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二度封城,中國人也要怒了

文 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宋魯鄭

旅法學者,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研究員

法國乃至整個歐洲再度封城、封國,我並不意外,早在巴黎日記第一季收官時,我就預言過。儘管如此,當法國總統馬克龍面向全國發表講話宣佈再度封城時,我的第一感受卻是憤怒。

法國的第二波疫情在夏季就已經明顯抬頭。7月1日就單日新增918例,23日首度突破一千,達到1062例,這已經是法國第一次宣佈封城時的程度了。隨後疫情日益加速,9月1日達到4982例,但法國政府仍然決定正常開學。結果9月12日第一次破萬,達到10561例。要知道第一波最高峯單日新增不過7000多例。10月9日突破2萬例,10月15日突破3萬,23日突破四萬,累計超過100萬——解封時僅為21萬,是世界上少數幾個破百萬的國家。僅僅兩天之後,即25號就一舉突破五萬,和全球人口大國同時也是疫情失控的美國、印度處於同一級別。同時死亡人數也創下超過500的紀錄。

直到這個時候,政府才宣佈封城!(四周,直至12月1日)其行動之遲緩令人震驚和憤怒。

第二個令人憤怒之處則在於,付出巨大代價封城55天的成效,由於一系列人為失誤而付諸東流。

法國是5月11日解封的,但就在當天新增仍然高達400多例!也就是還沒有清零,就急着宣佈解封了,這就留下巨大的隱患。相比之下,中國則是清零持續兩週才能解封。400例什麼概念?在中國早就超過封城的標準了,但在法國卻成了解封的標誌。

法國二度封城,中國人也要怒了

第二個重大失誤是解封后雖然檢測能力有明顯提升,但卻對檢測出來的感染者放任不管,並沒有進行隔離,對密切接觸者也沒有進行追蹤更別説隔離了。家庭隔離中國早期曾經嘗試過,根本行不通。當時醫院的緊張程度已經大大緩解,不需要建方艙醫院就能進行隔離。

按説法國上下已經親身經歷了疫情的危害,也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和教訓。就算中國未能喚醒法國,但被病毒重擊後總應該清醒了吧?然而很遺憾,並沒有。

第三個重大失誤則是對入境人員依舊是完全不管,既不檢測,也不隔離。要知道歐洲各國幾乎差不多同一時間一解封,歐洲內部也開放邊境,這造成本國和國外的出入境人口大增,大規模傳播是必然的。此時的中國早就在三月向全世界示範瞭如何控制境外輸入,法國不需要自己思考只是模仿就可以了。但沒有!

第四個重大失誤就是剛才提到的,九月份疫情已經明顯上升,但政府仍然決定所有學校開學。結果剛開學的大學生熱衷於聚會,甚至多次發生醫學院學生羣聚感染事件。我想法國大概過於相信所謂公民社會理論,以為法國發達的公民社會能夠有效阻止病毒的傳播。結果卻是加速!

至於民眾,則更是一言難盡,從一開始的謹慎迅速轉向無所畏懼:示威、聚會、旅遊、宗教團契。還有許多人確診後,由於症狀輕微,就繼續上班,包括國家鐵路公司的員工。因為休病假收入會明顯減少。

我曾在麪包店發現這麼一幕:家長戴着口罩在外面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不戴口罩在裏面排隊。雖然未成年人由於未知的原因能更有效對抗新冠病毒,但他們仍然有同樣的傳染性。孩子即使沒事,但卻能造成家庭傳染。

法國10月17日實行宵禁,但在宵禁生效前一天,巴黎各大餐飲店爆滿:只是因為暫時不能晚上出去吃飯就蜂擁而至。

新冠病毒最大的特點就是高傳染性,除了憤怒,實在想不明白法國為何這樣應對疫情。

第三個令人憤怒之處則是二度封城的方式:託兒所、小學、初中、高中繼續開門開學,僅大學關閉。工作繼續,包括超市、藥房、銀行、郵局、加油站、電腦用品店、眼鏡店、煙草店、花店、理髮店、賓館等都允許開業。只有聚集性的餐館、酒吧、電影院等關閉。相應的公共交通也都維持正常運轉。第一次封城時允許的體育鍛煉、遛狗、接送孩子等例外仍然保留。公園、花園、海灘和森林也都開放,就是宗教場所也是如此,只是宗教儀式被禁止。顯然法國的封城和中國的概念有很大差異。可以想見,有多少沒有症狀和輕微症狀的人在整個城市運轉。

馬克龍總統在宣佈封城時聲稱要五保:保護老人、保護年青人,保護醫護工作者、保護弱勢羣體、保護經濟。可是這種政策是在保護青年人嗎?如果這種思路是保護年青人,那麼第一次封城禁止託兒所到高中開學又算什麼?

