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家,是謀聖鬼谷子創立的學術流派。在春秋戰國時期,“縱橫家”是指一個獨特的謀士羣體,其祖乃鬼谷子,戰國時人,籍貫不詳,以隱於鬼谷而得名。曾授蘇、張、孫、龐四大弟子,皆戰國時風雲人物。合縱派的主要代表是公孫衍和蘇秦,連橫派的主要代表是張儀。在戰國時期,蘇秦和張儀,可以説是當時最著名的兩位縱橫家。對於這兩位縱橫家來説,既是同窗好友,也是重要對手。並且,在戰國時期,這兩位縱橫家忽悠了兩位君主,導致兩個強國走向衰落。
其中,就張儀來説,大家都知道他忽悠了楚懷王。張儀欺騙楚懷王,促使楚國和齊國斷絕關係。然後,張儀對楚王派來索要土地的使者説:“臣有奉邑六里,原以獻大王左右。”原本説好的六百里縮減成了六里,楚王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便發兵攻秦,然而,楚國最終吃到了敗仗,也因此失去了巔峯。那麼,問題來了,張儀戲耍了楚懷王,導致楚國走向了衰落。與此相對應的是,對於蘇秦這位縱橫家,則忽悠了哪一位君主呢?
一
一方面,就張儀戲耍楚懷王來説。秦惠王十二年(前313年),秦國想要攻打齊國,但憂慮齊、楚兩國已經締結了合縱聯盟,於是便派張儀前往楚國遊説楚懷王,也即張儀擔負着拆散齊國、楚國同盟的重任。來到楚國後,楚懷王聽説張儀來,空出上等的賓館,親自到賓館安排他住宿,並説:“這是個偏僻的國家,您用什麼來指教我呢?”對此,張儀毫不示弱,向楚懷王表示:“大王如果真要聽從我的意見,就和齊國斷絕往來,解除盟約,我請秦王獻出商於一帶六百里的土地,讓秦國和楚國之間聯姻,永遠結為兄弟國家,這樣向北可削弱齊國而西邊的秦國也就得到好處,沒有比這更好的策略了。”
對此,楚懷王非常高興地應允了張儀,也即楚懷王顯然看上了張儀指出的土地,或者説是想要不勞而獲,從秦國手中虎口奪食。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楚國。大臣們來向楚懷王祝賀,唯獨陳軫勸諫楚懷王不要輕信張儀。楚懷王説:“希望陳先生閉上嘴,不要再講話了,等着我得到土地。”在此基礎上,楚懷王選擇和齊國斷絕了關係,並且把楚國的相印授給了張儀,還饋贈了大量的財物,派了一位將軍跟着張儀到秦國去接收土地。對此,在筆者看來,楚懷王對張儀的承諾絲毫沒有懷疑,也即按照張儀的要求和齊國決裂了。
二
但是,張儀顯然不會真的把秦國的土地拱手相讓。回到秦國後,張儀先是假裝受傷。與此同時,秦國則和齊國建立了同盟關係。等到數個月後,張儀對楚國的使者説:“我有秦王賜給的六里封地,願把它獻給楚王。”楚國使者説:“我奉楚王的命令,來接收商於之地六百里,不曾聽説過六里。”眾所周知,六里的土地和六百里的土地之間,可以説是天壤之別。更為關鍵的是,張儀的戲耍,無疑是楚國這一強國的羞辱。楚國的使臣返回楚國,把張儀的話告訴了楚懷王,楚懷王一怒之下,興兵攻打秦國,從而爆發了丹陽、藍田之戰。
秦楚丹陽,藍田之戰,實是公元前313年秋七月(楚懷王十六年)到公元前312年秋九月(楚懷王十七年),整個戰局的一部分。戰爭前一階段是秦、魏、韓,聯盟對楚齊聯盟,戰爭的後一階段是齊軍反戈,變成楚戰六國。藍田之戰,以楚軍敗退,楚軍先撤退宣告結束。藍田之戰和此前的丹陽之戰使得楚國軍力損失慘重,且這兩戰使得秦國完全控制了漢中,這一帶乃秦、楚、巴蜀之間重要的戰略地帶,秦得漢中後,能加強對巴蜀的監控,進一步將漢水流域與長江流域打通。因此,在不少歷史學者看來,某種意義上,可以説楚的最後戰敗正是由丹陽、藍田兩戰開始的。
三
另一方面,張儀忽悠楚懷王,導致楚國失去巔峯。而就蘇秦這位縱橫家,則讓齊國一蹶不振。在戰國中期,蘇秦合縱六國後,返回趙國,被趙肅侯封為武安君。蘇秦把合縱盟約送交秦國,從此秦國不敢窺伺函谷關以外的國家,長達十五年。後來,秦國派使臣犀首欺騙齊國和魏國,和它們聯合攻打趙國,打算破壞合縱聯盟。齊、魏攻打趙國,趙王就責備蘇秦。蘇秦害怕,便請求出使燕國,發誓一定報復齊國。公元前313年,燕昭王這位君主即位。而就蘇秦這位縱橫家,則選擇為燕昭王,也即為燕國效力。
為了實現削弱齊國的目標,蘇秦來到齊國,鼓勵齊閔王這位君主對外擴張,從而讓齊國引起周邊諸侯國的猜忌。由於騙取了齊閔王這位君主的信任,蘇秦一度被任命為齊、趙、燕三國的相邦,但他卻利用這一切有利條件極力挑撥齊、趙關係,而蘇秦的籌碼正是富裕強盛的宋國(此時宋國已經幾乎佔據了淮泗之間的全部版圖)。在此基礎上,齊閔王想用宋國的膏腴之地籠絡新興的趙國,而蘇秦、蘇代兄弟則千方百計阻撓。不僅如此,蘇秦為了使齊國徹底孤立,還鼓動齊閔王攻打昔日的盟國。
四
最後,公元前288年,秦昭襄王欲自立為帝,又恐齊國反對,於是便尊齊閔王為東帝,自立為西帝,並約定五國伐趙,瓜分趙國。燕昭王恐趙國滅亡後齊國愈強、燕國愈弱,於是便讓蘇秦阻止了這次行動。公元前286年,在蘇秦等人的勸説下,齊閔王再次出動大軍攻打宋國。這一次,齊國終於吞併了宋國。當然,正是因為吞併了富庶的宋國,導致齊國成為眾矢之的。到了公元前284年,五國伐齊之戰正式爆發。此戰,燕昭王拜樂毅為上將軍,聯合秦、韓、趙、魏四國共同伐齊。五國聯軍和齊國大軍激戰於濟西,結果樂毅率領的大軍擊敗齊軍,取得了這場關鍵戰役的勝利。
不久之後,樂毅率燕軍乘勝攻克齊72城,直入齊國都城臨淄。並燒齊都宮廟宗室,掠珍寶巨財一空,盡歸燕國。燕昭王封樂毅為昌國君。燕國至此達到鼎盛時期。當時齊國僅剩莒、即墨仍在堅守,樂毅圍城,三年不下。而在之前,蘇秦為燕國謀劃的意圖也徹底暴露,從而被齊國處死。但是,不管怎麼樣,蘇秦通過耐心的謀劃,實現了孤立齊國的目標,為五國伐齊之戰的形成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並讓齊國從此一蹶不振。綜上,在戰國時期,縱橫家是不可小覷的羣體,雖然他們的作戰能力不如白起、李牧、王翦、廉頗等戰國四大名將。但是,張儀和蘇秦用實際行動表面,他們不僅能忽悠一位君主,甚至能夠影響到一個強國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