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看“春晚”，往往是圍坐在電視機前，堅持守歲；而我則是通過互聯網視頻平台，在手機上看的春晚。雖然除夕當天，我也會陪老人坐在電視機前；但是，社交媒體上停不下來的親朋好友間的相互致意，也使得“春晚”的收視行為變得更加碎片化。
話題驅動的碎片收視
要説我今年看“春晚”跟過去的不同之處，我覺得更突出的特點是“話題收視”。電視觀看往往因為各種原因，受眾被分散注意力；但是網絡世界中信息的“聚焦”放大了各種各樣的春晚細節。節目剛開播不久，就有微信、微博、朋友圈組織起了“話題”——岳雲鵬春晚“嘴瓢”失誤。各種截屏、手快的剪輯、各類解讀蜂擁而至，催促着你打開手機，立即回看。
打開各類消息，你不得不讚嘆廣大網友的“眼尖”“手快”和“創造力”。“眼尖”——春晚舞台上的任何一個細節都逃不過億萬觀眾/網友的眼睛。“手快”——在視頻時代裏，網友就會編輯視頻，各種眼疾手快的“加工”，幾乎與中央廣播電視總枱直播同時進入網絡世界。你不得不服膺中國網民的“創造力”——各種思路觀點、各種“藝術再創造”此消彼長。
留言、截屏、表情包；微博、微信、朋友圈；彈幕、抖音、隨手剪……各種各樣的社交媒體工具都被“春晚”調動起來，密織起這場年末盛宴的網絡空間。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總枱春晚擁有兩個現場——舞台現場和網絡現場。舞台現場是精心組織的節目，而網絡現場則無限拓展着“春晚”本身的外延。
不僅通過總枱的互聯網傳播矩陣進行全球傳播，也與既有商業互聯網公司共同合作，在開播前、節目進行中以及播出後，都不忘在互聯網上進行“話題營銷”——第39屆“春晚”進一步邁向了大小屏互動，促成了內容和話題的交融。據初步統計，截至11日24時，2021年“春晚”直播受眾規模11.4億人。其中，新媒體直播用户規模5.69億人，觀看次數17.78億次，比去年（12.3億次）淨增5.48億次；美國、法國、德國、意大利、俄羅斯、日本、巴西、澳大利亞、印度、阿聯酋、馬來西亞、南非等17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600多家媒體也對“春晚”進行播出。海外用户通過YouTube、Facebook等觀看“春晚”直播的觸達人次超過1866萬次。
不妨對比2020年“春晚”與2021年“春晚”最後的演職人員表：2020年“春晚”演職人員表中，“新媒體融合技術”一欄中有四位工作人員。而到了2021年的“春晚”，“新媒體技術”一欄中，已經擴充至49人的大團隊。僅從“技術”一個維度，就可以發現“春晚”對網絡的重視程度在發生改變。
技術再引領
對於總枱而言，“春晚”是展現藝術創作力、文藝引導、人才實力以及硬件“家底”的綜合舞台。如果説，2020年的3D、4K超高清播出展現着“春晚”播出系統的不斷提升；那麼，2021年的“春晚”再次顯示了總枱節目製作實力的再引領。
2021年“春晚”首次採用8K超高清視頻和AI+VR裸眼3D演播室技術。由於疫情影響，一些藝人無法親臨現場，春晚“於是採用了雲製作技術。從年三十除夕夜正式演出看起來，效果還是非常好。”（總導演陳臨春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全景自由視角拍攝、交互式攝影控制、特種拍攝和實時虛擬渲染製作，AR虛擬視覺，還有XR拓展現實、拓展空間等技術手段，是國內最頂級的錄製技術，也是世界上目前最前沿的技術手段。
中國香港藝人劉德華時隔16年在《牛起來》節目中新編舊作《恭喜發財》；中國台灣藝人周杰倫的《莫吉托》在技術的加持下，節目製播實現了“天衣無縫”。
有網友表示：“我媽媽震驚了，我一直和她解釋，劉德華沒來現場，這是雲錄製。她還不信，説最後不就是三個人在一起唱的嗎？真的毫無違和感。”還有人評論：“天吶，讓我先冷靜一會兒，捋一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雲錄製”，劉德華跟王一博、關曉彤最後的同框和眼神互動，一度讓我覺得是華仔來現場了。
這是什麼“黑科技”，效果太真實了。
平凡成就偉大，英雄來自人民
過去的2020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在這一年中，中國人民戰勝了百年不遇的重大疫情；在這一年中，中國共產黨兑現莊嚴承諾，實現了脱貧攻堅的全面勝利；在這一年裏，嫦娥探月成功、實現我國航天史上多個重大突破……
2021年的“春晚”沒有使用“英雄敍事”的方式，而是採用普通人羣像的方式來描繪和刻畫。《向祖國報告》節目裏，航天夢助力強國夢，以決戰脱貧攻堅取得決定性勝利，託舉出小康夢圓。奮戰在中國載人航空戰線上的高工們多少有些緊張，“2020年脱貧攻堅獎”獲獎代表帶着質樸走上舞台；小品《陽台》沒有生離死別、沒有抗擊疫情的“正面戰場”（醫護現場），但卻從抗疫期間武漢社區生活的真實情景，將全國人民帶回那個共克時艱的“陽台故事”，帶來守望相助的感動……一張張平凡而樸實的臉孔背後，是對每一個平凡中國人的鼓勵。
正如歌曲《瑞雪平安圖》的歌詞所唱，“心懷憂患祈福平安/我們守歲在萬水千山/春天不遠就要相見/瑞雪飄飄天地間又是一年/心懷祖國祈福平安/我們守歲在萬水千山/人同此心心同此念/國運昌隆我神州歲歲年年……”道盡炎黃子孫的共同期盼。
“春晚”的很多細節安排也令我感動。戴了一年多的口罩，大家的臉龐都被淡藍色的口罩“屏障”阻隔開來。既要確保防疫需要，又想給普天同慶的節日增加一抹“亮色”，春晚啓用了“祥雲加奔牛”的口罩，分別有黃、粉、紅、橙、藍、深紅六種顏色，也是別具匠心。
當然，2021年“春晚”的亮點還有很多，流量明星加持、向經典致敬、台上台下互動表演、男團女團助力……不過，到了我這個年紀，可能更關注那一絲絲暖心的感動。
編者按：
作者：郭之恩，北京語言大學人文社會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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