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學遭遇第十次做空 會成為下一個瑞幸嗎？

6月18日，跟誰學再漲8.46%，股價已創歷史新高達到57美元/股，總市值超134億美元。這家B2C在線教育機構半月以來股價已上漲56%。股價大幅上揚也被外界解讀為市場對做空機構的回應。不久前的6月2日，Grizzly Research表示，跟誰學學生人數和收入被誇大了約900%。

早在今年2月25日，做空機構Grizzly發佈過一份五十多頁的做空報告，歷數跟誰學身上存在的九大問題：財務造假、刷單虛增學生人數、老股東拋售股票等。甚至將其稱為“最差的在線教育類上市公司”、“一個騙子公司”。

緊接着4月14日，美國做空機構香櫞針對跟誰學發佈做空報告，稱其“虛增70%營收”，並建議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立即暫停其股票交易。5月18日，渾水再發做空報告稱，懷疑跟誰學至少有80%的收入造假，甚至可能是90%以上。

公開資料顯示，從2月到6月，短短4個月內跟誰學接連遭到了美做空機構10次“狙擊”。

有意思的是，在前兩個月內，經歷多次“狙擊”的跟誰學市值蒸發超234億元。而如今，它不僅收服失地，且股價不斷創新高。

部分市場人士表示，此番跟誰學股價大漲是受國內疫情變化所致，美股其他在線教育股也紛紛大漲，比如網易有道上漲14.38%等。

跟誰學隸屬於北京百家互聯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B2C在線教育機構，2014年6月由新東方前執行總裁陳向東帶領創建。團隊成員主要來自新東方等教育培訓機構及百度、阿里、騰訊等互聯網公司 。 2015年11月，跟誰學獲得福布斯發佈的“福布斯2015中國成長最快科技公司”。2019年6月6日，跟誰學在美國紐交所掛牌上市，是首家盈利的K12在線教育公司在紐交所上市。

2020年一季度實現營收12.98億元，同比增長382%，連續6個季度營收同比增速超350%；淨利潤達到1.48億元，同比增長336.6%，連續第8個季度實現盈利。

但這恰恰是美國做空機構集體瞄準了跟誰學的焦點之一。根據跟誰學的2020年首季報來看，期內收入為1.833億美元，較2019年同期大增382%。若渾水的指控屬實，跟誰學實際的收入可能不到5500萬美元。假設公司的開支不變，其目前公佈的2300萬美元税前利潤便會變成超過1億美元的税前虧損，實在礙眼。

部分市場人士甚至悲觀認為，跟誰學將會成為下一個瑞幸咖啡。

今年4月初，瑞幸造假事件曝光，股價大跌80%，或面臨破產風險。而這個起因就來自於渾水的一份做空報告，報告表示，瑞信咖啡存在欺詐，商業模式有根本性缺陷。比如，渾水收集了25843份消費者的小票，發現瑞幸每筆訂單的售價至少虛高1.23元或者12.3%，通過這樣來人為支撐它的商業模式。在實際情況中，門店的虧損率高達24.7%-28%。排除免費商品，真實的銷售價格是上市價格的46%，而不是管理層宣稱的55%。

這種手法也應用到對跟誰學身上。渾水創始人卡森·布洛克表示：“我們的興趣是做空欺詐性質的公司，尤其是當他們接近完全詐欺或者是完全詐欺的時候。至於跟誰學，它不只是接近完全詐欺，它還有巨大的市場價值，所以從商業角度來説這是一次很棒的沽空。”

儘管跟誰學對這些做空機構都做了回應，但沒並沒有打消這些做空機構的念頭，反而做空報告一個接一個，這不得不提醒所有投資者要睜大眼睛，即便誤殺也是實實在在金錢損失。

在這裏就不再研究數據到底有無作假，而是來談談跟誰學的獨門秘笈也是飽受詬病的——“雙師”模式，即大班由一名知名老師授課，再將大班切分成N個大小不等的小班，由輔導老師進行互動，黏性更強的輔助教學——在直播課堂中，大班會先被拆分成小班。在小班與各自的輔導老師進行互動活動後，小班模式便會切換至主講老師主導的大班模式，

有這樣一組驚人的數據：Top1的老師，憑一己之力貢獻了跟誰學2018年12.21%的收入，但這個老師和跟誰學只是合作關係，沒有籤僱傭合同。由此推斷，非僱傭的名師應該是集中在TOP級。根據跟誰學的公告，Top 10的名師在2018/2019年分別貢獻了集團高達46.6%和36.3%的收入，2019年人均貢獻收入7677萬元。簡單按照2018年貢獻跟誰學12.21%收入的比例計算，Sam老師2019年大概貢獻2億元收入。

在感受跟誰學的這名超級老師令人咋舌的戰鬥力同時，兩個現實問題油然而生：這名超級老師為什麼要與跟誰學合作？別的企業是否會挖走這名老師？

這就直指目前線上和線下教育的核心資源——老師。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家長為孩子有個更好的指導，絕大多數不會選擇最差的一等，既然有錢出來搞課外補習班，誰也不會太在意那些錢，在中國，孩子就是一切，沒有家長願意自己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一所學校，一家教育機構或許因為一兩個超級導師，而人滿為患。那麼問題來了，這名老師為什麼要選擇與跟誰學合作呢？

據公開資料顯示，跟誰學與導師的分成類似於很多公司營銷獎勵政策，即業績越好，獎勵比例越高。雖然説，跟誰學解決了除教學以外的其他瑣碎且複雜的問題，但如果一名超級導師要去開自己的補習班，這些還是問題嗎？説句不好聽的，這名老師隨便漏個風，家長們都蜂擁而至，各顯神通替老師解決問題。

再有，雙師教學模式並非跟誰學的一家獨有。在中國市場，一旦發現某種模式或某種產品需求旺盛，那麼在短期內資本和企業就會到位，將這種模式或產品模仿到極致，甚至還有超越。“每日資本亂”在百度上輸入“雙師模式”，發現早在2017年新東方、好未來、巨人集團等教育培訓機構的首選。

如果雙師模式也非跟誰學的獨門秘笈，那麼跟誰學又如何保證持續盈利呢？要知道，目前其他教育機構的日子非常難過。比如，好未來就出現了虧損。對於企業來講，不必爭一時之得失，踏踏實實做工作才是根本。畢竟，客户都是用腳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