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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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謝必安
責任編輯 | 柳葉叨叨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這世上所有的愛情,大致可以分為五個等級。
一百年前,被梁啓超稱為“三百年一遇大才”的大齡單身青年陳寅恪這麼説:
第一,最上等的感情:世上並無此人,深愛者只憑一縷念想,就可以為愛殉道,如《牡丹亭》裏的杜麗娘;
第二等:和那人相識很久彼此愛慕,但卻從未同枕而眠,就像賈寶玉和林黛玉;
第三等:曾經同牀而眠,而後念念不忘畢生牽絆,就像《紅樓夢》裏的司棋和潘又安;
第四等:結為夫妻,終身而無外遇,相伴一生,彼此忠貞;
第五等:最下作的感情,隨處尋歡,全憑慾望主導,只有肉的狂歡卻無情的温潤。
9年後,在上海趙元任的宅邸,陳寅恪和唐篔走入了婚姻殿堂。
爾後40餘年歲月,在陳寅恪品嚐漫散世紀的悽風苦雨時,唐篔總在身邊。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1926,丙寅年。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當陳寅恪結束遊學生活回到祖國大地時,他已經36歲“高齡”。多年醉心治學,讓陳寅恪的終身大事一拖再拖。
拖到老父陳三立都看不下去,説:“你要是再不娶,我就要做主幫你定親了!”
陳寅恪自己卻十分淡定,他説:
“娶老婆就是生命中一件小事,不必大動干戈,解決了就行唄。”
讀書人縱情文學,何必給兒女情長絆了腳跟?
就這樣,又過了近兩年時光。
這一天,清華體育老師郝更生在屋中和陳寅恪聊得很投機。談話中,郝更生提到在他女友的一位閨蜜家中,偶然看到一幅詩作,署名叫“南注生”。
陳寅恪一聽,來勁了,他説:“這人一定是灌陽唐公景崧的孫女。”
“南注生”即是唐景崧的別號。
唐景崧何許人也?
1896年,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簽訂後,台灣及澎湖列島被割讓予倭寇,時任台灣巡撫的唐景崧曾率台軍民在島上和日軍廝殺。
陳寅恪年少時曾讀唐景崧的《請纓日記》,對這位民族英雄一向懷有深厚的景仰之情。
一聽是唐公後裔,馬上心生好感。
不久後,陳寅恪便上門拜訪唐篔。
只見唐篔眉清目秀,知書達禮,委婉端莊,實打實的大家閨秀,不僅如此,她也同樣是“大齡剩女”,當時任教北京女子文理學院的唐篔已三十而立。
那天之後,陳寅恪常約唐篔到北平中山公園幽會,每次都聊得很歡。
有一次陳寅恪回家後,跟趙元任“抱怨”道:“我今天跟唐篔女士聊了半天,真是筋疲力盡。”
趙元任聽完大笑道:“現在還沒到真筋疲力盡的時候,你就筋疲力盡了?!”
