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劉景豐
指導 | 火柴Q
孟月對此文亦有貢獻
今天的數據中心(IDC),正如十年前的雲計算。
2010年,雲計算初興,李彥宏將其視為“新瓶裝舊酒”,馬化騰則認為其為時過早,只有馬雲視其為生死。
十年後,互聯網紅利漸退,雲計算進入發展機遇期,阿里雲以46.4%的市場份額佔國內雲計算市場榜首;騰訊雲以18%排名第二;而百度雲則業務被並,淡出排名。
今天,歷史又重新站到了一個新的起點:
隨着5G商用、企業上雲使數據成倍增加,雲計算市場仍將快速增長,進而帶動更底層的數據中心的新機會。
可以預見,數據中心將成為下一個十年科技巨頭爭奪的新重點。
在新基建的政策加持下,科技巨頭已不滿足於“隔岸觀火”,從過去以租賃數據中心為主到開始在這一領域親身試水,不僅自建數據中心,更染指設備的自研,且投入金額巨大:騰訊5年投5000億、阿里3年投2000億、百度10年內將服務器規模擴展到500萬台……
本來輕資產的互聯網科技巨頭正以前所未有的手筆,扎入數據中心這個重賽道。
這是誰的危險?誰的機會?
IDC戰爭再起,BAT從“用户”變“玩家”過去二十年中國互聯網造就的奇蹟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的?
毫無疑問,數據中心在答案中必須有一席之地。
不過,以往互聯網巨頭並不會自己染指數據中心的生意,過去十多年裏,他們只是安分地充當着數據中心的忠實客户。
這一領域真正的大玩家是以基礎設施建設和運營為主業的電信運營商。自1994年中國首次加入互聯網後,數據中心便誕生了。由於自身通信業務的需要,中國的電信運營商陸續建設了大量數據中心,成為該領域最重要的玩家。
另一股力量則是第三方IDC運營商。
國內第一座商業化數據中心是世紀互聯於1999年12月在北京酒仙橋附近建成的,隨後新浪、網易等第一批互聯網企業入駐其中。
兩年後互聯網泡沫破裂,數據中心進入一段蟄伏期。
直到2010年左右,3G和之後的4G網絡商用,國內數據中心再次迎來一波建設潮。
2012年以後,雲計算市場的爆發,讓作為其基礎的數據中心產業迎來前所未有的高速增長。
數據顯示,國內雲計算市場規模從2013年的216億發展到2019年已超過1334億元。與之相對應的是,中國數據中心市場規模由2010年的102.2億元發展到2019年的1586.2億元。
十年高速發展後,中國數據中心產業並沒有衰落的跡象,反而在今年新基建政策的推動下,又進入一波建設潮。
而且這一次,一個明顯的大變化是:發展起雲計算業務的互聯網巨頭自己下場了:
今年4月20日,阿里雲率先宣佈未來3年將投入2000億元,用於雲操作系統、服務器、芯片、網絡等重大核心技術研發攻堅和麪向未來的數據中心建設;
一個月後的5月26日,騰訊雲與智慧產業事業羣總裁湯道生對外宣佈,騰訊未來5年將投入5000億元,用於新基建的進一步佈局,其中在數據中心方面,騰訊將陸續在全國新建多個百萬級服務器規模的大型數據中心;
而百度也在6月19日宣佈,未來10年將繼續加大在人工智能、芯片、雲計算、數據中心等新基建領域的投入,預計到2030年百度智能雲服務器台數超過500萬台;
再加上快手也宣佈將在內蒙古烏蘭察布市投資百億建數據中心,一場科技巨頭間的新競賽就此拉開。
除了鉅額投入支持新基建,一系列數據中心項目也開始一個接一個亮相。
先是今年7月3日,騰訊清遠雲計算數據中心正式開服,整個數據中心集羣規劃容納服務器超過100萬台,是華南地區最大的數據中心集羣。
接着7月31日,阿里雲宣佈位於南通、杭州和烏蘭察布的三座超級數據中心正式落成,陸續開服,將新增超百萬台服務器,輻射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三大經濟帶,加速新基建建設。截至目前,阿里雲已在全國建設了五座超級數據中心。
考慮到數據中心的建設週期一般在2年左右,這表明,互聯網巨頭其實在2年多以前就已開始了有計劃的自建嘗試,阿里的自建數據中心則可以追溯到2015年。今年的新基建則進一步加速科技巨頭的相關投入,給他們更多底氣。
值得玩味的是,不管騰訊還是阿里,目前推出的數據中心都出現了一些新變化。
此次騰訊開服的清遠雲計算數據中心採用了騰訊最新的數據中心建設技術T-block,它將數據中心各模塊以標準化、產品化形式交付,讓數據中心可以像樂高搭積木一樣快速建設。此外該數據中心還部署了騰訊自研的星星海服務器和騰訊智能運維平台。
簡單來説,這一數據中心運用了騰訊自己的建設技術和自研設備。
再看阿里,其推出的五大超級數據中心不僅選址、拿地、規劃以及建設都是自主掌控,就連服務器等設備也是自研的。
此外,百度也曾針對服務器等數據中心設備展開自研。
而放眼國外,亞馬遜、谷歌、微軟等雲計算巨頭也早已走上數據中心自研、自建的道路。
曾經還是“隔岸觀火”的科技巨頭,已經不甘於只做數據中心的用户了,而是要做”玩家”。
為什麼自己幹?數據中心是個怎樣的生意,惹得科技巨頭在其發展了20多年後又來競相奪食?
