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一刻:憂鬱的貓

  我們的公寓裏短暫地留養過兩隻貓,一隻是同事的,另一個是室友女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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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的那隻喵是一隻黃白紋路的貓,名字叫花生。由於同事春節過年回家無法撫養就暫時寄養在我們這裏。

  明確意義上説,花生是一隻不完整的貓,他還未滿一歲就被送去做了絕育手術。在他還是一個雛兒,從來不懂貓類的雲雨之事便被一刀掐斷了念想,從此成為了可憐的小太監。

  做過絕育的貓和沒有做過絕育的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狀態。完整的貓機靈而頑皮,隨意一個線團都能玩上一整天。而不完整的貓給人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似乎對生活中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甚至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

  花生給人就是這樣的一種狀態。他的主人我的同事是一個身材健碩的女人,平時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吃,有張閒不住的嘴。花生跟着她吃香喝辣地,也養了一身膘。

  同事並沒有男朋友,卻對這隻貓格外寵溺。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平時都是各種進口的貓糧貓罐頭。有一天買了新貓糧她將貓糧拿了出來,卻忘記撕開袋子。花生被餓了一整天,整個人都格外愧疚。她手機裏的全部照片都是屬於這隻貓的。朋友圈也都是這隻貓的小視頻。每隔兩三天就給他洗一次澡。在公司最大的興趣就是講自己家的那隻喵。説它會跟她在一個被窩裏睡覺,或者它不喜歡吹風機對着自己的頭,公司有時候項目要趕進度,需要加班她便把他帶到公司來。她每天都會和自己的媽媽的打電話,電話裏話題依舊是自己的那隻喵。感覺她和貓來説,貓更像是主子,她彷彿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像對待男友一樣對待他。

  花生在我們家住的兩天特別安靜,一點也不粘人,白天都不知道躲在那個角落裏,他一直呆在客廳,只要我在屋子裏從來都不會進我的房間。偶爾會無聊地四處走走。

  我去衞生間刷牙洗頭,他會在那時候趁我不在,潛入我的房間裏。等看到我回了房間又飛快地四處逃竄。他似乎很少主動要求人陪他玩,也很少窩在你的身上。或許是跟我不熟吧。

  我總是擔心這隻貓是否會患抑鬱症。有一天我在網上買了一隻逗貓棒,看他趴在沙發的一側便想陪他玩一會兒,也不至於這麼無聊。沒想到這隻爺,瞥了我一眼,便把頭轉到另一側,徑直走開了。那表情頗為不屑,彷彿在説,傻逼。

  所以這貨的憂鬱多半是裝的吧。

  花生在家並沒有呆多久,很快春節回來之後便被同事帶走了。

  <2>

  在我家生活的第二隻貓叫妞妞。因為室友女票的房東不準家裏養寵物,便養在了我們家。喵喵生得一身純淨的白毛,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算是喵星人裏面的美人了吧。

  妞妞跟奶牛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作為一隻純粹的姑娘,妞妞給人一種少女的嬌羞和調皮。她超級粘人,人在哪就會跑到哪。給我們的感覺是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一隻貓,而是一個和我們同樣的人。

  她喝水特別不喜歡用自己的那隻青色小瓷碗,總是將整個頭伸到我喝水的茶杯裏。吃飯的時候她會跳到桌子上,嗅嗅飯菜是否可口,如果味道合乎她的口味,就對我們喵喵直叫,就像在説這道菜你們都不準吃,都是我的。

  上廁所時沒關緊門她就悄悄地從你兩腿中間溜進來,然後偷偷看你是如何上廁所。有時候還會學人一樣蹲在馬桶上。如果洗澡的時候關緊門,她聽到水流聲就會走過來,輕輕撞門,似乎也要洗澡。

  她是一個閒不住的小傢伙,需要你陪她玩。有時候看到你的胳膊就衝過來用爪子按在你的手心上。有天睡覺感覺身上有東西,睜開眼一看,她站在我身上,頭靠得我頭特別近,都快靠近我的臉了。我害羞地臉都紅了,你是想耍流氓麼。

  我多數的時候都在房間裏寫稿,有時候她就悄無聲息地進來,鑽到我的身後跟我坐在同一個電腦椅上,我生怕沒留意往後靠椅背的時候壓到她。有時候我在鍵盤的打字她就很安靜地趴在我的腿上。有時候趁你不在,就在鍵盤上踩過去,你是也想做個悲催的寫作者麼。

  她經常來我的房間。可能是因為我一直開着窗户的原因吧,每次進來總是喜歡順着打開的窗子站在外面的牀沿上。眺望外面的樓房啊車啊行人啊或者也眺望其他的小動物吧。如果我關上了窗户,她就會有些悵然若失。

  這隻貓更像是一個你的孩子,她也需要自己的玩伴啊。有時候甚至想放她出去,讓她可以四處遊蕩,可是外面的世界對於她來説又是那麼危險,你除了這棟樓的門也許再也進不來。而且外面是被建築圍起的石頭森林,很容易迷路。還有那麼多兇險的車輛。或許讓她出去更讓人擔心。

  只能看着她憂鬱地坐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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