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普魯士的最後之戰,蘇軍圍攻柯尼斯堡,與戰爭中的“陰雲謎霧”
蘇德戰爭進行到了1945年,蘇軍已經攻入了德國境內並開始朝着德國的柏林進發,同時波羅的海方向的蘇軍也攻入了東普魯士,對德國的柯尼斯堡要塞發動了進攻,在這場戰鬥中蘇軍動用了眾多的火炮和轟炸機,幾乎將柯尼斯堡摧毀,戰役結束以後一些德軍指責蘇軍在柯尼斯堡對平民實施了“殘酷的行為”。
1945年3月,蘇軍在華西列夫斯基元帥和巴格拉米揚將軍的監督下為進攻柯尼斯堡做着準備工作,隨後在3月16日,華西列夫斯基元帥向蘇軍統帥部上報了作戰計劃並得到了批准,四天後蘇軍東普魯士戰區司令部向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和波羅的海第一方面軍下發了進攻柯尼斯堡外圍防線的命令。
至4月1日,圍繞柯尼斯堡一百多公里長的包圍圈上總共擠下18個步兵師,於是華西列夫斯基將進攻部隊進行了一些合理的改編,組建了數個城市突擊團。這些突擊團平均用用3000到3600人,下轄的每個突擊營都以突擊工兵作為進攻核心,並配屬有2個反坦克炮班,1個重迫擊炮班和5輛坦克和3輛自行火炮,最重要的是每個突擊工兵連都可以得到一部無線電用於呼叫炮火和空中支援,可以説戰鬥力強悍。
但德軍也不是白給的,他們打算固守東普魯士最後的要塞,駐守在澤姆蘭半島的德軍包括了第93步兵師,第95步兵師,第551步兵師和第1步兵師,以及2個重坦克營。而駐守柯尼斯堡的德軍則包括有5個步兵師,2個步兵團,2個警察團和12個民兵團,33個坦克和突擊炮排。總兵力大約35萬人,裝備有4000門各型火炮和迫擊炮,196輛坦克和突擊炮,155架作戰飛機。
同時,柯尼斯堡的防禦總共分成三層,最外圍的是野戰防線,擁有大量的野戰工事和鋼筋混凝土工事,德軍還挖掘了眾多的塹壕和反坦克壕溝。而第二層防線則在郊區,主要由鋼筋混凝土碉堡,街壘和民房組成。第三條防線就是柯尼斯堡市區了,德軍在市區裏設置了許多詭雷,還將15座古老的堡壘和眾多的民房當作火力點使用。
在整個柯尼斯堡要塞防線中,僅野戰火力點和簡易火力點就超過了900個,另有不低於600座永備工事和30門要塞炮,此外柯尼斯堡還擁有複雜的地下通道網絡,使得進攻將變得非常困難。
不過德軍方面的指揮還是存在一些問題,民兵團雖然人數眾多,但他們並不隸屬德國國防軍指揮,而是由市內的企業管理人員領導作戰,因此雙方缺乏合理的溝通,德軍也不承認這些人為士兵。同樣的蘇軍也不會給他們俘虜待遇,畢竟在蘇軍眼中拿起武器為納粹德國作戰的人,不管是民兵還是所謂的志願戰鬥營,統統都是被納粹荼毒的狂熱分子。
在戰役爆發初期,德軍曾經嘗試過發動反擊扭轉局勢,他們一度成功的恢復了澤姆蘭要塞和柯尼斯堡要塞的聯繫,但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很快就扳回了局勢,巴格拉米揚將軍最初試圖命令第39軍去解決掉德軍的澤姆蘭集羣,但華西列夫斯基元帥下令對部隊進行重組之後再發動攻擊。
為了攻陷柯尼斯堡,蘇軍動用了多達5200門火炮和迫擊炮,300門喀秋莎火箭炮和413輛自行火炮,2500架戰鬥機和1124架轟炸機,470架攻擊機。同時蘇聯波羅的海艦隊的潛艇和魚雷艇編隊奉命對柯尼斯堡沿海海域進行封鎖,以防止德軍從水路逃離。
最初蘇軍打算在3月28日對柯尼斯堡展開全面攻擊,但是由於一連幾天下起了雨夾雪,進攻推遲到了4月1日才緩緩展開。華西列夫斯基在電話裏向斯大林解釋了進攻延後的原因,斯大林強調必須趕在柏林被攻陷之前拿下柯尼斯堡,他不希望和德國通過談判解決德軍在東普魯士最後的堡壘。
