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説“三個女人一台戲”,如果換作兩個小毛孩呢?上網課之餘,10歲的姐姐和4歲的弟弟靈感迸發,天天“搭台”,彷彿回到不久前的“冬奧賽場”,唱了一出出比賽大戲。
看冬奧會那會兒,家裏平時空蕩蕩的客廳電視牆,難得被投影的巨幅畫面填滿了。10歲的姐姐有友首先進入冬奧狀態。冰壺比賽一場場看下來,漸悟門道。4歲的弟弟小友在姐姐的帶動下,總算也慢熱了。
新鮮有趣、激動人心是冬奧最好的底色。比賽精彩,但只持續十多天。沒想到,兩個小傢伙漸入佳境,興趣一旦被激發,似乎也跟着冬奧健將們踩上了冰刀,越“滑”越遠,“滑”成了冬奧的小迷弟小迷妹。
一天我下班回家,進門就見弟弟抓着拖把。還以為他在演《中國功夫》、耍“少林武當功”,卻原來他們在cosplay混雙冰壺比賽。姐姐做範蘇圓,弟弟做凌智。“耍寶”的冰壺在哪?大跌眼鏡!也不知弟弟是怎麼醍醐灌頂的,那是個大小如舊式熱水瓶木頭瓶塞狀的東西,頂端有個環狀把手。啓動開關後,有震動按摩功能,是媽媽按摩臉部的法寶。一蹲、一扔,“瓶塞”投壺啓動了,震動,旋轉,倒是有點像冰壺。只是向前滑行的速度還不夠。所以起投時,需要用點力。姐姐自告奮勇做投手,弟弟就抄着拖把在前面“刷冰”開路,姐姐還要學範蘇圓發出“哈——”的拖長音,這是從冬奧實況解説裏學到的,是“快刷”的意思。有時又是一聲“嘿”(短促音),停的意思。兩個人一個指揮,一個執行;有時還比畫着,計算角度,要投“雙飛”。“瓶塞”只有一個,於是又拿來一塊積木救急。弟弟刷累了,就換姐姐上。
冰壺玩了沒幾天,姐弟倆又“進軍”短道速滑賽場。玩的依舊是混合接力,賽場開始向外轉移。每人一輛滑板車,在小區裏找個空地。兩個人怎麼玩四人接力?他們自有辦法。“你先做任子威,我做範可新。你再做武大靖,我做曲春雨。”中國隊獲得冬奧首金的激動畫面再次上演。一個人一圈,另一個人等着接力。一圈又一圈,還不忘戴好頭盔。
姐弟倆沉浸式的冬奧遊戲,怎麼玩得夠呢?角色扮演入了迷。匈牙利華裔短道速滑運動員劉少林不知何時上了弟弟的頭。弟弟突然轉了姓,言必自稱姓劉,叫“劉少林”。我頗奇怪,為什麼你是劉少林而不是劉少昂?姐姐替她回答,他就是劉少林,沒理由的。是啊,喜歡還要理由?弟弟嘴上説説不過癮,還學劉少林的樣子,在客廳裏“速滑”。起滑時頭微微前傾,重心向前,鞋底搓地,滑動時兩臂擺動幅度誇張,衝啊,像煞了大白鵝。
弟弟有時還拿出貼紙,獎勵自己、獎勵別人。那一大張貼紙上都是笑臉,他心情好或討好你時,會説:“給你一張凌智貼紙”。洗澡時,把下水孔堵住,蓄滿一地的水,佯裝玩滑冰。在蘇州河邊騎滑板車時,以較快的速度起跑並推行滑板車,一段距離後,迅速跳上“車”,這又是“代入”了有冰上F1之稱的鋼架雪車。
如今,雖然沒有冬奧直播看,但迷上體育的姐姐囑咐外婆把新民晚報或東方體育日報拿過來,體育版她要看的,連吃早飯也要見縫插針讀兩篇。
有時,她還要回味一把冬奧健將的故事,一般的比賽規則也門清。最喜歡張雨婷,最喜歡看冰壺。還喜歡像小老師一樣問我們:“你知道中國隊獲得首金,最大功臣是誰嗎?”她向我還原曲春雨推任子威的“關鍵一推”。她的桌子上用鉛筆偷偷寫下了一串長長的中國冬奧健將的名字,至今捨不得擦。她囑咐媽媽要把地板拖得很乾淨,還打起了冬奧比喻,“像短道速滑場那樣光滑”。又拿起毛筆練字。這次媽媽送她一句:“一筆一畫仔細看樣子,看一筆,寫一筆。”她還了媽媽一句:“你的眼睛也是尺。”(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