説來説去,這五保,恐怕只有保護經濟才是真正的目的。只是中國的經驗表明,控制不住疫情,經濟也是一場空。

疫情嚴重程度遠超過第一波、封城力度比不上第一次,二次封城究竟能取得多大效果呢?法國科學委員會主席讓-弗朗索瓦-德爾福來西就表,示日增確診感染人數到12月1日不可能下降到每天5000人,同時“不排除疫情的第三次襲擊”。

但在西方媒體成功的歪曲之下,中國在全球的形象卻被大肆破壞。根據最新的英國全球線上民調機構興觀(YouGov)及劍橋全球主義方案(The Guardian)進行的大範圍調查結果顯示,大多數人對北京的做法持負面態度。尤其荒唐的是,許多受訪者指責中國未能阻止疫情蔓延,高達67%的英國受訪者表示,如果中國政府行動及時,本來有可能避免這一災難性的病毒在國際上大流行。

中國封城時,全國累計僅544例,湖北當日新增69例。如果這樣的速度還是行動不及時,那麼法國封城時累計已經突破5423例,每日新增突破1000,又該怎麼解釋呢?這還只是第一波,到了第二波,歐洲各國紛紛突破一萬例的時候,還都沒有封城。法國是突破5萬例的時候才採取封城措施。德國被西方捧為全球防疫最佳,遠超中國。但中國沒有第二波,德國卻再次發生疫情,而且是單日新增接近1.5萬時才宣佈封城。

歐洲在西方還算好的,疫情如此嚴重的美國,哪怕每日新增超過9萬,卻從來沒有封城!西方就這種表現,怎麼還有資格指責中國呢?

更何況,現在大家也都清楚,這個病毒有相當長的潛伏期,在出現有症狀病例之前就廣泛傳播。多數傳染病都有這樣的特性,包括美國和墨西哥豬流感蔓延全球也是如此。也同樣是因為這個特性,很難追查源頭。全球各國沒有一個能找到本國的零號病人,也沒有一個能溯源本國的疫情。只能説,面對疫情,唯一的辦法是採用中國的辦法。當然從全球來看,中國是全球應對最快的國家。

按説西方的教育也算普及和發達,啓蒙主義理性主義傳統悠久。人們應該清楚人類歷史上,不管古代、近代、現代還是當代,任何傳染病都會跨國傳播。美國出現的第一例確診艾滋病,儘管傳播方式無法和新冠病毒相比,依舊蔓延至全球。何以面對中國,從政治人物到媒體再到民眾,都喪失了基本的理性判斷了呢?好在西方的醫學界保持了很高的專業水平,對中國肯定有加,但何以西方各界都對專業人士的看法失聾失聰呢?

法國二度封城,中國人也要怒了

8月13日,盧浮宮前,遊客迴流。圖片來源:路透社

當然,這也是西方疫情嚴重的一個原因:假如它們是虛心向中國學習而不是指手劃腳,歐美的疫情也不會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只能説,現在的西方雖然大部分喪失了動手解決問題的能力,但動口混淆是非、指鹿為馬的能力仍存,而且依然是一流水準。就以當天費加羅報的社評為例,它承認解封失敗了,最後聲稱:已經沒有時間去後悔,必須“像德國一樣大力增設重症牀位,像意大利一樣增加醫護人手,像以色列一樣鋪設野戰醫院”。

這三個列舉的學習榜樣,全都爆發了第二波,以色列還是最早在第二波進行封城的國家,都是應對疫情失敗的國家。但是媒體可以號召學習它們,卻不會號召學習一個經歷了十一雙節六億多人外出旅遊考驗、最成功的國家。法國第一次封城時,媒體也曾這樣説過:這是借鑑的意大利。

