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商店裏偷了什麼？快説！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我什麼也沒偷，不信看我的錢包！”
“媽媽！媽媽！”
……
當地時間3月5日，美國紐約州羅切斯特市官方公佈的一段最新視頻再次揪緊了人們的心。在這段由路人拍攝於2月22日的視頻中，警察在一家藥店內盤問一名涉嫌“偷竊”的非洲裔婦女，一旁是她3歲的孩子。雖然這名婦女展示了自己的錢包以示清白，但警察仍要“進一步調查”。於是婦女試圖抱着孩子離開，而警察追上她並用胡椒噴霧噴她的臉，隨後以涉嫌“非法侵入”逮捕了她。
△美國buzzfeed新聞網報道截圖
這個城市因為警察暴力執法“出名”
人們還注意到了這起事件中的幾個細節：
一名警察在用胡椒噴霧“制服”這名婦女的同時，另一名警察扯開了她抓住孩子的手；
一名警察阻止哭喊的孩子跑向拘押她媽媽的警車，並讓另一名警察開車擋在旁觀者和孩子中間，以免“被人看到不太好”；
在“執法”過程中，一名警察大聲呵斥一名正在拍攝的旁觀者，警告他“別添亂”……
△美國buzzfeed新聞網報道截圖
這些細節同樣觸動了羅切斯特市警察局長辛西婭·赫里奧特-沙利文。她在視頻公佈後表示，此案中的警察看似並沒有違反規定，但“有些事情不像政策是否被遵守這麼簡單”，“僅僅因為我們可以做某些事情，就意味着我們應該去做嗎？我們能不能使用不同策略來達到同樣目的呢？”
△英國《衞報》網站報道截圖
事實上，之前毫不出名的羅切斯特市在最近一年裏已經因為頻發的警察暴力執法事件而“名聲大噪”。就在一個多月前，該市警察在處理一起家庭糾紛時，不僅給一名9歲非洲裔女童戴上了手銬，還用胡椒噴霧噴她的臉，引發輿論強烈譴責。
在羅切斯特市民間組織“警察問責委員會”（PAB）看來，這起事件和最新發生的事件存在“令人不安的相似之處”：都涉及非洲裔母親和兒童；都涉及明顯處於危機中的非洲裔美國人；都涉及警察對非洲裔母親和兒童使用胡椒噴霧。在這兩起事件中，警察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緩解事態，而且都有明顯的恐嚇旁觀者的行為。“如果沒有這些旁觀者的勇氣，這兩起事件可能永遠不會曝光。”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網站報道截圖
而在更早的去年3月，羅切斯特市還發生了非洲裔男子丹尼爾·普魯德遭警方暴力執法後窒息死亡事件。此事甚至早於去年5月的弗洛伊德遭“跪殺”事件。然而就在上月22日，當地檢方卻對普魯德事件的當事警察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引發民眾新一輪抗議。
△《今日美國報》網站報道截圖
“非洲裔的公正”何時才會到來
羅切斯特市市長洛夫莉·沃倫5日發表聲明表示，最新發生在藥店的警察暴力執法事件“令人不安”。該市警方“正在努力進行全面且必要的政策和程序改革，同時對警察進行有關種族主義和隱性偏見的強制性培訓”，但是“只有當我們的官員失信於公眾、而我們有能力全面追究他們的責任時，變革才會到來”。
△洛夫莉·沃倫
不過，沃倫所謂“追究責任”的願望在如今的美國恐怕很難實現。普魯德案的審理結果已經説明了這一點。值得關注的是，弗洛伊德案也已定於當地時間8日在事發地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開審。而這起發生在去年5月並受到全球關注的“跪殺”案拖延至今才進入審理程序，本身就説明了其中的“難”。
除了根深蒂固的系統性種族主義，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由於美國存在所謂的“有限豁免權”，涉及警察的謀殺案受理難度通常會大得多。
根據“有限豁免權”，如果不能追溯到涉事警察此前存在和被起訴行為相同的行為，那麼即使已經侵犯到他人的權利，被起訴警察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根據路透社對美國2005年至2019年期間數百起濫用武力案件上訴結果的分析，美國法院越來越傾向於通過“有限豁免權”來保護警察。
△路透社報道截圖
上週，美國國會眾議院曾以微弱多數的表決結果，通過了一項旨在防止警察執法不當的法案，並將其命名為《弗洛伊德警察執法公正法案》。目前，該法案正在等待參議院審議。儘管本屆參議院中民主黨人佔優，但法案若想獲得參議院通過仍需得到絕對多數支持，而目前看來，前景並不那麼樂觀。
據美媒報道，對執法人員此前享有的“有限豁免權”進行全面改革是該法案中的一項重要內容，但持反對意見的共和黨人認為，改革“有限豁免權”將傷害那些“忠實履職”的執法人員，因為這將使針對他們的訴訟變得更加容易，進而影響他們從事執法工作的積極性。
△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網站報道截圖
一段時期以來，美國警察針對少數族裔的暴力執法問題不僅日益引起美國國內的警惕，更是成為國際社會的譴責焦點。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第46屆會議期間，多名聯合國人權問題特別報告員和專家再次對美國警察過度使用武力並在執法過程中使用致命武力表示關切。各方最近發表的一份聯合聲明強調，要消除警察的野蠻行為和系統性種族主義，美國必須發起有意義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