蘇聯空軍和炮兵於4月2日上午對柯尼斯堡外圍防線進行了長達6個小時的火力覆蓋,德軍在外圍防線上的大量工事和火力點被摧毀,但是那些鋼筋混凝土堡壘很難摧毀,它們擁有超過2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夾鋼牆壁和保護頂,其中夏洛滕5號堡壘在吃了90發重型炮彈後依然沒有被摧毀,而10號堡壘更是吃了172枚炮彈也僅僅只被炸塌一角。儘管如此,這些孤立的堡壘根本無法阻擋蘇軍的進攻,也無法挽救柯尼斯堡的命運。
戰鬥持續了三天,蘇軍將柯尼斯堡的第一和第二防線炸的千瘡百孔,不過在4月6日凌晨4時,通過短暫的交涉之後蘇軍同意停火三小時,放行一列運輸平民的列車離開柯尼斯堡。三小時之後蘇軍的重炮和火箭炮就恢復了攻擊,整個柯尼斯堡防線被爆炸的煙塵籠罩以至於蘇軍轟炸機無法找到目標。儘管德軍在要塞和街區中頑固抵抗,但他們大勢已去,根本無法阻止蘇軍湧入市區。
蘇軍在4月7日加強了攻勢,城市突擊團攻入了柯尼斯堡市區,突擊工兵們使用手榴彈和噴火器將德軍和他們的工事一同摧毀,蘇軍甚至還將“斯大林之錘”推進了城市進行平射摧毀德軍的火力點。
蘇聯空軍在這一天裏一共出動了4758架次,他們總共在當天投放了560噸的炸彈,摧毀了大量的德軍火力點也摧毀了許多的房屋。
步兵在坦克,火炮和戰機的掩護之下一路衝到了柯尼斯堡市中心,巷戰變得異常激烈,到處都在逐屋爭奪,加利茨基將軍的部隊突破了德軍警察團的陣地,佔領了8號,11號,12號堡壘,蘇軍士兵們驚訝的發現這些駐守堡壘的大多是一些民兵,而非德軍正規軍士兵,當天夜裏蘇軍攻入了柯尼斯堡最古老的城堡區。
加利茨基將軍在回憶裏是這樣描述柯尼斯堡戰況的:“城市的上空被厚厚的黑色煙霧和塵土籠罩,這真是一個壯觀的景象,我從未見過哪一座城市遭受了如此猛烈的炮火攻擊,被俘虜的德軍士兵告訴我城市裏的彈藥庫,糧倉和一些房屋都被摧毀了,其中一些是去年被盟軍轟炸機摧毀的。”
直到4月25日,在柯尼斯堡和澤姆蘭地區的德軍幾乎全部被蘇軍擊潰,此戰蘇軍總共擊斃了大約9.3萬德軍,俘虜德軍及民兵武裝共計42萬餘人,其中有近7萬俘虜參與了清理戰場和重建工作。
戰鬥結束以後,通過水路逃出昇天的德軍聲稱,蘇聯在進攻柯尼斯堡市區時散發了一種印有恐嚇語言的傳單,據説這份傳單上寫着“昨天德軍在蘇聯殺害我們的人民,今天我們要和德國人算總賬,柯尼斯堡必須被摧毀,納粹的野獸不會得到同情。”
在柯尼斯堡第三民兵防衞指揮部任職的伊普森宣稱蘇軍在柯尼斯堡郊區的森林裏殺害了大約近4000名烏克蘭裔德國人。而蘇軍則回擊稱這些人是被德軍殺害的蘇軍俘虜和烏克蘭平民,他們是在1941年到1943年期間被抓到德國從事體力勞動,德軍在失敗前處決蘇軍俘虜或者從蘇聯抓走的平民已經屢見不鮮了。
對蘇軍的指責和為德軍洗地堪稱最佳的莫過於柯尼斯堡戰役中倖存的德軍上尉索莫爾,他聲稱蘇軍不留俘虜並沿路殺害任何見到的德國平民,他還聲稱德軍與蘇軍不同,德軍在蘇聯境內作戰時是恪守紀律的優良部隊。當被問及德軍在蘇聯境內所犯下的戰爭罪行時,他反駁説那些是蘇軍栽贓嫁禍,與德軍沒有任何關係。而被問及德軍在蘇聯境內對女性犯下的罪行時,他回答説那是蘇聯女性強迫了德軍,與德軍沒有任何關係。索莫爾上尉的清潔技術可説是相當優秀了,想必他在參軍前一定從事過“刮大白”的工作。
結語
柯尼斯堡之戰結束以後,波蘭和蘇聯還圍繞這裏的領土爆發了一場爭論,後來作為戰爭賠款它被劃歸了蘇聯,這裏也更名為加里寧格勒。
參考文獻:
《東普魯士行動》
《襲擊發生的四天—柯尼斯堡》
《1945柯尼斯堡:平民的損失》
《東普魯士最後的掙扎》
《柯尼斯堡與德國精神堡壘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