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宥陽老家,孫志高用一份合離書換來淑蘭半份陪嫁留在孫家,立刻把那位懷了身孕,出淤泥而不染的舞姬迎進了正房。而淑蘭則被家人送去親戚家的村莊,那裏物阜民豐,民風淳樸,親戚又是當地里正,倒也沒什麼人説閒話,日子過得挺安生。
沒了淑蘭和盛家陪嫁的管事看着,孫志高日日花天酒地,大擺筵席,請上一幫附庸風雅的清客相公吟詩狎妓,好不快活。學政大人大怒,當眾斥責孫志高無行無德,斯文敗類。孫志高受辱而歸,回去後越發肆意揮霍。
孫母拿着大筆銀子不知怎麼花才好,也學別人投資,一會兒投胭脂鋪子,一會兒投米行,有時候還放起了印子錢,成了跨界很大的斜槓老年婦女。只是行業千差萬別,結果出奇得一致,都是虧虧虧。
很有可能,是孫秀才的前任岳父岳母大人,在暗中添了幾把柴。盛家雖然商賈出身,但是一直樂善好施,人緣頗好,而官場上也都有好友相識,想要觸孫秀才他們晦氣,實在易如反掌。
02.
就這麼着,等青樓女子生下兒子後,丁倒是添上了,孫家也敗落了。孫秀才好面子,依舊打腫臉充胖子,依舊過着各種奴婢伺候的舒坦日子,只得陸續變賣家產。孫母也曾勸過兒子稍加節制,但孫志高張口閉口不改他那句——待我高中之後如何如何。
不過那位“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奇女子顯然等不及了。一日孫氏母子外出赴宴,喝得昏昏沉沉,回來就睡下了。等到一覺醒來,發現家裏一干金銀首飾、財物、銀票、現銀統統不見,只有青樓奇女子留下一封“感人肺腑”的長信。
説是她和孫母侄子早就相識,連她生的兒子也是孫母侄兒的。兩人相愛已久,朝夕相見,卻不能朝夕同牀共枕,實在支撐不下去了。也不想繼續欺騙自己的感情,決定離開孫家雙宿雙飛。
我們的神童孫秀才,腦袋上好大一片青青草原。孫氏母子瞬間淪為宥陽的笑柄。當初,孫母還想着撮合明蘭和他那好侄兒呢。哪知道侄兒才是住在自己家裏的“老王”,自己侄子給自己寶貝兒子戴綠帽,也是沒誰了。
03.
那對愛情鴛鴦走得匆忙,沒賣掉房子,卻把田莊土地和其它貴重擺設都賣了。這下孫志高馬上趴下,也沒人再給他好臉色看了。酒樓飯莊不給他賒賬,書局紙鋪紛紛來追債。
天天吃着稀粥鹹菜,落魄了的孫氏母子這才想起淑蘭的好處來,便打聽着,偷摸去了淑蘭在的那個莊子。孫志高一開始還想擺譜,表示自己是紓尊降貴,願意娶回淑蘭,誰知他們趕到一看,淑蘭不但嫁了人,連肚子都老大了。
淑蘭夫家是鄰村的大户,家裏有屋又有田,夫君是個和氣又憨厚的漢子。這回盛維和李氏仔細查看了人品,也拿足了架子,開開心心地嫁了女兒。
孫氏母子看着淑蘭隆起的肚子目瞪口呆,孫志高還忿忿不平地説了些難聽的話。不過淑蘭早已不是那個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的小媳婦了,冷笑着把他們狠狠奚落了一番。而盛家的遠房親戚更狠,直戳孫志高的要害問題——“沒準是你不能生吧,好好去瞧瞧大夫,別耽誤人家大好閨女……”
孫志高又羞又憤,只想撞牆。這時,彪悍實誠的鄉下漢子們趕來了。他們才不跟孫秀才廢話,直接掄扁擔招呼,將孫秀才狠打了一頓攆了出去。
04.
看到孫秀才這般下場,我們不禁大呼過癮:“人在做,天在看”,你也有今天!
孫志高一出生,孫母就請高人給他算過一卦:此人有宰府之資。他12歲就考中秀才,可見他也是真的聰明。只可惜,自從考上秀才後,他就眼高手低,不再苦讀,整天酒樓花天酒地,風月場左擁右抱,到了30歲,連個舉人都沒考上。就這副浪蕩樣兒,還想着高中上朝堂,做他的春秋大夢!
真應了“少既若此,大未必佳”的老話,又一個傷仲永。這裏面,很大一部分跟家教失敗有關,孫母一天天把“我兒子12歲就考中秀才”掛在嘴上,真真是對兒子的“捧殺”。對他各種縱容和嬌慣,“慈母多敗兒”。
孫志高能娶到淑蘭這麼有家世,又通情達理的好媳婦,原本就是他高攀了這門親事。不知珍惜,反而各種糟蹋,他當盛家是庸庸碌碌的無能之輩嗎?如果小兩口恩恩愛愛好好過日子,盛家也敬你這個女婿,可是作天作地各種作妖,要把盛家女兒作死,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孫氏母子,短短時間敗光家產,不僅僅是青樓奇女子捲款而逃所致,更重要的原因是德不配位。他們的人品低下,突然變成暴發户,根本駕馭不了從天而降的大筆財富。屬於被錢砸暈了頭腦,迷花了眼睛,以為這些錢就是永遠花不完的聚寶盆。就像現代人,突然間買彩票中了1000萬,也不知道該拿這些錢怎麼辦,坐吃山空,胡亂投機,反而落得家財散盡。
手裏原本有一手好牌,到頭來被自己打得稀巴爛,孫志高,真有你的!所以人吶,一要有自知之明,二要勤奮務實,三要珍惜感恩。
女人呢,結婚就是第二次投胎。如果婚姻不幸,努力挽回也不曾有用,那就及時止損。只要自己有實力,就不怕男人沒用脾氣差花心劈腿,任何時候都有轉身離開的勇氣和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