同年,38歲的陳寅恪與30歲的唐篔定秦晉之好。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當時吳宓還特地賦詩一首,詩曰:
“蓬萊合住神仙眷,勝絕人間第一流。”
相差8歲的兩個人,終於在“單身問題”上拯救了彼此。
婚後,兩人孕育了三個女兒。長女名為流求,次女名為小彭,都是陳氏夫婦為紀念唐景崧和澎湖列島而取。
家國世道的烙印,始終深深印刻在這對夫妻的命途之中,直到把他們拖向生命的盡頭。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婚後,唐篔對陳寅恪堪稱無微不至。
因為早年曾留學,陳寅恪喜歡吃麪包和草莓派,唐篔就自制烘烤機;
陳寅恪挑食嚴重,唐篔便為他準備好他最愛吃的苦瓜燜豆豉;
陳寅恪體弱,需喝羊奶,唐篔買來一隻剛生產的黑山羊,每日擠羊乳供陳寅恪飲用。
在那個女性意識逐漸甦醒的年代,大才女唐篔卻覺得“為家庭作出貢獻也很重要”。
轉眼,9年時間過去。
1937,盧溝橋事變爆發,陳寅恪的父親陳三立憂患國事,絕食而亡。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國途多舛,家翁故去,多方打擊下,陳寅恪眼疾愈加嚴重,右眼近乎失明。
7月29,北平淪陷。
陳寅恪和唐篔商量着離開北平。兩人一起擬訂了計劃,準備帶着三個女兒到南方去。
一切緊鑼密鼓,按部就班地進行。
11月3日早晨,陳寅恪從外頭歸來的時候突然火急火燎地告訴唐篔,不能再猶豫了,情況有變,必須馬上撤離,否則恐再也走不了。
陳氏夫婦就這樣,匆忙帶着三個女兒上了開往天津的火車。
車上人挨着人,比肩疊踵,看不到一點縫隙,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當時陳寅恪的大女兒9歲,二女兒7歲,三女兒才四個月。夫妻倆一人抓着一個小孩,緊緊地挨着貼着,因為在那個時候如果走散,就是一輩子的永訣。
他們輾轉青島、濟南、徐州、鄭州……
終於在11月20日,抵達湖南長沙。
住進旅館,抵達沒有太陽旗地方的那一刻,夫妻倆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在這裏,他們吃上多日來的第一頓正式的早飯。
之後,來不及喘息,他們又繼續南遷。
2月中旬,清華大學奉令遷往昆明,與北京大學、南開大學,組成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陳寅恪受聘聯大歷史系導師。
一家準備在香港乘船經越南到昆明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抵達香港後,唐篔心臟病發作,卧於病榻,奄奄一息。
另一頭,國事吃緊,西南聯大開學在即。
陳寅恪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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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4月15日,他毅然告別病榻上的妻子,與浦薛鳳、張蔭麟等人一起,搭嘉應號輪船離開香港,前往雲南蒙自的西南聯大授課。
沒曾想一入滇,他也罹患瘧疾一病不起。
唐篔知道後,憂心如焚,心臟病更加嚴重。
兩人都在時代的動盪裏遍體鱗傷。
來到聯大的第二個學期,由於法幣貶值嚴重,陳寅恪沒有籌集到回港的旅費,只好在校度過。
假期第二天,恰逢七夕佳節,昆明下了一場雨。晚上,雨水撩撥的寒氣還未褪去,陳寅恪抬頭,遙見遠方黑色天幕上,幾點疏星微亮。
他年往事重上心頭,陳寅恪越發思念遠方的妻子。
愁緒浮上心頭,落於筆尖,他寫:
“人間從古傷離別,真信人間不自由。”
在遠方的唐篔讀到這首詩後,馬上附道:
“秋星若解興亡意,應解人間不自由。”
顛沛流離的日子,唐篔要麼在陳寅恪身邊,要麼在陳寅恪心裏,沒有片刻相離。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抗戰結束後,唐篔和陳寅恪又攜手共度了24年歲月。
這24年,陳寅恪過得很難。
1945年,繼年輕時代右眼失去光明後陳寅恪的左眼亦失明,徹底離開了光亮的世界。
17年後,陳寅恪在浴室中滑倒,摔斷右腿股骨,永遠失去行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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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兩劫,唐篔對於陳寅恪來説更重要了。
1951年到嶺南大學後,負責幫陳寅恪記錄文稿的第一任助手程曦突然不辭而別,為了不影響陳寅恪正常的研究工作,唐篔當起了他的助教。
