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金參加《吐槽大會》
網上脱口秀節目火爆 點燃“中國式幽默”
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 謝宛霏 張敏
脱口秀在中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火爆。《吐槽大會》以13.8億次點擊量結束；《脱口秀大會》創建了“中國式幽默”的正確打開方式；《奇葩説》播出4季後更是捧紅了一大批“奇葩辯手”，讓像池子一樣的“素人”脱口秀演員，憑藉自己的能力成功走到了台前。
觀眾們越來越接受“説話”節目，喜歡節目裏的真實、搞笑和吐槽。有網友認為，脱口秀在中國走紅，意味着更大的包容度，觀眾接受政治人物、明星、商人以及所有人的不完美。還有網友認為，脱口秀撕開了虛偽的口子，批評直接而具體，是難得的進步。
素人一轉身就是藝人
《脱口秀大會》中，演員思文調侃女生的購物慾，説女生在商場購物時感覺新衣服買來能穿一輩子，但回家再試穿，鏡子前轉個身就覺得衣服不適合自己了，“一轉身就是一輩子”。而在《脱口秀大會》這個舞台上，素人們“一轉身就是藝人”。
從素人到如今爆火的脱口秀演員，池子説自己像坐了順風車。高中畢業後，池子決定放棄上大學，在家待了一年，他想做自己喜歡的事。這一年他不斷接觸、嘗試新事物，自從在北京的酒吧聽到脱口秀表演，便“着了魔”，天天在家裏看外國的脱口秀，對着屏幕哈哈大笑，有時候還要模仿一段。
“年輕人都喜歡搞笑的東西，我個人覺得脱口秀特別搞笑，大家肯定會喜歡。”池子決定在“開放麥”説段子。他自己寫了四五頁紙的段子，對着鏡子一遍遍練習。他很珍視這次上台的機會，第一次表演特別緊張，但台下觀眾反應還不錯。這次演出給了他莫大的肯定，從此便踏上了脱口秀的道路。
池子開始被俱樂部邀請表演，並被《吐槽大會》總策劃李誕發現，邀請他參加《今晚80後脱口秀》的撰稿工作。後來池子又從幕後走到台前，在今年年初的《吐槽大會》上一炮而紅。他目前在《脱口秀大會》上擔任隊長，和李誕帶領的隊伍進行PK。
這個被稱為“暴躁95後”的脱口秀演員正以他想不到的方式在網絡躥紅。在新浪微博上，池子的粉絲數是117萬，在節目的彈幕中不少觀眾為他“打call”，他要飛往不同的城市參加不同的演出和活動。
在李誕看來，池子非常有天賦，他的確對脱口秀表演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段子基本都是原創。池子則認為，天賦其實就是他的性格，“源於我自己比較幽默、話多，笑點的把握就是自己的嗅覺，表演也完全按照自己對於喜劇的理解，動作、表情、語言節奏都是自己的感覺”。對於網友們給他的“暴躁95後”標籤，池子有話講，“我生活中並不是暴躁的人，只是我的表演方式就是非常直接、真實，代入感比較強，特別亢奮”。
池子的段子堅持原創，“別人給我寫的段子不超過10個，因為別人寫的東西很難完全適合自己的風格。”他對段子有着自己的把握，因為有比較強的觀察力，他會注意生活中搞笑的內容和細節，“其實好笑的段子就是來源於生活，將這些記錄下來是我們的職業素質。”
段子中哪裏是笑點，池子都是“靠感覺”。儘管目前市面上有很多關於如何尋找觀眾笑點的書籍，但池子從來沒看過，他説：“在我能靠感覺把握住觀眾笑點的時候，先不看這些東西。”
從《吐槽大會》和《脱口秀大會》走出的不只有池子，還有思文、Rock、卡姆等脱口秀新秀。這些普通的素人也正在通過這個舞台被觀眾熟識。
李誕認為，目前中國脱口秀存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人，而《脱口秀大會》就是要培養更多脱口秀演員。《吐槽大會》《脱口秀大會》的製作方笑果文化的CEO賀曉曦也表示，脱口秀這個行業很缺人，現在主要通過線下開放麥來鍛鍊脱口秀演員的表演感覺。
