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初的《南少林之怒目金剛》、《狂鱷》,到3月份的《非正式愛情》,再到新晉上線的《蘭若行者》。
如果算上2020年下半年的兩部《龍虎山》。
短短一年,樊少皇就有六部網絡電影作品接連上線,敬業程度堪比網大界“勞模”陳浩民。
作為港片黃金年代走出的實力演員,樊少皇的武術功底和表演實力皆是一流,出演過的經典角色更是數不勝數。
對港片迷來説,有生之年能欣賞偶像“虛竹”的矯健身姿,看他霸佔熒屏,絕對是件人生快事。
可惜的是,面對網絡的誘惑,“虛竹”也沒能把持住。
《蘭若行者》
1979年,邵氏出品的諷刺喜劇《軍閥趣史》中,編劇借鑑相聲大師張傑堯的作品《關公戰秦瓊》,為影片中的大軍閥設計了干預戲班唱戲,強拉關公戰秦瓊的爆笑片段。
一個是三國的蜀漢大將,一個是隋末唐初的起義英雄
兩個在真實歷史中毫無瓜葛的人,卻在藝術世界裏相遇,成就了“關公戰秦瓊”。
當然讓關羽和秦瓊的跨時代大戰並不是創作者的本意,藉助它們諷刺那些不懂裝懂、不切實際、盲目指揮的人才是。
《蘭若行者》的創作者們顯然沒看明白。
影片的故事並不複雜,混沌初開後,四象門掌門大戰黑血蚩尤大帝,最終利用軒轅劍將它擊敗,封印在冥界。
多年後,燕赤霞流落至蘭若谷,蚩尤的靈魂也重回人間,來到了這裏。
於是,港式武俠大佬和山海經巨頭的戰爭爆發了。
自張國榮、王祖賢版的《倩女幽魂》走紅後,時不時就會有影人打着致敬、懷念的名義,翻拍寧採臣與小倩的虐戀故事。
有的讓燕赤霞愛上小倩,將兩個人的故事變成三個人的糾葛;有的刻意放大燕赤霞一角,讓驚悚愛情片變香港武俠片;有的則直接照抄照搬,一比一復刻原版的場景和故事。
毫無疑問,《蘭若行者》是走的最遠的。
編劇拉長了故事的時間線索,用天地初開後的蚩尤大帝代替黑山童姥,用古籍傳説代替《聊齋志異》,彌補了原文本真實性、歷史性上的不足。
燕赤霞與蚩尤相遇在同一時空後,導演也沒有蹭《倩女幽魂》的熱度,而是重新設計小蝶一角,用小蝶和燕赤霞的峽谷愛情代替小倩和寧採臣的曠世虐戀。
有甜蜜,有悲傷,有奉獻,更好地淡化了原版的虐戀。
拉長時間線、改寫故事結構、用蚩尤增加真實性,經過看似合理的改編之後,這部美其名曰《倩女幽魂》IP新作的作品,除了主角是燕赤霞,和原版再沒有絲毫瓜葛。
燕赤霞大戰黑血蚩尤大帝。
即便觀眾能接受編劇的藝術創作,導演與主演在片場真的沒有一絲擔心,沒有一絲厭惡,沒有一絲想笑的衝動嗎
如此設計,不就是新編“關公戰秦瓊”。
當然,能放任編劇創作如此故事的劇組,其整體能力本就堪憂。從剪輯、特效,到主演、導演,無一不是敷衍了事,缺少對電影的基本尊重。
影片中,多個角色的名字前後衝突,補拍痕跡明顯,徐少強飾演的冥王爺,曾一度被反派蚩尤叫做極樂侯;燕赤霞的寵物貓也在花橘貓和花臉貓之間反覆橫跳。
更絕的是,編劇還在片中設計了:亡魂花、黃泉白馬、黑血蚩尤、黑血蚩尤大帝、軒轅劍、誅邪劍等晦澀拗口的詞彙,生怕觀眾能記住前後劇情。
明明只有一個蚩尤,只有一把軒轅劍,非要搞成名詞解析,觀眾懵了,剪輯也找不着北了。
從片頭的四象門大戰蚩尤,到中部的燕赤霞大戰黑血狗、亡魂花盛開,再到結尾的終極決戰,《蘭若行者》的特效戲數量大、戲份重,本是影片的一大看點。
emmm。。。
沒錯,又讓觀眾失望了。
白馬是白色的馬,黑狗是黑色的道具衣,亡魂花變色就是開啓幻燈片的自動上色功能,所謂決戰也只是五毛錢特效的堆砌。
受限於成本,我們不能用視效大片的要求來衡量本片,但特效和道具至少要有精益求精、細心打磨的態度。
導演,做到86版《西遊記》的水平很難嗎?
最後吐槽一下主演樊少皇。
1975年,三歲的樊少皇參演電影《法網難逃》後,就開始了自己的演繹生涯,《霸王別姬》的少年程蝶衣、《天龍八部》的虛竹、《葉問》的金山找。
四十多年裏,他精進演技,用最好的狀態為觀眾表演,但在《蘭若行者》裏,他的表現卻是驚人的差。
燕赤霞的愛人小蝶向他深夜告白、索吻,樊少皇睜大雙眼,竭力展現角色的興奮和慌張;蚩尤大帝以人血培養亡魂花,燕赤霞生氣憤怒,於是樊少皇怒目圓睜;小蝶以生命助燕赤霞伏魔,樊少皇睜大的雙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悲傷。
整部電影中,樊少皇表達情緒的途徑有且只有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真的是“眼技”驚人了。
自帶《倩女幽魂》熱度的片名,曾拍攝經典韓劇《陽光照射》的導演顏光興,再加上參演無數經典港片的主演樊少皇和徐少強。
《蘭若行者》有着堪稱豪華的陣容和相當不錯的賣相,卻唯獨少了一份對電影的真誠。
樊少皇大哥,網絡電影水深,千萬別學三弟段譽。
碼字民工:小配角
免費編輯:威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