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網上流傳了一句哲人的話:命運饋贈予你得一切,都暗中標好了價碼。
是的,人生無常。無常的是大起大落,但更多的,是我們沒機會去掌握變數。更沒法在低谷處,豁達的道一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不能豁達,我們也沒法豁達,看不透的參不透,參得透的不點透。而愛新覺羅·肅順就是如此,他早年落魄。
幸好的是一生顯赫,才不至於讓他的一生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沒奈何,最終他的下場淒涼。甚至有人説''他若不死,哪裏輪得到慈禧囂張?''為什麼這樣説?或許他一生的風雲事蹟能有機會告訴我們。
一、起點:祖上曾闊過的落魄庶出子
世事常在起起落落間轉又週而復始。讀書時就有人告訴我們,地球是不規則的圓,所以我們不可能一直經歷坎坷。
就像肅順的早年履歷一樣。他的祖上也是闊過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闊。説起他的家世,那絕對算得上正兒八經的老旗人子孫了。人家祖上的頭銜,在整個清朝,都是爆錘300年的存在。他的祖上是濟爾哈郎,清朝開國元勳,為皇太極一朝的四大親王之一。
努爾哈赤之侄,也是清朝八大鐵帽子王之一。是皇太極時代四大親王之一,也是整個大清除了多爾袞之外,唯一一個受封''叔王''的人,死後更是配享太廟。
不過肅順畢竟是庶生,不如嫡子金貴。雖是宗室後裔,但''妾室所生為閒散宗室'',沒有封爵,家底也比較薄。終日遊蕩市井之間,結交的自然也是市井之徒。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待一個厚積薄發的機遇,要不怎麼會説命運所有饋贈,都會暗中標示價碼呢?
後來,他在侍衞處任職,並於道光十六年,公元1836年,考封三等輔國將軍,委侍衞處散秩大臣,從二品官,食三品傣。這一年他才20歲,距離成家出府才剛剛4年。按我們如今的話説,這爵位,官職,官俸都有了,也算的上功成名就了。
好嘛,這位置對當時他來説,絕對是很受用的。不過先別急,這不過是肅順風雲變幻的官場一生,一個小小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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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高峯:重用漢人的皇親國戚
有皇帝賞識,最重要還得自己有兩把刷子。剛好,曾接近基層的經歷,讓他不僅僅有兩把刷子。他敢於提出自己的想法,當別人還在明哲保身的時候,他已經對着咸豐帝條陳時弊,並大力支持重用漢人。
他提出''嚴禁令、重法紀、鋤奸宄''的九字方針,更為咸豐帝所賞識,一掃少年天子的心中陰霾。近代史學家黃浚曾這樣評價他,並指出了他最終該面臨的危機:''治事之猛,識別之精,不避權貴,尤不顧八旗貴胄,故宗室旗人,恨之尤甚。''
他沒有愧對咸豐對他的信賴和賞識,在這一期間,他進行了大刀闊斧改革。一項很大膽的決策,在這一時期,直接的導致了晚清許多重臣的湧現。諸如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都歸功於他重用漢族官員,''連漢保滿''的政策。
在原先的時空中,由於清軍入關,地位不正,一直對漢人懷着戒備的心理,不敢過分放權。但肅順偏要把這毛病改過來,就因為此時太平天國起義,讓他看到了八旗子弟的不堪一擊。這些八旗子弟,遛鳥逗蛐蛐玩女人是內行,打仗那無疑都是外行。
在滿人中,他是為數不多的能看得清時勢,並把挽救敗局託付給漢人的宗室。他認為,漢族官僚之間從來不乏有能力有見識的,只有放權任用,才能夠度過眼前難關。於是他放權讓曾國藩、胡林翼等自己組建團練,成為當地一支可用的私人武裝,湘軍淮軍就是歸功於此。
咸豐八年,順天府鄉試舞弊案,再一次讓肅順的''自己人''感受到了他的可怕。這一次,他處理了柏葰。柏葰其人正是這一年的主考官,也是地位顯赫的兩朝元老和內閣大學士。但因為抄襲作弊嚴重甚至驚動到了咸豐帝。
後來經肅順的查證,所有事情的起因都直指柏葰。坦承罪過的柏葰,不但被革除了職位,還在肅順的授意下,判處了死刑。但他直到上了刑場,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僥倖心理。因為清朝有慣例一二品大員被判死刑時,皇帝可以施加恩典,改為死緩。
柏葰也因自己即是兩朝元老,何況還是滿人,放一條生路也無可厚非。但他沒料到他遇到了重典治官的肅順,也曾想放其一條生路,而柏葰其人,也成為科舉歷史上因為舞弊被處死的最高品級官員。
三、結局:被''自己人''啖食其肉的顧命大臣
曾國藩曾有一句話説講肅順的,他説:''古來如李斯、曹操、董卓、楊素,其智力皆橫絕一世,而其禍敗亦迥異尋常。近世如陸、何、肅、陳亦皆予知自雄,而俱不保其終。''
言下之意就是,橫絕一世的雄才,最終卻無法善終。這裏面的''肅'',就是肅順了。肅順的一生,也因為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雲生涯,變得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但奈何天不假年,繼位沒幾年的咸豐,就在1960年撒手人寰了,伯樂和千里馬,卻空留一個千里馬孤獨寂寥於世間。事實證明,縱橫官場的他,眼光也是獨到的。在咸豐帝病危之際,肅順有感於古往今來君弱而女子擅權者不可甚數。
所以他建議咸豐效仿漢武帝賜死鈎戈夫人,賜死慈禧,以杜絕後患。奈何咸豐帝不是漢武帝,而慈禧也終不是鈎戈夫人那樣的命運。已經得到風聲的慈禧,對肅順更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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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順有眼界,卻拙於謀身。筆者疑惑,為何他明知慈禧是禍害,卻還要在咸豐留下慈禧駕崩之後,給了慈禧一個緩過氣的時間,聯合奕訢。在肅順送咸豐靈柩回京的途中,也順手帶走了這個愛新覺羅家族千里馬的生命。
而早已仇恨肅順的''自己人''滿清八旗子弟,紛紛生啖其肉,不得不説是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悲哀。觀其雷厲風行的一生,有作為,卻歸功於咸豐帝的信任,終是拙於謀身。咸豐優柔寡斷,難道自己也是狠不下心,為一個國家,去逆天下大不韙,先殺慈禧再説?
或許,他終是不忍,終是不忍在慈禧還未有動作之前就以莫須有的罪名去背一個攬權攝政,大興牢獄的史家點評吧!而在他被殺後,他一生幫助過的郭嵩燾、曾國藩等晚清巨臣都扼腕嘆息,這一嘆,也帶走了這個國家最後的光輝。正如曾國藩所説:此冤獄也,自壞長城矣。慈禧行事,當真無異於自毀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