應該説,在媒體方面,中國和西方在這一領域的差距還真是大的不可接受。

中國人的另一個憤怒是,西方媒體聲稱,新冠疫情令東西方關係惡化,中國並不是贏家。但事實真相卻是:並不是新冠疫情令東西方關係惡化,而是中國的成功、西方的失敗才是雙方關係惡化的根本原因。

假如是中國應對疫情失敗,西方像中國一樣成功,東西方關係還會惡化嗎?早在中國抗擊疫情之初,美國總統特朗普幾十次公開讚揚中國的表現,歐洲各國政府對中國抗擊疫情的表現也是肯定的。但等到中國控制住疫情,歐美疫情大爆發,西方這才開始大舉攻擊中國。其目的不過是掩蓋自己的無能、轉移國內視線罷了。

歐美疫情再度大爆發,不由得令人感嘆東西方國家治理能力怎麼如此懸殊?中國成功應對疫情時,大家似乎並沒覺得有多麼了不起,感覺這是一個政府應該具備的最起碼的能力。但到現在才明白,中國政府治理水平之高,歐美根本難以企及。中國政府“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的承諾,其背後是強大的兑現能力。

疫情在歐洲進入第二波,快速蔓延擴散。過去7天裏,平均每天新增超過22萬人確診,平均每天有將近2000人死亡。根據歐洲疾病預防管制中心(ECDC)統計數字,截至10月28日,歐洲累計超過646萬例確診病例、21萬3000人死亡,各國醫療體系逐漸面臨不堪重負的系統風險。不過這從國際關係角度,反而緩解了中國面對的來自西方的壓力。從第一波重擊還沒有緩過來的歐美正在面臨更大的困境,至少此時的歐洲已經喪失了干預中國內政的能力和意願。10月16日,歐盟輪值主席國德國總理宣佈,由於疫情反彈,原定11月16日在柏林舉行的歐洲對華政策特別峯會——一個沒有中國參加、協調對華政策的非正式首腦會議不得不取消。

現在的歐美,疫情危機正在引發經濟危機、社會危機、種族矛盾。就在馬克龍宣佈封城的第二天,尼斯又發生針對平民的襲擊:一位身份不明的人持刀襲擊了天主教堂,殺死三人——其中一位是神職人員,多人受傷。還有一位老婦和此前被殺的歷史老師類似被割喉。雖然身份目前未明,但尼斯市長埃斯托齊(Estrosi)已經把矛頭對準穆斯林:要“採取一切措施消滅伊斯蘭-法西斯主義”。尼斯所在的阿爾卑斯-海岸省的共和黨LR籍議員埃裏克-西奧蒂(Eric Ciotti)説,法國不再是自由國家了,這是德國納粹佔領後的第一次,我們處在戰爭中……

和過去一樣,法國的政治人物除了會政治高調錶演、激化矛盾外,從來不想如何化解矛盾,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正是因為這種操作,在為歷史教師舉行國葬後,一項民調顯示,有近八成的法國人認為,伊斯蘭已經向法蘭西開戰。到了這種程度,已經無解了。既然是開戰,除了消滅對方或者被對方消滅不會有其他可能。這個無能和不負責任與應對疫情可謂異曲同工。

新冠疫情最大的地緣政治後果,就是加速了東西方此消彼長的速度。2019年,中國的GDP是美國的67%,2020年,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預測,中國將暴漲7個點,達到73%——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國家達到這個比重。這個預測還是在歐洲發生第二波封城之前,考慮到歐美經濟的密切程度,美國疫情不斷走高的形勢,這個預測將是保守的。

所以面對美國掀起的貿易戰、科技戰、人才戰、對南海和台灣事務的介入,中國非常淡定。因為中國深知,時間在自己這一邊,沒必要隨美國起舞。只要美國不突破紅線,比如在南海動武、駐軍台灣或者斷交,中國就以我為主,堅持發展不動搖,我們將會在很短的歷史時間內坐看西方的危機全面爆發。當然中國大力推動軍事現代化就是未雨綢繆:一旦美國突破紅線,中國就會再度跨過鴨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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