任務很重,廣西的剿匪步伐沒有跟上全國的形勢,與全國幾大剿匪區相比,明顯落後。
1950年11月14日和16日,毛主席連續來電嚴厲批評廣西的剿匪工作:廣西解放在西南之前而剿匪成績則落在西南之後,廣西剿匪工作為全國各省剿匪工作中成績最差者。
其時,坐鎮廣西主持剿匪工作的是開國大將張雲逸,時任廣西省委書記、廣西省人民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員兼政委。
1951年1月30日,毛主席提議中南軍區政治部主任陶鑄代理廣西省委書記。
2月5日,陶鑄正式代理廣西省委書記,原省委書記張雲逸因健康原因去休養了。
4月,中央對廣西軍區負責人作了調整,軍區原副司令員、廣西籍開國上將李天佑升任軍區司令員、黨委書記,主持軍區全面工作。張雲逸仍擔任軍區政委。
陶鑄的工作作風很硬,在他與李天佑上將等領導下,廣西省委、軍區以霹靂手段剿匪,到1951年5月底,共消滅土匪近30萬人,“縱隊級”以上匪首190人,收繳各種武器40多萬件,如期完成了毛主席指令肅清廣西全省土匪的任務。
毛主席高度評價了陶鑄主持的廣西剿匪工作,但時任廣西省委副書記兼廣西軍區副政委莫文驊晚年回顧了這段歷史,卻是另一種聲音:“中南軍區政治部個別領導人來廣西后,對廣西剿匪鬥爭卻一口否定,扣下幾頂大帽子,如説不收民槍、不殺土匪頭,七擒七縱,寬大無邊,右傾等。他不經省委、軍區,亦不找省委同志談,也不經中南局、中南軍區,把自己的片面看法直接電告毛主席。他不是善意地幫助省委工作,而是動員別人‘揭發’省委主要領導人,不久省委主要領導即被‘靠邊’了。這種不正常的作法,引起了省委同志的反感,挫傷了幹部的積極性。”1951年5月中旬,莫文驊到東北途經北京時到中南海看望毛主席並談到廣西剿匪:“毛主席問:‘你們一共殺了多少人?’我回答:‘沒有精確數字,大約共殺了XX萬吧。’毛主席又問:‘為什麼殺那麼多?’我答道:‘不是有人説過殺人少,七擒七縱,寬大無邊麼?後來有人下令連隊有殺人權,可以先斬後奏。’毛主席聽後‘唔’了一聲,沒再説什麼。”
莫文驊後來是開國中將,他説的“中南軍區政治部個別領導人”,就是陶鑄,對其不滿之情很明顯。
1951年11月,陶鑄出任中央華南分局第四書記,此時中央華南分局第一書記是葉劍英。1953年5月,陶鑄任華南分局代理書記和廣東省人民政府代理主席,代替了葉劍英的職務。
葉劍英儘管胸懷寬廣,但他後來曾對人這樣説過:“有人告了我的御狀,陶鑄這個人,在廣西一腳踢開了張雲逸,到廣東,又一腳踢開我葉劍英。”
陶鑄是典型的湖南永州祁陽人性格,脾氣大,也太直,不容易處好各種關係。戰爭年代,他就曾懟過毛主席與林彪。
1932年4月20日,毛主席率領紅軍東路軍攻克漳州。當時,陶鑄任我黨的福州中心市委書記。陶鑄去上海向黨中央彙報工作,回來路經漳州,見到了毛主席、聶榮臻、林彪。陶鑄對他們説:“我們現在建立根據地武裝最主要是缺少槍支。希望紅一軍團能支援我們地方兩個連的槍支,閩東根據地就可以早日建成。”
林彪回答説:不行,我們拿不出這麼多槍支。
陶鑄對林彪怒道:“你們光想着跟地方要錢要糧,就不想想怎麼幫助地方建設根據地。我們要槍支你們有困難,你們要錢要糧我們就沒有困難?”
毛主席説:“同志哥,我們真是有困難。我們現在—半的人沒有槍,只好扛着長矛大刀。每人帶一斤炒米,兩次休息後就吃光了。如果不打仗就會餓死人。幸虧第三天晚上找到國民黨的一支地方部隊,打一仗消滅了他們,奪到了糧食。那天晚上大家飽餐了一頓……”
陶鑄高叫説:“那好吧,你們每人再背一斤炒米去找機會打仗吧!”
