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誤”九年終啓用 柏林新機場經歷了什麼?

中新社柏林11月1日電 (記者 彭大偉)當地時間31日14時許,隨着兩架分別屬於漢莎航空和易捷航空的航班緩緩降落,柏林新機場正式宣告啓用。此時距離其原定啓用時間已經足足延誤了九年之久。

過去數年間,中新社記者幾乎每年都能至少見到一次柏林-勃蘭登堡機場公司CEO達爾德魯普(Engelbert Luetke Daldrup)。2017年臨危受命接過CEO一職的他幾乎每次面對媒體時都要強調,他最大的使命就是確保柏林新機場如期完工。

“延誤”九年終啓用 柏林新機場經歷了什麼?

當地時間10月30日上午,柏林新機場T1航站樓內已經準備就緒,等待正式啓用。 中新社記者 彭大偉 攝

“我們的機場終於啓用了,它的代碼是BER,代表着‘柏林-勃蘭登堡維利·勃蘭特機場’。”當天向各國記者念出這段開場白時,達爾德魯普一度有些哽咽。

柏林新機場的故事與世人所熟知的德國“精確”“高效”的形象相去甚遠。

2006年9月5日,柏林新機場舉行動工儀式。然而,此後的建設進程經歷了多次意外,導致啓用日期一再延後:2011年10月、2012年6月……2017年、2018年,直到達爾德魯普口中“無論如何都將啓用的”最終日期2020年10月31日。14年的工期帶來的是建設成本嚴重超支——從最初規劃的約20億歐元一路飆升至60億歐元。

“延誤”九年終啓用 柏林新機場經歷了什麼?

當地時間10月31日,延宕達九年之久的德國柏林新機場正式啓用。圖為人們在機場顯示出港航班的顯示屏前。 中新社記者 彭大偉 攝

由於多次延後,柏林新機場已經成為德國媒體上和流行文化中長期揶揄的對象,嘲諷新機場啓用猶如鏡花水月。

柏林新機場一再“延誤”的根源何在?曾作為總包設計公司全程參與柏林新機場T2設計和建造過程的中德可持續建築協會(CINB)會長沈楓分析,這與德國在建築的方方面面制定了近乎苛刻的標準有關:在德國,大型建築參與方過多的情況下,其合作一旦出現問題,導致無法通過苛刻的驗收,最終工期便會一拖再拖,預算也一超再超。

他舉例指出,柏林新機場眾多問題中的一個在於,有將近兩萬個電纜架的金屬螺栓固定在了砂石質的承重內牆上。“同樣的螺栓在混凝土牆上有許可,在砂石牆上並無不同,風險極小。但就因為沒有許可,就有問題。兩萬個螺栓不可能返工全部換掉,只能補做許可,整個工期就要往後拖很久。”

“德國的中小型項目還可能通過多花一點時間和金錢完成一個達標的建築,而像柏林新機場這種超大型項目就會因為這樣的‘注重細節’而對工期和預算完全失控。”沈楓指出,柏林新機場項目也曝出過腐敗醜聞,因此技術和手續許可非導致延誤的唯一原因。

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後,柏林和德國各大機場客流量均斷崖式下跌。不過,德國政界和航空界人士仍看好新機場的未來前景。

“延誤”九年終啓用 柏林新機場經歷了什麼?

當地時間10月31日,延宕達九年之久的德國柏林新機場正式啓用。圖為旅客在柏林新機場T1航站樓內。 中新社記者 彭大偉 攝

德國交通部長安德烈亞斯·朔伊爾當天表示,新機場的落成對於當前艱難時期裏德國航空業發展以及保障就業有重要意義,“柏林新機場作為‘段子集’的時代必將畫上句號。”

新機場所在地勃蘭登堡州州長沃伊德克希望,新機場成功完成建設的故事能夠振奮人們走出疫情危機的信心。

機場公司CEO達爾德魯普表示,過去數月間,西門子和特斯拉等企業先後在柏林-勃蘭登堡州地區建設大型工程,新機場可為這些企業提供其所需的國際化交通設施,同時也能服務德國東部地區的旅遊業客流,以及對周邊鄰國發揮重要輻射作用。他同時期待柏林和中國的航空業合作能夠蓬勃發展。

“本地區對於開通柏林到上海的直飛航班有很大的需求。”目前,從柏林前往中國僅有直飛北京的一條航線。達爾德魯普向中新社記者表示,根據德國工商大會的調查,上海在柏林-勃蘭登堡地區的企業及商界人士最期待增加的國際通航目的地中排名第一。他表示,期待兩國政府提供政治層面的推動力,讓後疫情時期能夠開通更多柏林直飛中國的航線。“中國是德國最重要的貿易伙伴,兩國之間有如此眾多的往來,因此我們需要更多的航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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