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丘行恭生活在朱元璋時代,他即使有十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但幸運的是,他生活在李世民時代,竟得以善終。
丘行恭,今河南洛陽人,唐朝開國功臣。古代有兔死狗烹之説,歷來開國功臣為避免被皇帝兔死狗烹,都會表現得非常低調,以示對皇權不構成威脅。可大唐開國後,丘行恭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表現得異常高調,而且是高調的張揚跋扈。
據史料記載,丘行恭生性嚴酷,經常和同僚鬧矛盾;也經常任性而為,屢犯錯誤。因此,丘行恭沒少受到朝廷大臣們的彈劾,多次被治罪罷官。可説來奇怪,丘行恭每次被罷免,沒過幾個月,就能官復原職。
更令人奇怪的是,儘管丘行恭的口碑很差,犯下了一籮筐罪過,但李世民始終沒有殺他。非但不殺他,還屢屢提拔丘行恭,封丘行恭為天水郡公。結果,劣跡斑斑的丘行恭竟得以善終,活了80歲,死後還獲得陪葬李世民昭陵的榮耀。
那麼,李世民為何不殺張揚跋扈的丘行恭呢?
首先,丘行恭對李世民有救命之恩,李世民感激丘行恭。
武德四年(621年),邙山之戰爆發,李世民率兵征討王世充。戰前,李世民為試探敵軍虛實,僅率數十精騎衝進敵陣,所向披靡。然而,當李世民決定返回軍營時,不幸被長堤所阻,敵軍乘機一擁而上,將李世民團團包圍。
李世民的部下大驚,頓時作鳥獸散。李世民孤身入絕境,突圍無望,危如累卵。更悲劇的是,敵軍出動弓弩手,朝李世民射箭,李世民的戰馬被射傷,不能驅使。這一下,李世民更是突圍無望,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千鈞一髮之際,丘行恭殺入重圍,敵軍被殺得猝不及防,包圍圈迅速被撕開一條口子。此時的丘行恭,在李世民眼中猶如神兵天將,只見他身披重甲,腿跨神駒,彎弓搭箭,箭無虛發,一連射倒多名敵軍,所到之處,無不披靡。
在丘行恭的掩護下,李世民乘機突圍,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其次,丘行恭對李世民稱帝立下大功,參加過玄武門之變。
武德九年(626年)的那場玄武門之變,是李世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場事變。如果沒有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很難做皇帝;如果玄武門之變失敗,李世民非但做不成帝王,還可能去見閻王。而玄武門之變的成功,那些參與政變的秦王府文臣武將功不可沒,這些人在李世民稱帝后,都受到李世民的特別優待。作為政變的參與者,丘行恭自然也在優待人員之中。
不過,以上兩點雖是李世民不殺丘行恭的原因,卻不是主要原因。李世民作為一名老謀深算的政治家,對開國功臣的去留,絕不會感情用事。
鮮有人知,丘行恭雖然生性殘酷,張揚跋扈,但都是在李世民容忍的範圍之內,並沒有跋扈到觸犯李世民的忌諱。換言之,丘行恭的跋扈,僅限於一般惡霸的跋扈,而不是權臣的跋扈。所以,丘行恭不可能威脅到李世民的皇權。
恰恰相反,丘行恭對李世民忠心耿耿。別看丘行恭是個武夫,但在向李世民表忠心上,一點也不笨。
貞觀十七年(643年),代州都督劉蘭成謀反,唐太宗勃然大怒,下令將劉蘭成腰斬。丘行恭竟挖出劉蘭成的心肝烹食。李世民得知,當眾批評丘行恭:“劉蘭成謀反,國家有規定的刑罰,何至於此!如果以此來表示忠孝,那也是太子和諸親王先吃,哪輪得到你呢?”
李世民雖然不滿丘行恭的殘忍,但心中未必不會滿意丘行恭的忠誠。李世民對待功臣,本就比較寬容,加上丘行恭忠心耿耿,自然不會對他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