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上旬,八路軍129師南下襄垣、武鄉地區,尋機打擊邯長大道上的日寇,破壞其交通線。黎城東陽關內外的一段公路,是日寇的運輸線。3月16日,陳賡指揮386旅在潞城和黎城之間的神頭嶺伏擊日軍,取得了殲敵1000多人的重大勝利。
3月下旬,侵入晉南、晉西的日軍,在連遭打擊的情況下,為配合津浦路作戰,相機進攻潼關、西安、陝甘寧邊區,仍繼續向黃河各渡口進犯。日軍汽車在邯長大道和長治到臨汾的公路上,日夜運送兵員和物資。
129師決定要在適當地點,對敵運輸部隊進行一次較大的伏擊戰。因為師長劉帥去八路軍總部開會,戰鬥由副師長徐帥指揮。
計劃己定,便衣偵察組先從各個方面收集日軍兵力部署情況。
日軍在神頭嶺遭到我軍伏擊後,在邯長大道沿路加強了警戒。黎城到涉縣間增設了東陽關據點,駐兵150餘人;涉縣守軍增至400人,黎城1000人有餘。公路上常有汽車運輸隊經過,數量從十幾輛到一百多輛不等。
響堂鋪附近公路是沿河而行,路南陡,路北緩到河底,是一個理想的設伏地。在路北設伏,我軍隱蔽和出擊都很方便;而敵人後退無路路,守也無依靠;還有,響堂鋪離東陽關和涉縣兩個敵據點的距離都是最遠,敵人不便增援。徐帥同陳賡、陳錫聯等研究後,一致決定在這裏設伏。
伏擊的時間定在3月31日。
26日,徐帥率部從下良出發東移,向設伏地域運動。30日晚飯後,部隊帶着一日干糧,朝響堂鋪隱蔽進發。31日凌晨,部隊全部進入伏擊地域。徐帥的指揮所設在響堂鋪路北的後狄村山坡上。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敵人送上門來,但此時,意外的事發生了。
386旅陳賡打來電話:“772團報告,東陽關有200餘人進到馬家峪;長寧東南高地有敵騎兵,向我側後運動。”陳賡判斷,可能敵人發現了我軍設伏企圖,想從右翼側擊,截斷我後路。他請示:是否將主力撒回到廟上村、鴨兒山去截擊敵人?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徐帥為難了:如果敵人發現了我軍設伏企圖,將計就計包抄我後路,那是很危險的,就必須放棄這次戰鬥或作別的打算;如果情況不是這樣,盲目撤出,就失去了勝利的機會,那也相當於打了敗仗。
徐帥在思索着、判斷着。
陳賡又打來電話問撤不撤。為防萬一,他已把埋伏在路南的2個連撤到了路北。
“料敵計險,必察遠近……將之道也。”徐帥兩眼盯着地圖,他判斷:敵人不可能發現我們的包圍,否則決不會只派這麼點兵力前來“打草驚蛇”。於是他命令:計劃不變更,部隊要嚴密埋伏,不得暴露,情況也不要向下傳。
同時,他立即命令參謀去把問題搞清楚。
過了一陣子,參謀回來了。得到的情報,完全如大家所希望的那樣:東陽關方向,敵人活動一下又回去了,“敵騎兵”是頭馱驢,是老百姓的。
聽完參謀的彙報,徐帥立即向各團重申了按原計劃行動的命令。
8時半,日軍180多輛汽車排着長龍似的隊伍,由黎城經東陽關,向響堂鋪地段開來。9時許,在瀰漫的塵士中,這串汽車全進入了伏擊圈。在公路兩側埋伏了一夜的771、669團猶如猛虎下山一般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許多日軍尚未弄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就沒了性命。
黎城、東陽關的日軍慌忙出動步兵300餘人,騎兵100餘人,附炮4門,前往響堂鋪營救,但在馬家拐遭到我772團的迎頭痛擊。
下午5時,日軍出動10多架飛機,對響堂鋪狂轟濫炸。此時八路軍已經轉移到了秋樹垣一帶。386旅旅長陳賡風趣地説:“這不是打我們的,是給死鬼子弔喪的。”
這次戰鬥,共擊斃日軍森木少佐以下400多人,生俘3人,擊毀汽車181輛,繳獲高射炮4門,輕重機槍18挺,步槍700餘支,其它軍用品無數。看到這個場面,在朱老總、彭老總帶領下齊集山頭觀戰的國民黨將領口服心服了,他們隨後即派人到八路軍總部學習游擊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