首先,從供需上看,數據中心領域仍有大機會。
鼎暉夾層基金董事總經理葉弢此前曾撰文分析,從需求方面看,數據中心需求與總數據處理需求、數據處理集中度成正比,與單體數據處理能力成反比。5G將進一步催生海量的數據處理需求;而摩爾定律正遭遇瓶頸,通過提升服務器單體性能來提升數據中心整體性能將變得越來越困難。
換句話説,數據量增加的同時,單個服務器處理數據的性能增長卻在變慢。所以只能靠建更多數據中心來解決。
企業上雲的趨勢下,更多中小企業將摒棄傳統EDC(企業自用數據中心),擁抱IDC。
從供給角度看,不均衡將持續存在。空間上,數據中心本質上賣的是電,一區域的數據中心項目供給上限取決於區域的電力設施配套,這是由電網規劃所限制的;時間上,數據中心的建設要經歷立項、批文獲取,再到設計及施工等過程,起碼需要1-2年時間,存在滯後性。
其次,機會雖大,但並不是誰都能把握住的。
實際上科技巨頭看重的並不是IDC服務商的傳統數據中心業務。
以光環新網為例,從2015年至今,其IDC及增值服務的毛利率在50%~57%之間;而阿里數據中心合作伙伴數據港的IDC服務業毛利率在近4年都處在37%~42%之間。
相比之下,阿里本身主營業務的毛利常年維持在45%以上,騰訊在2019年Q4整體毛利率儘管有所下跌但仍達43.7%。
所以,從毛利看,兩者相差不大,IDC業務不足以引起科技巨頭來轉向奪食。
從IDC業務增速上看,誘惑力更是不足。
仍以光環新網和數據港為例,前者從2015年至今的IDC及增值業務收入在總業務中的佔比逐年下降,業務收入增幅也呈下滑趨勢;數據港的IDC服務業收入增速從此前的20%以上已經下滑至2019年的7.77%。
毛利沒有優勢,業務增速下滑,傳統IDC的業務不足以引起巨頭覬覦。
科技巨頭真正看中的,是數據中心背後的雲計算,這亦符合其過去數年的佈局。
從2015年至今,中國雲計算行業每年的收入增長率一直在60%以上。僅看阿里雲,其 2019 年Q4的營收達到107.6億元,增長率為62%。
而走數據中心自建這條路,正是阿里基於對雲的押注。
在今年7月31日阿里雲五大超級數據中心媒體溝通會上,阿里巴巴集團AIS研發事業部負責人高山淵闡述了阿里自建數據中心的原因:
“自建意味着我們控制了最核心的技術和資產。”
技術指的是所有的技術標準以及核心設備的標準,要由阿里來制定;資產則是指土地、廠房、設備等,由阿里提供。
但這並不是意味着阿里要自建所有的數據中心,“我們自建是超級數據中心,而其他小規模數據中心仍會選擇租用。”阿里雲相關工作人員表示。
趨勢已經很明顯:超級數據中心才是巨頭看中的蛋糕。
對於超級數據中心,高山淵表示:
首先,規模必須大。“我們認為至少要有30萬台(服務器)以上的支撐量。”
其次,要滿足未來的可擴展性,即預留出擴建的空間和條件。
第三,則是新技術。“傳統數據中心做規模的複製,我們認為是沒有競爭力的。所以一定要有很多新技術的應用,特別是結合上層業務的新技術應用。”
為了實現在數據中心上的新技術應用,阿里在自建數據中心的同時也開始了自研。
最早自研的設備是固態硬盤。2016年底,阿里針對數據中心存儲設施自研的AliFlash問世。
然後是服務器。眾所周知,雲計算需要對服務器進行虛擬化,而性能損耗是服務器虛擬化技術打孃胎裏就存在的難題,無論服務器有多先進,只要虛擬化,就一定有一部分性能要用在虛擬化調度上。
在數據中心規模小的情況下,這點損耗似乎不算什麼。但當數據中心的服務器數量在十萬級、百萬級,即使1%的損耗也是巨大的。
通過自研神龍雲服務器,阿里最終解決了服務器虛擬化後的損耗問題。
如今,阿里在數據中心領域的自研已經遍及芯片、交換機、光模塊、RDMA(遠程直接數據存取)設備,以及電源、液冷服務器集羣等部件,“幾乎涉及了除CPU之外大多數的設備部件。”
