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網9月29日電 “覽百川之洪壯兮,莫尚美於黃河。”9月26日,“中國夢·黃河情——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網絡主題活動圓滿收官。在河南、甘肅和寧夏的12天裏,記者先後探訪二十多個縣市區,一覽黃河流域在幾代治理者手中綻放出的光芒。從土高坡上築起的生態屏障,到堅守塞上江南的治沙線,曾經多災多難的黃河流域如今在生態治理的努力下,成為了人民幸福生活的基石和源泉。
“是黃河選擇了我”
河南,這個深植於中原土地的人口大省,已與黃河羈絆千百年。然而,不真正走進河南,很難體會這裏以水而生、與水相依、用水發展的圖景。守護黃河河南段的“豆腐腰”,是中原治黃人長久以來的使命。力保黃河安瀾,享受黃河資源,實現共生共興的生活,離不開一代代治黃人的無私奉獻。
黑崗口觀景台集生態景觀、防洪保安、娛樂休閒等功能於一體。(趙健行 攝)
在河南開封黃河生態廊道的節點工程黑崗口觀景台,記者見到了一位名叫張飛的黃河治理者。從外公、舅舅、母親再到自己,皮膚黝黑、一口地道河南話的張飛已經是家裏的第三代治黃人。望着煥然一新的河畔,他把一家人與黃河相伴數十載的故事娓娓道來。
張飛來自開封市第一黃河河務局工程公司,他工作的兩大重點,就是建設黃河生態廊道和做好防汛。談到黃河生態的變化,他最大的感觸是“曾經的髒亂差,變成了現在的美如畫”。僅是2020年的大年初六到植樹節期間,開封就在沿黃地區種下了近16萬棵不同品種的樹,既可綠化美觀,還能防治風沙。
“第三代治黃人”張飛接受採訪。(趙健行 攝)
“從一代治黃人到三代治黃人,防汛工作已是常態化。”張飛回憶道,自己的外公在新中國成立後就參與治黃工作,舅舅和母親也分別在1978年和1982年成為了治黃人。“在我姥爺那個年代,新中國剛成立,百廢待興,白手起家。他們是一手抓生產,一手抓防汛,那時候所有的搶險全部是靠石頭,全部是靠人搬。”他説道。
大堤不決口、河牀不抬高、河道不斷流、水質不超標,是保護、治理黃河的重中之重。從小在母親河畔長大的張飛,親眼見證了黃河由害河變利河的巨大改觀。張飛表示,隨着自己年齡增加,與黃河的接觸越來越多,他目睹了一條大河從“小夥伴”變成了“大人”的成長。
16年奮鬥,張飛的皮膚已經被曬得黝黑,“遠看賣炭翁,近看修防工”是治黃人對自己最親切、最真實的調侃。經常有人會問他,為什麼選擇治黃。“我從出生的時候就在黃河邊。小時候聽家裏人講黃河故事,在黃河邊聽大家討論最多的,也是黃河上的事情。”張飛説道,“不是我選擇了黃河,是黃河選擇了我。”
生態屏障給黃土高坡“換新”
“隴中苦瘠甲於天下。”清臣左宗棠以一語道破甘肅定西民生疾苦、土地貧瘠的艱難舊景。如何為放眼一片黃的隴中大地換上綠色新貌,是甘肅一直以來面臨的最重要生態治理問題。隨着採訪團探尋這片溝壑縱橫的土地,當地人民用樸素的智慧以及勤勞的雙手揭示了答案。
車道嶺林場航拍圖
定西市安定區的車道嶺地區曾經地形破碎,黃土裸露,在嚴重的水土流失下,“哪怕長一棵樹,都會成為‘明星樹’”。始建於20世紀50年代的車道嶺林場,如今覆蓋8座山樑,50多條溝灣,佔地超1.3萬畝,森林覆蓋率達到了92.75%。放眼望去,一座座綠色屏障連綿起伏,黃土高坡不見蹤影。
這一切,靠的是護林人六十多年以來披星戴月的付出,和一如既往的治理決心。據車道嶺林場場長陳正斌介紹,建場前這裏就是連片的黃土,完全沒有植被覆蓋,乾旱少雨的光山禿嶺自然災害頻發。在林場工作了28年的護林員王守龍回憶道,他與這片林地同度日月,親手栽下一棵棵樹苗,目睹昔日荒山化身沃土,“付出就有回報”。