找文獻,查資料,記筆記,讀報紙,無一不做。
唐篔常對女兒們説:“爹爹的學問造詣非比一般,應讓他寫出保存下來。”
1956年6月,陳寅恪66歲生日那天,他特地寫了兩句詩盛讚自己的賢妻:
“織素心情還置酒,然脂功狀可封侯”。
只可惜,半生顛沛流離,直到晚年,他們的人生依舊不得安寧。
60年代中期,運動風起雲湧,作為高級知識分子的陳寅恪不可避免地被捲入其中。
當時陳寅恪所居住的中大東南區一號二樓被貼滿了紅色的大字報,有些甚至貼到了陳寅恪的牀頭。
屋子四面高音喇叭喊話,一天比一天言辭激烈。
他們説陳寅恪是“不學無術的學術權威!”要讓他“帶着花崗岩腦袋去見上帝。”
把極盡侮辱詞彙扣在了這位史學大師的頭上。
罹患重病的陳寅恪,生命的輝芒在種種重壓下,漸漸暗淡。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每一次聽到這些喊話,他就渾身發抖。
紅衞兵們興致勃勃地衝到陳寅恪的家中,他們大肆地搜刮,翻箱倒櫃,然後興高采烈地將陳寅恪的書籍、手稿包括唐篔的嫁妝首飾全部抄走。
不僅搶,他們還打。
一記記重拳,砸向這位年過七旬的老人,這是那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批鬥。
但是每一次,唐篔都擋在孱弱的陳寅恪身前,代替他捱打。
1967年,唐篔心臟病復發,病情嚴重,生命垂危。
滿含悲苦的陳寅恪,竟提筆為自己還在生的妻子,寫下了一幅輓聯:
涕泣對牛衣,卌載都成斷腸史;
廢殘難豹隱,九泉稍待眼枯人。
陳寅恪講述了相守40餘年,如今身殘病重,無可奈何,請妻子若先下黃泉,可稍等片刻自己隨後就到。
如泣如訴,令人不忍卒讀。
為病妻,陳寅恪幾乎捨棄了知識分子最為看中和寶貝的尊嚴,在他寫給中大的一封“申請書”中説道:
“唐篔現擔任三個半護士的護理工作,和清潔工雜工工作,還要讀報給病人聽,常到深夜,精神極差。申請暫時保留這位老工友,協助廚房工作,協助扶持斷腿人坐椅上大便。唐篔力小頭暈,有時扶不住,幾乎兩個都跌倒在地。
一位工友工資廿五元,飯費十五元,可否每月在唐篔活期存款折中取四十元為老工友開支。又,如唐篔病在牀上,無人可請醫生,死了也無人知道”。
彼時他們夫妻之慘狀,可想而知。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1969年春節剛過,陳寅恪被勒令搬出東南區一號二樓,那個已住了十六年的家。
10月7日晨5時,陳寅恪走完了他79年坎坷多舛的人生路。
陳寅恪過世後,唐篔非常冷靜。
她有條不紊地為他安排了自己的身後事,然後囑咐她的大女兒,即便她去世也不用再趕回廣州了。
安排好一切後,她對身邊人説:"待料理完寅恪的事,我也該去了"。
九泉之下,有眼枯人於彼岸翹首以盼。
近半個世紀的默契,不必言説。對於唐篔而言,死亡,再簡單不過了。
她罹患心臟病多年,半輩子靠藥物維繫生命的她只需停藥數天,就可以結束一切苦痛。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陳寅恪過世後第45天,唐篔因心臟病和腦溢血,永辭人世。
用陸鍵東《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中的那句話:
“為陳寅恪而活着的唐篔,亦為陳寅恪而死。”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或許在民國璀璨的大師萬神殿裏,陳寅恪的愛情遠不是最亮眼的。
他們沒有八卦,缺乏故事,不夠浪漫,甚至在時代的裹挾下,浸透着滿杯愁苦。
如果按照陳寅恪的標準,他們的結合,只能算第四等——為夫婦終身而無外遇。
但若細品,你會發現,“為夫婦終身”這五個字,於陳寅恪,於唐篔,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他們的故事芬芳甘苦,回味悠長,有驚醒惺忪人的作用。
世間最難的,不過就是長時伴守。
此情,不是第四等,乃第一等也。
梁啓超口中“三百年一遇大才子”,卻從不風流,他的愛情催人淚下
直到今天,陳寅恪的大名早就寫進了近代史的篇章之內。
他是一座高峯,令無數人心馳神往,人稱他作“公子的公子,教授的教授”。
但比起他巨大的學術成就,陳寅恪感人的愛情故事卻鮮為人知。
記得陳寅恪在緬王觀堂的碑文中寫道:
“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章。先生之學説,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其實,能永世流傳的,又豈止學術與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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