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雲:“藥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攝合和”,又云:“有單行者,有相須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惡者,有相反者,有相殺者,凡此七情,合和而視之。”
此皆古人遣藥配方之大法,幾千年來為醫家之所重視。
蓋藥各有其特殊性能,如何發揮其性能,使其有利於病情,除選擇適當之單味藥物外,還必須配偶相關作用之藥物,使其相互制約,相輔相成,適應病情,提高療效,此乃醫師之良者。
一、人蔘配蘇木
人蔘補氣,眾所周知。凡一切氣虛、陽氣虛脱為必不可少之要藥。然臨牀常見氣虛而兼有血瘀證者不少,蓋氣為血帥,氣虛則血液循環不暢,形成血液瘀滯之候,此乃虛中挾實之證。
當此之時,徒補其氣而不顧其瘀,非其治也。如產後氣虛,喘息而面青黑者,為氣虛血瘀之危候,故前人用參蘇飲(即人蔘與蘇木二味)為急救之劑。
二、香附配鬱金
香附性味辛香,能通十二經,行血中之氣,為調氣解鬱之要藥。然香附行氣有餘,而活血之力不足,必得鬱金之性味辛香能活血祛瘀,行氣開鬱以為助,則作用更為顯著。
蓋香附行氣以活血,鬱金則活血以行氣,二者合用,相輔相成,大能舒肝解鬱,活血理氣。
三、烏藥配白芍
李時珍曰:“烏藥辛温香竄,能散諸氣,故《惠民和劑局方》治中風中氣諸證用烏藥順氣散者,先疏其氣,氣順則風散也。”由此可知,烏藥辛温散氣行氣,為氣鬱結滯者必不可之品。
然辛温香竄,多用久用則易耗真氣,必得白芍之苦平酸涼以制之,使其辛而不温,香而不竄,物盡其利。
且白芍能入血分,通順血脈,平肝緩中,與烏藥之走氣分達到相輔相成之作用。
四、澤瀉配澤蘭
澤瀉性味甘平,張元素謂其“入腎經,去陽水,養新水,利小便,消腫脹,滲泄止渴。”本品總以淡滲利水,專走氣分以為功。
澤蘭氣香而温,李時珍謂其“專走血分,故能治水腫,消癰毒,破瘀血,消癥瘕,而為婦人要藥”。可見《本經》謂澤蘭能治“大腹水腫,身面四肢浮腫,骨節間水”者,主要是以血瘀停滯,阻礙氣化而為水腫臌脹。
今以澤蘭專入血分,化瘀以行水,配合澤瀉之專入氣分,滲濕以行水,二者一氣一血,相輔相成,共奏化瘀行水之功。
五、防己配牛膝
防己辛苦大寒,善走下行,長於除濕通竅,通利二便,為治下焦濕熱要藥。
牛膝苦酸性平,為足厥陰、少陰之藥,性亦善下行。《本經》謂其“主治寒濕痿痹,四肢拘攣,膝痛不可屈伸,五淋,墮胎”,不外取其下行通補肝腎,和脈絡,強筋骨之功效。
因此,本品與防己配偶,大能清理下焦濕熱,通利筋骨痹痛。凡一切下肢因濕熱血瘀氣滯而致之關節不利,拘攣痹痛等證,均為必用之品。
六、杏仁配桃仁
杏仁甘温,專入肺經氣分,功能散寒治咳除喘。桃仁甘平,專走血分,功能活血祛瘀,泄熱潤燥。
故李杲雲:“杏仁下喘,治氣也;桃仁療狂,治血也。”二者配用一氣一血,相輔相成,合奏利氣治血之功。
七、半夏配貝母
半夏味辛性温而有毒,貝母味辛平而無毒;半夏性燥而去濕痰,貝母性潤而化燥痰;半夏入太陰脾經,燥濕化痰以止咳,貝母入太陰肺經,潤燥化痰以止咳。
蓋脾為生痰之源,肺為貯痰之器,二者一燥一潤,治標治本,相反相成,共奏止咳化痰之功。
八、黃連配乾薑
黃連性味大苦大寒,乾薑性味大辛大熱,古方姜連散二味合用為方。
正取其辛開苦降,相反相成,互相制約,達到寒因熱用,熱因寒用、君臣相佐、陰陽相濟、有成功而無偏勝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