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月4日商城縣召開的全縣教育大會上,來自河南商城縣長竹園鄉關門河小學的青年教師何智麗被表彰為“商城名師”,作為優秀教師代表發言,表露她從教的心路歷程,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
何智麗作為優秀教師代表在全縣教育大會上發言。中國青年網通訊員 遊家明 攝
她生長在大別山下這片鍾靈毓秀的土地上,曾經懷揣夢想、披荊斬棘地考出去,走出了大別山。學成之年,又無怨無悔、所向披靡地考回來。她的家鄉需要發展,更需要認知的革新與情懷養成,必須從教育抓起。
大別山下鄉村教師的教育情懷
2015年,從雲南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後,她以特崗教師的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長竹園,成為一名普通的鄉村教師。
四周是大山,肩上是責任。中國青年網通訊員 王保英 攝
很多人不理解,認為她的選擇雖有意義卻無價值,是學歷和人才的浪費。
在她心裏,教育不該成為一門功利的職業。如果只是想把教書簡單地當成是一種謀生的方式,從河南師範大學本科畢業時,她就可以做到了。但真正讓她打定主意,投身基礎教育,卻是在她到雲南大學即舊時的西南聯大讀研之後。她瞭解了這所百年名校苦難、悲愴的過去,在那亂世之中,振奮民族精神、挺起中國脊樑、延續中華文脈的是一羣雖衣衫襤褸,卻氣宇軒昂屹立在天地之間的讀書人。
他們身上那種悲憫自強的家國情懷,純粹自由的赤子之心,令她深深動容,開始思考和追索教育真正的意義。
高層次大學的畢業生從事基礎教育雖不多見,但在歷史上也並不罕見。陶行知先生畢業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呂叔湘、葉聖陶等語文大師也都深耕基礎教育。正如華為創始人任正非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説:“國家強盛是在中小學的講台上完成的。把教育做好,國家才有未來。”讓優秀的人才願意去當老師,讓優秀的孩子願意學師範,這樣就可以實現用最優秀的人去培養更優秀的人。
正是有了榜樣的示範引領,她義無反顧回到這個最需要教育情懷的地方——長竹園鄉關門河小學。
扶貧扶智,幫助困難學生
教育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治本之策,而教師正是扶智的主力軍。
關門河是一個深度貧困的村莊,學校有四分之三以上的孩子都是困難的單親或留守兒童,大多沒有主動學習的意識。家訪過這些孩子之後,她第一次找到了“家徒四壁”這個詞的現實對照,也終於弄清楚為什麼這裏花兒一樣的少年大多靜默寡言。他們超出年齡的懂事和老成,深深地刺痛了她。從此,她不再嚴厲地苛責學生:為什麼別人都完成了你卻完成不了?而是儘量開始課後單獨輔導。事實證明,不少成績差的孩子並非天生笨拙。
為了緩解他們生活的困窘,她經常聯繫外地的同學,讓他們把自己家裏的舊衣物、生活用品、書本、文具郵寄過來。每次領到新“禮物”的時候,他們臉上顯露的小小的歡呼雀躍,讓她既感動,又心酸。
課下和孩子們在一起。中國青年網通訊員 王保英攝
與孩子相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面對這樣一羣敏感細膩的孩子,稍不留神,他們可能就會自閉,不再發聲。既要讓他們感覺到老師是在真誠地和他們交流,同時還要兼顧教育的目的,不能隨着他們的性子。所以,在別人看來,她們這些“孩子王”無非是陪孩子們玩耍,但付出的,卻是現代年輕人最難能可貴的品質——細心與耐心。
她知道,僅憑一己之力,想要改變這些孩子的現狀太難,但她還是想用點滴師愛,帶給這些前路艱難的孩子一絲光一份暖。
不畏艱辛,奉獻鄉村教育
關門河村邊遠,崇山環繞。前幾年,由於教學樓年久失修,每逢雨季,教室和住房漏雨嚴重,教科書和被褥被淋濕的事情時有發生,需要生火才能烘乾。但是這裏的師生苦中作樂,她們將座位挪至窗邊,靜看“西塞山前白鷺飛”,也是一種收穫。
學校青年教師緊缺,新課改要求開齊開全課程,她既是三年級的語文老師,三、四、五年級的英語老師,同時還是音樂老師、美術老師、消防演練老師、心理疏導老師、學校微機老師、留守兒童的作業輔導老師、假期的安全監護老師、學籍檔案老師……這裏的工作事無鉅細,她都要熟悉本末、無所不能,每天都是一場硬仗,但她和同事們鬥志昂揚。
當一個人真正關心別人的時候,就會忘記自己。過去的四年裏,她不敢生病,即便生病了,喉嚨充血不能出聲,也不敢請假。因為班裏沒人守候!她心甘情願為孩子們騰出週末補習英語,只是因為他們需要並且熱愛;她發動募捐,教孩子們按圖書目錄整理圖書室;組織孩子們集體討論宇宙命題,鼓勵他們開口説出自己的想法;策劃藝術節活動,讓孩子們在唱歌跳舞中獲得藝術之美的啓迪……
所做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到拿不出具體的成果,但是,每一件利於啓蒙開智的小事,她都是在用心去做。
她嘗試用一朵雲去觸碰了另一朵雲,並且得到了温柔的回應。
她與大山裏的孩子、父老鄉親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從這些世代囿於貧瘠的人們身上,她看到了現代基礎教育模式的薄弱環節;看到了當代青年教師的社會責任,以及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社會人的良知。貧困山區的基礎教育也讓她變得更加釋然——對於意義和價值的思考。意義自不必多言,而價值……山區基礎教育的價值,金錢永遠無法衡量,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它一直存在,像冰封之下的暗流,總有一天會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