同樣走這條道路的還有騰訊,如上文所提到的,在騰訊自建的新數據中心裏,已使用了自研的存儲設備(分佈式存儲 TFS)、交換機、光傳輸、服務器(星星海)等設備。
為什麼在傳統數據中心已經發展十餘年、技術趨於成熟的條件下,科技巨頭要放棄採購的方式而選擇更費力的自研?
這背後的一個原因是:傳統設備是針對傳統數據中心而研發的,並不適合雲數據中心;而自研的設備可以讓數據中心更好地面向雲計算。
自研的另一個好處是,可以對數據中心有更強的掌控力,“比如一旦數據中心發生故障,我可以快速知道出的問題在哪兒,以及如何維修。”阿里雲相關工作人員告訴「甲子光年」。
最後,自研也是出於降成本的考慮。“過去的設備依賴採購,我們不太能控制這方面成本。而自研之後,我可以根據雲計算的需求自己設計,把不需要的模塊拿掉,或者將不需要的指令集、功能刪掉。”他稱。
當數據中心的規模足夠大,對設備的需求足夠多,自研設備的成本就能較採購的模式下降很多。
自研和自建如同一條雙螺旋,為未來的超級數據中心築起技術護城河。這背後折射的,是科技巨頭全面押注雲計算的決心。
能否改變IDC格局?在過去20年的歷史中,數據中心的格局一直沒有大的變化。
前瞻產業研究院2018年的數據顯示,在國內數據中心市場,中國電信一家獨佔42%,其次為中國聯通佔比21%,中國移動佔比為10%。三家電信運營商佔比超過70%。
儘管運營商掌握的數據中心規模最大,但這些數據中心更多是為了滿足運營商自身業務需求。世紀互聯、光環新網等第三方IDC服務商佔據剩下大部分的數據中心市場。
這些IDC服務商的崛起得益於互聯網巨頭的成長。而隨着阿里、騰訊等科技巨頭“下海”數據中心,傳統數據中心的天花板越來越明顯。
一個尷尬的現象是,近幾年數據中心建設越發加速,而第三方IDC服務商的業務增長卻顯露疲態。
仍以IDC巨頭光環新網為例,2016年其IDC及增值業務收入一年增長146%,此後增速趨緩,2019年該業務僅比上年增長了20.77%;在IDC運營管理方面,2015年該業務比上年增長137.46%,此後增速不斷下降,2017年、2018年甚至為負增長,2019年也僅與上年持平。
這種情況並非只有光環新網一家。
與阿里在數據中心領域合作密切的數據港,在財報中披露:2016年該業務收入4.02億元,比上年增長19.83%;2017年、2018年該業務年增長分別為26.92%和27.26%,但到2019年該項收入僅比上年增長了7.77%。
整體增長趨勢同樣在放緩。
而建立國內第一家IDC的世紀互聯不僅面臨IDC託管和相關業務的增長放緩,同時還面臨託管和網絡服務業務的下滑。
在財報中,世紀互聯表示,“儘管託管網絡服務是我們整體服務的核心競爭力之一,但我們的託管網絡服務業務在我們的整體收入基礎中一直是且可能仍將是相對較不穩定的部分。”並且,預計該業務下滑的趨勢將會持續。
第三方IDC服務商顯露疲態,一個原因是數據中心從原有小規模向超級規模發展,技術更強、投入更大、離應用更近,這對IDC服務商來説門檻更高;
此外,數據中心的強勢用户科技巨頭對IDC服務商的“壓榨”也是他們收入增長乏力的原因之一;
另外,IDC服務商經營的EDC(主要提供私有云),正隨着公有云市場的擴張日趨放緩。
中國信通院發佈的數據顯示,2018年之前,國內私有云市場規模一直高於公有云市場,然而公有云市場的增長速度卻高於私有云。拐點發生在2019年,國內公有云市場規模首次超過私有云,此後兩者差距將逐漸拉大。
可以預見,隨着科技巨頭針對超級數據中心走上自建之路,從用户變玩家,原有IDC服務商的業務空間還將進一步被壓縮。未來數據中心市場的格局也有望變成雲計算巨頭引領、IDC服務商跟隨的局面。
