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為什麼朝廷第二次招安不成功?

由 雋寶霞 發佈於 經典

當高俅帶着十路節度使出兵水泊梁山的時候,水泊梁山方面已經做下了充分的準備。兩軍交戰,水泊梁山軍馬兩敗高俅,致使官軍聞風喪膽。這時,天子派來使者,要降詔招安梁山泊的英雄好漢。不料,由於奸臣當道,又沒有成功。細想起來,又不僅僅是奸臣當道那麼簡單。
詔書寫得明白:“除宋江、盧俊義等大小人眾所犯過惡,並與赦免。”意思是要把宋江、盧俊義為首的梁山泊的好漢們全都赦免罪過,聽候朝廷調遣。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濟州城的一個叫做王瑾的老吏看到詔書抄白,摸清高俅的心思,獻計獻策,要高俅把那句“除宋江、盧俊義等大小人眾所犯過惡,並與赦免。”的囫圇話分開來讀,讀成“除宋江,盧俊義等大小人眾所犯過惡,並與赦免。”一句讀成兩句,等於是説要把宋江斬首,其餘的人都放過。高俅於是設計,要把宋江賺進城池,砍了他的頭,然後把他的隨從們都打發回家。詔書到了水泊梁山,宋江不辨真假,高興得了不得,吳用很清醒,派兵暗自埋伏。等宋江帶兵到了城下,高俅讓使臣宣讀詔書,讀到“除宋江”三個字的時候,吳用聽出了門道,和小李廣花榮商量,花榮一箭射中使臣面門,談判徹底破裂。
高俅是有名的朝中奸臣,帶着十三萬兵馬清剿梁山賊寇,本身就有投機的嫌疑。一是為了掩蓋童貫失敗的行跡,二是為了向天子表功,三是為了對得住蔡京的推薦,四是沒有後顧之憂,即使失敗了有蔡太師託着,朝廷也不會怪罪的。出征之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説不定還會加官進爵呢。況且,帶領的十路節度使都原來是土匪出身,被朝廷招安之後,調來攻打水泊梁山。他們的兵力並不弱,大將也有本事,即使高球不會打仗,有那十路節度使和水軍統領劉夢龍,也不會失敗的。換句話説,高俅手握重兵,有調兵遣將的能力,有隨時徵調民間物資的權力,有生殺予奪的權利。無形之間,高俅已經是握有兵權的大元帥了。如果他想反朝廷,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他不能反,他要先清剿水泊梁山的土匪,勢力壯大了,就有了和天子的議價能力,完全可以來個“黃袍加身”的戲來演演。他的大軍所到之處,如同過土匪,主要是搶奪老百姓的東西,讓老百姓恨透了。他們打着官軍的旗號,行的卻是土匪的勾當。而宋江等人是強盜土匪,偏偏要表明忠義,要去邪歸正,輔國安民,被人認作土匪,行的卻是官府標榜的正義,豈不是反諷?
高俅這個奸臣本就沒有想讓宋江等人順順利利接受招安,而是要從中作梗,致使宋江的招安計劃落空。他有了這個想法,才會生出像王瑾之流的善於揣摩他心思的老吏。罪過不在王瑾,而在高俅自身。他不怕欺君之罪,原因就在於朝中都是他們一派的人,他可以捂蓋子,可以彙報假情報,可以聯合蔡京等人左右局勢,他當然敢私自修改詔書。況且,只是讀法不一樣,並沒有修改什麼字句。罪在哪裏?
那麼,朝廷就沒錯嗎?一定是有的,而且難逃干係。
宋徽宗整天沉迷酒色,喜歡琴棋書畫,喜歡踢球,重用像高俅一樣的小人,才使得朝中奸臣當道,屢屢受到矇蔽。童貫帶大軍攻打水泊梁山,兩次失敗,被蔡京一句“天氣暑熱,軍士不伏水土,權且罷戰退兵。”就輕鬆掩飾過去,讓童貫在泰乙宮聽罪,其實也沒怎麼罰他,只是矇蔽皇帝。同時保舉高俅帶着更多的兵馬圍剿梁山泊,為的是掩蓋童貫罪過,消除皇帝的心腹大患。皇帝照樣允許,只是心氣高,還是把宋江等人視為草寇,於是在高俅兩次失敗後下了夾有囫圇話的詔書。也就是説,皇帝以為自己手裏還有王牌軍隊,可以和宋江等人一搏,不必要非得做出禮賢下士的樣子,即使是有那樣的言語也不行。在此思想指導下,才下了那封詔書。
當然皇帝也不傻,整天就想着誰會帶兵圖謀他的寶座,自從他老祖宗趙匡胤開始就有了造反恐懼症,高俅出兵水泊梁山,即使細節不清楚,他也一定知道一些大概情況,高俅兩次失敗,足以説明水泊梁山實力強大,可以向皇權發起挑戰。宋徽宗到底有些怕了,於是降詔招安宋江等人。一是為了招安,少損失兵力,少浪費國家資財;二是為了防止高俅造反,防止水泊梁山的人被逼急了造反,防止高俅和水泊梁山的宋江等人勾結在一起造反。大宋的皇帝天生就怕造反,天生就怕手握重兵可以挑戰皇權的人。
宋江等人不是不想被朝廷招安,而是怕有什麼陷阱。畢竟大家都知道朝中奸臣當道,接到詔書的人又是大奸臣高俅,不由得不讓人懷疑。既然這樣,什麼時候才是真正招安的時候呢?吳用説得好:“等這廝引將大軍來到,教他着些毒手,殺得他人亡馬倒,夢裏也怕,那時方受招安,才有些氣度。”在亂世,還是實力最重要。
第二次招安不成功的深層原因在於朝廷兵馬實力並不弱,還沒被殺的人仰馬翻,還沒有到醒着怕,夢裏也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