在場的人對陶鑄的如此措辭都很吃驚,但毛主席卻喜歡陶鑄直來直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事後還稱讚説:“陶鑄是頭牛,把他用好了就能衝鋒陷陣,就能開拓革命的事業。”
陶鑄後又任中共廣東省委第一書記,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一書記。在1966年8月1日至12日召開的黨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上,陶鑄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政治局常委,並且在政治局常委中排名第四,僅次於毛主席、林彪、周恩來。
此時的陶鑄,還兼任着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並任國務院副總理、中宣部長,可謂位高權重。
陶鑄儘管指揮作戰不多,但在軍隊中很有影響,在解放軍第二、三野戰軍中,威望極高,是被奉為始祖式的人物。因為這兩支部隊中最會打仗的幾個主力軍,最初都是陶鑄拉起來的隊伍。
1955年授銜時,曾有要給李先念授大將軍銜的提議,李先念説:“我授上將的話,陶鑄就得授元帥,我們都不授了。”
李先念此言也就是順口一説,陶鑄的資歷授元帥是沒希望的,但其對人民軍隊的貢獻確實很大。
陳毅元帥也曾對陶鑄説過:“你才是二野和三野的始祖。”
1967年1月4日,陶鑄失去了一切權力,政治生涯走到了盡頭,成為了在位時間最短的正國級領導。此後的第八個月,他的胞兄陶自強又在背後給了他一刀,揭發弟弟陶鑄是叛徒。
這一次給陶鑄的打擊太大了,他一連幾天兩眼發直,不吃不動,就那麼呆呆地坐着,眼裏一會兒燃起火焰,一會兒又盈滿淚水。
兩年後,陶鑄帶着“叛徒”之名去世了。
在祁陽縣為陶鑄舉行追悼會上,陶自強苦苦哀求允許他參加,而被人們拒絕。自此,陶自強精神崩潰了,很快又患了癌症。
陶自強臨死前曾給陶鑄的妻子曾志和女兒陶斯亮去信,淚水濺濕了信紙,第一句話就是:“我給你們跪下了。”他説:“給我一句話:寬恕我這個罪孽深重的可憐人吧!”
善良的陶斯亮悄悄給伯父陶自強回了一封信,説:“伯父,我不再記恨你。”
陶自強不久就去世了。
陶自強晚年揭發弟弟的舉動,令人費思。
陶鑄的妻子曾志,湘南宜章縣人。1928年4月,時任湘南工農兵蘇維埃政府秘書長、年僅17歲的曾志跟隨朱德、陳毅率領的湘南起義部隊上了井岡山,先後任紅四軍後方總醫院黨總支書記、紅四軍前委工農運動委員會民運股股長等職。
1930年6月起,曾志先後擔任廈門、福州中心市委秘書長,閩南特委組織部部長,福安中心縣委委員,閩東特委組織部部長,福霞中心縣委書記。她非常漂亮,有一張1932年她在廈門的玉照為證(附圖)。
抗戰時期,曾志任中央婦委秘書長。建國後,曾志曾任中組部副部長等職。
陶鑄的文筆很好,他曾寫給妻子一首詩:
重上戰場我亦難,感君情厚逼雲端。
無情白髮催寒暑,蒙垢餘身抑苦酸。
病馬也知嘶櫪晚,枯葵更覺怯霜寒。
如煙往事俱忘卻,心底無私天地寬。
陶鑄的散文《松樹的風格》,更是膾炙人口,曾長期被選入中學語文教材中。
陶鑄一生忠於革命,忠於黨的事業,歷經磨難,百折不回。且一貫注重實際,不尚空談,始終保持了一個共產黨員的本色。
陶鑄的女兒陶斯亮曾回憶説:“2008年陶鑄百年紀念大會的時候,中央要有個領導講話,當時為了準備稿子,中央文獻找我談了多次。我説:我堅持這麼一個觀點,我父親的優點,他的功績要講透,但是他的錯誤缺點,也應當講出來。他們問:你堅持嗎?我説:我堅持,你們寫吧。後來他們寫的比較長,但到最後領導唸的時候,一句負面的東西都沒有了。我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説,這是誕辰紀念嘛,就評功擺好吧,就別提那些缺點錯誤了。”
陶斯亮真了不起,和父親一樣,堅持實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