觀眾是前進的力量
知乎上，一個匿名網友説，“池子的表演更受年輕人的喜愛，更容易在90後中吸粉，很犀利”。對於這樣的評價，池子表示他從來沒有特意為了固定受眾而編段子，“大家笑點、知識層面、理解有差異，我很難達到所有人的目標，我覺得好笑的我就堅持做。”
據統計，《吐槽大會》《脱口秀大會》的主要受眾羣體是年輕人，池子認為這主要是傳播方式的不同，節目在網絡上播出，也決定了大部分觀眾都是愛上網的年輕人。
不迎合受眾成為脱口秀演員的共識。池子認為，觀眾和節目是互相選擇的過程，“一部分人覺得我好笑，一部分人覺得這個節目一般，喜歡我的就會一直關注，不喜歡我的就會離開。”李誕也持有這樣的觀點，他從來不迎合觀眾，“沒有哪個人能真正迎合年輕人。”
儘管不迎合觀眾，但觀眾依然是脱口秀演員們最大的動力。池子評價自己是一個害羞的人，“大家肯定我的表演就是我繼續往前走的力量。”
為了讓觀眾能開懷大笑，池子會看很多國外的脱口秀找感覺，邊説邊創作段子，反反覆覆地練，儘可能讓語言節奏、表情、動作和諧統一。池子坦言，在台上是他最累最緊張的時候，即使現在已經成為職業脱口秀演員，但每次登場前他還是會緊張。他認為，緊張是對脱口秀的尊重，“我很在乎觀眾的感受、現場的效果”，看到觀眾笑就是池子最有成就感的時候。
資料圖：華裔脱口秀第一人黃西曾作客視頻訪談《人物對話間》。記者 張龍雲 攝
線上線下冰火兩重天
與《吐槽大會》《脱口秀大會》爆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脱口秀電視節目正在衰落。8月30日，金星在自己的微博上宣佈《金星秀》下線的消息，《今晚80後脱口秀》也陷入收視率下跌沒有冠名廣告商的窘境。
網綜《吐槽大會》《脱口秀大會》卻以讓人驚歎的速度躥紅。《吐槽大會》在今年3月結束時的網絡播放量突破13.8億次。同時《脱口秀大會》的成績也不容小覷，第三期的《脱口秀大會》點擊量達到2.4億次，剛剛結束的第四期節目已經接近7000萬次的點擊量。
做了十幾年脱口秀的北京脱口秀俱樂部創始人西江月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這是個脱口秀的藍海時代，碧藍無比。他甚至説：“這個藍海藍到根本看不到競爭對手，因為大家就在自己的那片海域裏暢遊就行了，無需跟別人去爭。”
笑果文化在今年完成了1.2億元的A輪融資，北京脱口秀俱樂部也正在融資，其他做脱口秀的俱樂部也開始接觸資本。
與脱口秀網絡綜藝節目火爆相比，脱口秀的線下表演卻冷清得多。李誕介紹，目前中國脱口秀club只存在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而且數量不多，脱口秀網綜火爆後，來看現場的觀眾有所增長，但數量仍舊不多，“中國脱口秀還處在初步發展階段”。
池子記得，剛在開放麥表演脱口秀的時候，場地只有100多位觀眾，一場下來也就掙100多元，而且大部分都是沒有錢的演出，一個月或許才能碰上一次有錢的演出。“線下脱口秀的市場真的不是特別好。”池子説，希望通過網絡綜藝能把脱口秀帶給更多的人，培養穩定的脱口秀粉絲，再轉到線下，讓脱口秀在中國生根發芽。
未來，池子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做有關脱口秀線下表演的活動。他希望聽到更多觀眾的笑聲，看到觀眾的反應。“線下的表演和通過屏幕看錶演有不同的效果，線下更能感受到脱口秀的氛圍，我也更願意看到觀眾的反應。”池子如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