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手機、想換個新手機，有人免費送你，你信嗎？今年6月，廣東有市民向南都“記者幫”反映，抖音平台出現多個賬號，以“寵粉送手機”為名將人拉入QQ羣，騙取受害者的微信密碼、郵費等。南都記者調查發現，類似賬號在抖音平台至少數百個，儘管騙局並不複雜，但還是有學生黨等羣體涉世未深，對“免費”抱有幻想，最終受騙。針對這些“寵粉”賬號，南都記者已向涉事平台舉報。
“寵粉送手機”： 頭像為年輕美女 關鍵詞多用符號代替
用户名標有“在線寵粉”“寵粉”“回關”等字樣，頭像為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點開主頁，發佈的內容大同小異。在抖音短視頻平台，存在至少幾百個這樣的抖音號，以寵粉、免費抽獎等名義，宣稱可以送手機。
南都記者連日來調查發現，類似的抖音號名稱很少有“送手機”這種明顯的文字，基本都以同音字、表情符號代替。比如，“送”改為“宋”、“頌”，“手機”用手機符號替換。在送手機抖音號之中，絕大多數是宣傳可以送蘋果手機，因此紅蘋果符號常常出現。
紅蘋果符號常常出現。
上述抖音號少則幾百粉絲，多則上萬粉絲，同類號還會互相關注點贊。所發佈的動態、作品基本與手機有關：“告訴姐姐，你喜歡什麼顏色，然後直接安排”“你幾歲啦，喜歡哪個顏色，直接拿蘋果機不香嗎”“只要你叫姐姐，實力安排一百台”“快來截圖，截到什麼顏色的手機，我來安排”“我要讓小學生都用得上蘋果”“寶寶們，需要什麼顏色，評論私信我”。不少動態還加有“學生黨”“寵粉狂魔”“蘋果”等標籤。
短視頻中多數出現“學生黨”、“姐姐”等詞。
記者在添加上述抖音號時，基本都會很快回關，並且有相似的號來主動添加，其中有一些“寵粉”抖音號被提示“近期存在違規記錄”。
一些“寵粉”抖音號被提示“近期存在違規記錄”。
“幸運抽中”： 進入QQ羣后套取密碼、郵費
記者根據私信加了十幾個相關QQ羣，羣名多是“抖音福利羣”“手機大派送”“回饋粉絲羣”，羣成員人數從幾十到兩百不等。QQ羣皆為 “全員禁言”狀態，羣成員之間也無法私聊。一旦你入羣，立即就有所謂“客服”私信，詢問是否來領取手機。得到肯定答覆後，對方表示，需要先發送姓名、電話、地址，才能幫忙下單。
被全員禁言的qq羣中，所謂“客服”表示出租微信即可得500元 蘋果手機。
按照對方指示，發送完這些個人信息後，出現了兩種不同的“套路”：一種表示，送手機免費，但“香港發貨，過關不能到付”，需先支付郵費100元；另一種則轉向微信賬號和密碼。
一客服向記者展示，贈送的iPhone 11 Pro手機已經有了登記名額，然而“領取需要授權平台，需要微信更換手機號碼後授權”，並一再催促記者發送個人手機號碼給其“更換綁定，不影響微信正常使用，10分鐘後自己再改回來”。為了讓記者相信這個套路，對方強調若怕誤會，可以把微信裏的零錢先轉掉。另一客服同樣向記者索要微信賬號密碼，所給出的理由是需要微信幫助平台完成任務點贊評論打賞，“一般5分鐘內結束，所以只會登錄你的微信5分鐘，做完任務再登回去”。
南都記者發現，這些QQ羣建立時間很短，其中幾個羣在一天之內甚至幾小時就突然解散。
“租用微信5分鐘”：有小學生差點被騙
“快快快，學生黨説出幾年級，姐姐寵你”，在此類抖音短視頻號的誘惑下，有不少學生難辨其真假，會輕易上當。
6月下旬，廣東的趙女士告訴南都記者，她的侄子正上六年級，有一天做作業，做着做着就去玩抖音了，卻不想遇到這種事情，幸虧被及時發現，才免遭損失。趙女士還透露，有其他家長在羣聊時表示小孩被騙了微信密碼也不敢説，所幸微信零錢只有十幾塊，銀行卡早已取消綁定。
根據趙女士所發的截圖，這名抖音用户同樣以“實力寵粉”的名義，宣傳送蘋果手機。6月24日，記者加了該抖音號，對方將記者拉入抖音羣聊，羣內很快有幾十人。套路同樣是“登錄你的微信才能獲取手機”。僅僅一天後，羣聊解散，該抖音號清空了所有作品和動態，並更換了用户名。
抖音平台上搜索發現，這類“寵粉”賬號數量不小。
切莫貪小利卻危及個人隱私、財產
早在2018年，利用“免費送禮品”的名義騙取微信號的騙局頻發。騰訊平台曾提醒，免費送禮品多數是為了騙關注、騙郵費、盜賬號、盜資金、騙取個人信息，應提高警惕，謹防上當。2020年5月，微信安全中心又就“租微信號”陷阱進行風險提醒，向陌生人開放賬號使用權，將有可能直接損害自身及親友的切身利益，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到網絡黑灰產的運作中。
6月底，南都記者聯繫到一位抖音免費送手機騙局的受騙者小楊。小楊稱，自己之前受騙，對方讓他微信換綁手機號，表示要用微信綁定物流信息，手機三天後寄到就可以解綁。“等了5天，手機還沒到，給客服發信息也沒回”，得逞後，對方把小楊的微信好友全拉黑，銀行卡解綁，支付密碼更換。還好小楊只損失了微信裏僅剩的3元，最終他費勁周折才找回了微信號。“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經過這種教訓，小楊説。
小楊還表示，這類抖音號非常多，一般是用年輕女性照片為頭像，引到QQ羣實施詐騙，如果羣被解散、人被踢出來，説明對方很可能已經得手，逃之夭夭。針對這些“寵粉”賬號，南都記者已向涉事平台舉報。
採寫：南都記者馬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