“未來的雲數據中心市場,很可能會變成科技巨頭吃肉、傳統IDC服務商喝湯的局面。”一位行業人士告訴「甲子光年」。
面對再次走熱的數據中心建設潮,第三方IDC也動作頻頻。近日,光環新網總裁楊宇航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到2025年光環新網計劃在數據中心建設上投入150-200億元;萬國數據則在今年4月與上海農商銀行達成戰略合作,獲得其50億元人民幣意向授信額度,用於對新基建的持續投入。
只是這一投入體量與科技巨頭動輒百億千億的規模相比差距懸殊,難轉局面。
當然,第三方IDC的優勢短時間內也難被攻破。
中國信通院雲計算與大數據研究所所長何寶宏告訴「甲子光年」,目前數據中心建設潮的主角還是以運營商和第三方IDC服務商為主,儘管互聯網企業有大量的數據中心建設需求,少部分數據中心採用自建模式,應用一些自研的新技術,但大多數還是與第三方IDC服務商合作建設,定製化建設。
IDC服務商的優勢表現在:
首先,IDC服務商對傳統數據中心有更成熟的運維經驗,這些IDC服務商起家較早,有的至今已有20年的歷程,在數據中心運維、服務器託管等領域有非常深的積累;
其次,IDC的建設過程涉及到土建、配套設備安裝以及服務器的上架,因此IDC的建設週期通常至少需要2到3年的時間,而第三方IDC服務商早在十多年前便在北京、上海這兩個國內最大的IDC市場佈局、新建了多個數據中心,如今隨着一線城市土地資源日趨緊張、能源消耗不斷增加,北京、上海、深圳等城市先後對新建IDC採取限制或禁止等措施,因此IDC服務商在手項目儲備便成為稀缺資源;
第三,得益於此前在各個城市的積累,IDC 廠商在一線城市拿電、拿地的能力也成為一項核心競爭力。
相比之下,如今BAT等雲計算廠商建設的雲數據中心,多選在一線城市之外的地方,這才有了“雲谷”烏蘭察布、“大數據之都”貴陽的地方數字產業崛起。
儘管打破傳統IDC服務商的護城河並不容易,但其面臨的危機是顯而易見的。
當時代拋棄你時,不會説一聲再見。
數字時代的“汽車產業”從長遠來看,巨頭加入數據中心的自建,或許還有更深的意圖。
在很多人看來,數據中心只是由一個個服務器組成的集羣,似乎並沒有特別之處。
如果只把它當作雲計算的基礎,或許有些管中窺豹了。
中國信通院雲計算與大數據研究所所長何寶宏告訴「甲子光年」,讓用户得到更好的服務只是數據中心價值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對整個產業中上游服務商、設備供應商、系統集成商的帶動作用。
如果用一個類比,未來的數據中心,就像工業時代的汽車產業。
過去100年裏,汽車產業對整個社會經濟的推動作用是無出其右的。一輛汽車,涉及成千上萬個配件,而每個配件又延伸出一條更細分的產業,層層延伸,便幾乎涉及到了整個製造工業。
正是因為汽車產業對製造工業極強的帶動作用,車市也被看做全球經濟的晴雨表。
看上去一台服務器跟一輛汽車相差甚遠,但實際上服務器同樣有極其複雜繁多的配件,而且其對創新的要求更高。
IDC主要包括基礎設施、IDC託管/增值、應用/服務廠商三個主要環節。在基礎設施環節,主要涉及IT設備、UPS、製冷設備、供電及樓宇、網絡帶寬等;在IDC託管/增值環節,主要有運營商、雲廠商自營的IDC服務商、第三方IDC廠商等;在應用/服務廠商環節,主要為IDC服務的受眾,包括互聯網企業、金融企業、企業客户、雲服務商等。
這樣算下來,一座數據中心產生的帶動作用並不比一座汽車廠小。
更為關鍵的是,數據中心趨向大規模,倒逼着一系列軟硬件技術的變革。
“以前數據中心的計算設備、存儲設備、網絡設備形態涇渭分明,而這一輪的數據中心,隨着雲化基礎設施的普及,計算、存儲和網絡設備的形態趨向融合。” 浪潮信息副總裁張東對「甲子光年」表示。