經過數十年的不懈努力,現在有200餘種天然植物遍佈山野,林場還大力發展育苗產業,在守護一方土地的同時,走出林場辦林業,加大生態建設力度。林場苗圃現有各類育苗地208畝,留牀苗木80萬株,主要有云杉、側柏、油松、五角楓、香花槐等,不僅可以增加林場收入,還為全區乃至全市生態工程建設提供了大量的優質苗木。
曾經寸草不生的黃土坡,如今滿目蒼綠。(趙健行 攝)
車道嶺林場附近的關川河,是發源於安定區的祖厲河支流,而祖厲河又是黃河上游的一級支流。植樹造林對於調節水土流失,鞏固生態屏障,助力黃河流域生態保護有深遠的意義。充分體現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車道嶺林場,正與堅守生態建設的護林人一道,默默守護着黃河流域的生態環境,用勤勞的雙手鋪下一片綠,以堅定的雙腳踩實黃土坡。
昔日荒漠化身治沙“第一線”
寧夏是沿黃9個省區中唯一全境屬於黃河流域的省區,黃河水在這裏有着不同於其他省區的温和與靜謐。“天下黃河富寧夏”的説法,在這一方沃土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不過,“塞上江南”的美譽來之不易,是一批批治沙人的投入,成就了寧夏今天的生態發展。
一望無際的白芨灘,如今被點綴上了綠色。(趙健行 攝)
“一年只刮一場風,從春一直刮到冬。”1984年參加工作的護林員吳敬忠,站在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沙丘上,向記者講述着這裏曾經飛沙走石的惡劣環境。治理前,白芨灘主要面臨兩大問題:一是該地區距離黃河最近僅有5公里,10多條水蝕沖溝將黃沙送入黃河,抬高河牀造成危險;二是作為距離銀川最近的沙漠地區,乾旱造成的風沙危害嚴重影響到了工農業。
治沙,刻不容緩。白芨灘防沙林場成立六十多年以來,三代人已經累計治沙造林63萬畝,控制流沙近百萬畝,森林覆蓋率達41%,有效遏制了毛烏素沙地的南移和西擴,保護了黃河、銀川河東的生態安全。“説心裏話,通過之前辛勤的治沙,把這裏的環境改變了,住在這裏心裏也舒坦。”吳敬忠自豪地説道,“周邊都誇咱們白芨灘人,説這是對於人類生存非常有意義的一件事。”
一望無際的沙漠如何成為防沙綠洲?據介紹,草方格治沙在白芨灘治理中扮演了關鍵角色。以前的白芨灘人靠天吃飯,植樹造林處在“栽了死,死了再栽”的循環之中,成效有限。進入21世紀,草方格成為白芨灘治沙的主要方式。“草方格紮好以後,先是栽苗木,有了雨季的時候點播種子,秋後再用上營養袋。”吳敬忠説,這一層層的保障,年底能達到80%至90%的成活率。同時,護林人還有了四驅車等新裝備,極大提升了巡護效率,“幾乎所有地方都能去”。
在白芨灘密密麻麻的草方格,是這裏防沙治沙的法寶。(趙健行 攝)
“走在這個地方,自己都會有想流眼淚的感覺,曾經在這個地方確確實實流過汗、流過淚。”像吳敬忠這樣數十年如一日,以“寧可掉下10斤肉,不讓生態落了後”的精神奮鬥在前的平凡人,撐起了黃河流域的生態變遷。因地制宜是沿黃省區的發展基礎,也是母親河畔綻放異彩的動力源泉。短短12天的旅途,展現出了沿黃人民治黃用黃,與黃河共生共興的期盼和決心。活力四射的黃河流域,正在上演着生態治理的全新篇章。(海外網 趙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