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國的歸屬到底是中國還是朝鮮,這個問題一直是兩國爭論的焦點
由於,唐朝對降伏高句麗的艱難過程記憶猶新,而大祚榮是“高麗別種”加上有大量高句麗遺民追隨他,所以,唐王朝絕對不希望這個新蕃國與高句麗再有瓜葛,且要從人們的意識中消除它與高氏高句麗之間任何可能的關聯。於是,唐王便選中了另一個高氏、漢代以來的名門高氏及其郡望——渤海。
通過將大祚榮政權與渤海高氏一體化,從而將實為唐之蕃國的渤海視作其內屬地並廣告天下。
之前,上海博物館觀眾活動中心舉行了一場講座,主講是主辦方從日本邀請來的早稻田大學教授李成市,演講的主題是“古代東亞中的新羅和渤海”。
由此可見,日本人似乎對朝鮮島的歷史很有研究。
都知道,渤海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居民由靺鞨人、高句麗人等民族構成。按照唐制建立政治、經濟制度,全盛時轄境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其文化深受唐朝文化影響,享有“海東盛國”的美譽。公元698年,渤海國建立,在它存在的230年間,跟新羅一直相隔着一條大同江。
雖然,這兩個國家長期存在於朝鮮半島的南北兩端,但是,彼此卻不是很熟悉。史書記載,新羅和渤海國跟中原唐朝有着頻繁的交往記錄,但是,新羅與渤海國之間的交往卻很少。在史書《三國史記》中,記載兩國的交往只有兩次,這兩次都是新羅向渤海國派遣使臣。
那麼,新羅與渤海國的交往情況是怎樣的呢?
關於兩國的交往,學術界一直存在兩種不同的觀點:
第一種,兩個國家雖然離得很近,但是,卻從來沒有過交流,可能雙方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
第二種,兩個國家交往非常頻繁,經常派遣使臣和商人相互來往,保證雙邊關係更加融洽。
此外,在這次演講中,李成市教授講述了自己對這兩個國家關係的認識,並與聽眾分享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及觀點。
其實,談論新羅和渤海國的關係,勢必要講到八世紀上半葉東北亞的形勢,這也是李教授演講的第一部分內容。此外,李教授從六個方面詳細闡述了公元七百二十年到七百五十年之間東北亞的局勢,這段歷史能幫助我們理解後來造成這兩個國家緊張關係的原因。
第一,新羅和渤海國相互對立的程度加劇:
公元713年,唐玄宗冊封大柞榮為大將軍、渤海郡王,因此,新羅國感受到了壓力,認為渤海國肯定會威脅到新羅的地位。史料記載,孝昭王年間,新羅國在北部邊境築起了長城,以防禦渤海國對他們的軍事行動,這也是新羅對唐王朝冊封渤海郡王一事的回應。
第二,渤海國與靺鞨部落同樣存在敵對情況:
為什麼會這樣呢?
渤海國意識到,中原的唐王朝似乎與靺鞨有聯手的跡象,且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扼制渤海國的發展。因此,渤海國強烈抗議,並將靺鞨列為了自己的敵人。
第三,渤海國和新羅、靺鞨都存在敵對情況,這背後肯定有唐王朝的慫恿:
唐王朝為了限制渤海國,聯手的勢力不僅只有靺鞨,還有新羅。而渤海國明顯感覺到來自大陸的壓力,因此,新羅國於公元727年向日本派出了使臣,想跟他們建立起友好關係,以緩解來自唐王朝的壓力。
其實,渤海國之所以將外交對象轉向了日本,還有一個原因很關鍵。
公元732年,渤海國攻佔中原的山東半島,唐王朝積極抵抗,同時,請求新羅國加入這場戰役,使得渤海國與新羅國正式交戰。但是,在這場戰爭中,新羅國不僅沒有獲得什麼好處,還被迫撤退了。此外,渤海國雖然沒能取勝,也沒有損失多少兵馬,但是,渤海國卻深深感受到了身邊的危機,因為,周邊的國家都沒有跟他們同心同德。
第四,唐王朝將大同以南地區割讓給了新羅:
由於,新羅救駕有功,公元735年,唐王朝將大同南部賞賜給了新羅,以示對他們的肯定。之後,新羅擁有了這塊土地的使用權,他們立即着手修築軍事防禦設施,以此來防禦渤海國。可見,唐王朝有意連同新羅一起對抗渤海國,使渤海國面臨危機。
第五,渤海國多次向日本尋求幫助:
渤海國明顯感到自己已經被周邊的國家孤立了,周邊國家彷彿已經組成了一個聯盟,而它急切需要一個盟友一起對抗這個聯盟。因此,渤海國積極向日本求助,在公元752年、758年和759年向日本派出了使臣,希望能説服日本天皇,在軍事上產生合作。
可見,唐王朝和新羅的聯盟已經威脅到了渤海國的生存,使他們只能依靠日本。
第六,新羅跟日本的緊張關係:
其實,新羅與日本一直都是對立的關係,其中有兩方面原因:
一是、因為前面説到的東北亞局勢,新羅跟着唐王朝,日本不願臣服唐朝;
二是、新羅跟日本一直處於緊張關係中。
據史記記載,新羅跟日本相隔一道海,他們有衝突的時候,也有交戰的時候。所以,日本願意結交渤海國,一起對抗唐王朝和新羅。
其實,時至今日,曾經的渤海國早已成為了歷史的塵埃,曾經的渤海人早已融入到了各個民族。但是,因為渤海的後裔遍佈中、朝兩國,使得渤海國的歸屬問題一直是兩國爭論的焦點。
然而,關於渤海國的建立者大祚榮,韓國與朝鮮的許多學者都説其是朝鮮人,所以,渤海國的歷史應該納入朝鮮的歷史範疇。但是,中國的許多學者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認為這樣是不公平的。
其實,試想一下,不管是誰創立了渤海國,不管渤海國的歷史應該納入哪個國家,它都曾經存在於歷史中,都創造了屬於渤海的文明。
參考資料:
【《東北通史》、《新唐書·卷二一九·列傳第一四四·渤海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