這一變化,讓作為數據中心上游的設備製造商也不斷做出變革。
為了適應客户的需要,浪潮推出了一種新的生產模式——JDM。通過創新的JDM模式,浪潮為大型CSP用户和傳統行業用户提供全程定製化的產品和服務,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設計出符合用户的需求的產品和方案。
2019年1月,浪潮在百度數據中心創造了單數據中心單日交付10000節點服務器的交付紀錄,同時創新的JDM模式被互聯網公司和大型行業用户認可,與百度、騰訊、網易建立戰略合作,全球TOP10的CSP客户有6家與浪潮建立合作關係。
張東認為,數據中心發展邏輯是,將越來越多的技術融合,然後讓響應更同步更協同。
他對「甲子光年」描繪了新一代數據中心的特徵:
一個數據中心裏,要以雲計算為基礎,能處理大量的數據,對外的體現就是各種各樣的人工智能服務。
浪潮稱這種數據中心為“智算中心”。它以融合架構計算系統為平台,以數據為資源,能夠以強大算力驅動AI模型來對數據進行深度加工,源源不斷產生各種智慧計算服務。
按照這一趨勢,數據中心將同時帶動雲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眾多前沿技術的落地應用,比如智能運維、智能調度等,這對處於落地瓶頸的人工智能來説如同一場及時雨。
此外,隨着超級數據中心運維走向自動化,智能運維設備、安全管理、運維調度等領域也迎來新機會,近期更是好消息不斷。
7月2日,數據中心運維安全管理公司齊治科技完成新一輪融資,此輪投資方中還包括國家隊;
今年4月,光模塊廠商索爾思宣佈完成超過4000萬美元的新一輪融資,擴展5G和數據中心產品線;
同月,光子計算公司曦智科技完成2600萬美元A輪融資,首款芯片將面向數據中心;用FPGA加速數據中心圖像視頻處理的聯捷科技也完成了A+輪融資。
這種對新技術的拉動能力,才是數據中心作為數字經濟時代“汽車產業”最重要的體現。
數據中心另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作用是,帶動了一批老舊產業的轉型。
在去產能的大背景下,作為能耗大户的傳統鋼企近年來逐步走向搬遷、關停和轉型的命運,而數據中心卻意外成為傳統鋼鐵企業轉型的新方向。
原因是,傳統鋼鐵企業往往保有較充足的工業用電指標和土地廠房資源,這正是數據中心最基礎的條件。
最典型的是寶信軟件。這家寶鋼旗下的軟件企業,2013年戰略發展數據中心業務,此後相繼建設了寶之雲IDC一期、二期、三期,如今已成為國內知名的第三方IDC服務商。
同樣是鋼鐵企業的杭鋼股份,在2019年7月依託土地、能耗、資金優勢向數據中心領域拓展,今年4月與浙江天貓在杭州市簽訂了共建浙江雲計算數據中心項目合作框架協議,拿下阿里大單,轉型之後在數據中心領域風生水起。
在前人趟出一條坦途後,如今越來越多的傳統鋼企正加速向數據中心產業轉型,那些曾經被人詬病的污染、能耗搖身變成一個個跳動的字符,融入數字經濟的大潮。
數據中心不僅“拯救”鋼鐵企業,還把毫無趣味的機房與城市景觀完美融合。
前有阿里巴巴千島湖數據中心依託千島湖景觀打造最美數據中心,後有谷歌推出數據中心壁畫項目。城市美學與數字設施結合,看起來讓人十分舒適。
阿里巴巴千島湖數據中心依景區而建
甚至國外還有數據中心仿照金字塔、教堂以及古代王朝的皇家閣樓建造,頗具建築創意。
韓國數據中心Gak仿照古代宮殿設計
你永遠想不到,未來的數據中心還能玩出多少新花樣。
能確定的是,一個由它支撐的時代,正在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