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用青春和汗水鑄就了時代的豐碑,建軍節來臨之際,讓我們通過文字,跨越不同時代,憶崢嶸歲月,感受鐵骨錚錚軍人魂。
小包袱裏,有一件只有一隻半袖子的軍衣
太陽躲入雲中,天空為之失色,暗淡無光。
這個在革命隊伍里長大的“小鬼”,從小就受到革命的千錘百煉,為了同志,為了集體,艱難,危險,對他來説又算什麼呢?他,十九歲的青年,還沒有看到革命的勝利,還沒有來得及實現自己偉大宏遠的理想,在艱難的萬里長征的道路上,終於將自己的寶貴生命,無私地奉獻了出來。
我含着熱淚,打開小劉同志的小包袱。裏面只有一個記着打敵人數字的紅本本,一張共青團證,一件只有一隻半袖子的軍衣。一年前,我去找紅軍,在路上,摔了一跤,竹刺戳破了我的手心,不就是這個小劉,撕下一截袖子,給我包紮傷口的嗎?我拿着這件軍衣,情不自禁地哭起來。
——馬憶湘《朝陽花》
我們是怕他的,但我們更愛他!
“一到戰場上,我們便只有一個信心,幾十個人的精神注在他一個人身上,誰也不敢亂動,就是剛上火線的,也因為有了他的存在而不懂得害怕。只要他下一聲命令‘死’!我們就找不到一個人不高興去迎着看不見的死而勇猛地衝上去!我們是怕他的,但我們更愛他!”
這是一個二十四歲的青年政治委員告訴我的,當他述説着這一段話的時候,發紅的臉上隱藏不住他的興奮。他説的是誰呢?就是現在我所要粗粗畫幾筆的彭德懷同志,他現在正在前方擔任前敵副總指揮的工作。
——丁玲《彭德懷速寫》
就是筋骨變成灰,也還是百分之百的共產主義者
在敵人秘密審訊的時候,兒子受盡酷刑,始終沒有一句口供。他只説:
“我叫楊國華,到遠東飯店去找父親的一個朋友,沒有別的可説。”
敵人把一個叛徒招到庭上,叫他指證。
“他叫歐陽立安,”叛徒有氣無力地説,“他是上海總工會青工部部長,還是共青團江蘇省委委員,一家子都是共產黨。”
“無恥!”兒子目光炯炯地斥罵着叛徒。
“那麼,你承認自己是歐陽立安,是共產黨員了?”法官得意起來,“你還有什麼可説?”
“你要聽嗎?”兒子輕蔑地説,“那我可以告訴你:中國革命一定會勝利,國民黨遲早要滅亡!不錯,我是共產黨員!就是筋骨變成灰,也還是百分之百的共產主義者!我為主義,為人民而死,死而無怨!”
“你年紀輕輕,死了未免可惜,”法官扮起偽善面孔“我可以想辦法開脱你,只要……”
“你是枉費心思,什麼也休想知道!”兒子堅決而嚴厲地回答敵人。
在這羣被捕者當中,兒子是最年幼的一個。敵人欺他沒有經驗,想從他身上打開缺口,但終於失敗了。
——陶承《我的一家》
他望見天佈滿了火紅的臘梅花,一朵挨一朵
田富貴一陣暈迷之後,忽然清醒得連自己也感到驚訝了。不就是要死了麼?死了有地方埋,怕什麼?臘梅坡啊!好地方!
他撿起身旁散開了的綁腿帶子,再顫巍地從內衣口袋裏摸出了那張疊得很緊的上山路線圖。他的手上盡是血,胸前也是血。於是,他用綁腿帶子揩了揩那張紙條上的血。他將綁腿帶子牢牢地包好那張紙,然後,把綁腿帶子拴在自己的脖子上。怕拴得不牢實,便多繞一圈,繫了一個死結。
身邊兩尺遠就是懸崖邊緣,田富貴忽地焦急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越過這兩尺的距離,死亡像一座巨大的黑沉沉的巖山,已經壓到了他的身上,怎麼也推不開。陡然之間,田富貴清清楚楚地看見天上裂了一道縫隙。像是閃電時那耀眼的裂縫一樣。沒有雷聲,卻有一個嬌暱而又清脆的嗓音在呼喚着他的名字。轉瞬之間,他望見天佈滿了火紅的臘梅花。一朵挨一朵,一朵疊一朵。燦爛絢麗華貴輝煌!………哦哦,那麼,我也去吧!……臘梅坡響,好地方啊!
——水運憲《烏龍山剿匪記》
跑啊!許三多!
近在咫尺的砰的槍響,把許三多嚇了一跳。伍六一手中的信號槍還在冒着煙,信號彈正緩緩地升上夭空。伍六一一瘸一拐地高舉着雙臂,向着終點揮舞着,他説:“我跑不動了!我棄權!”他真的是跑不動了,剛走出兩步,便轟然倒地。救護車是隨時準備的,幾名衞生兵已經發動汽車過來了
許三多呆呆地看着伍六一。伍六一瞪着他,揮着拳頭喊着:“跑啊!許三多!”許三多掉頭開始他的最後一段狂奔。那領先的兩個兵意識到了身後的威脅,也使出了最後的力氣狂奔了起來。
許三多喊叫了,他在喊叫中開始了不可能的加速,第一次加速就超過了那兩人。一個被超過的士兵終於喪失了信心,在許三多超過他的同時摔在地上。然而,他那位戰友卻不管不顧地回身拉起了他。許三多仍在喊叫着,喊叫聲中救護車與他交錯而過,喊叫聲中許三多的聲音將所有人的聲音淹沒,喊叫聲中許三多剛流出的眼淚被風吹乾,他在喊叫聲中跨越了終點。
——蘭曉龍《士兵突擊》
他眼睛血紅、脾氣剛烈,聲音很大地吼了一聲:“聽我的!”
試飛員被稱為“懸崖邊的舞者”。飛行試驗涉及飛行力學、空氣動力學、航空發動機、自動控制、航空電子等多個學科專業。為了成為一名優秀的試飛員,梁萬俊刻苦鑽研軍事科技和航空技術理論,蒐集整理了上百萬字的航空資料、上千張飛機結構圖片。現在,他已經成為熟練駕駛6種機型的高素質試飛員,有數篇文章在國內外航空雜誌發表。多年的試飛生涯中,他先後遇到慣導故障、航電故障、供氧故障等十次險情,但最終都化驗為夷……
這一次,他也定要將飛機完整地帶回地面。
雷強迅速查看着各種監控數據,人們在他擰緊的眉頭上彷彿看到了步步逼近的危機。同在塔台的研究所的老總眼裏含着淚,聲音顫抖地説:“雷頭,跳傘吧——”他哽咽着沒有説出下半句。
雷強的眼睛血紅、脾氣剛烈的他聲音很大地吼了一聲:“聽我的!”
巨大的飛機向機場上空逼近。機場上,所有應急車輛全部到位,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指揮台裏靜得讓人窒息,只聽見指揮員下達指令的聲音:“保持好飛機狀態,控制高度、速度,做好迫降準備。”
失去動力控制的飛機在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到。
梁萬俊心裏很明白,要想將飛機空滑回去,必須準確地通過高度來換取速度,用勢能換取動能,這一切必須十分精準,百分百的精準。正常的飛機降落,可以修正方向和速度,實在不行,還可以拉起來複飛。但失去動力的飛機沒有可控制的餘地,稍有差池,便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張子影《試飛英雄》
整理丨劉瀚潞 彭雅(實習生)
[責編:劉瀚潞]
[來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