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魯簡歷 陳毅之子陳小魯生平經歷揭秘

  陳小魯簡歷

  陳小魯,陳毅元帥之子。文革初,他曾任學校文化革命委員會主任,因不同意血統論的對聯,沒有參加紅衞兵。後為維護社會秩序,倡議並組建了首都紅衞兵西城區糾察隊(“西糾”),成為文革中第一個跨校際的紅衞兵組織。文革中有關他的謠言四起,難辨真偽,甚至影響到了他的父親,於是1968年4月被周恩來送到部隊監護鍛鍊。一年半後,因表現優異被准予入伍。1976年調入總參二部,後任駐英武官助理、副武官。1985年任北京國際戰略問題研究學會副秘書長。1986年參加中共中央政治體制改革研討小組,翌年10月任中共中央政治體制改革研究室社會改革局局長。1992年以上校軍銜轉業,以後,任(海南)亞龍灣開發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標準國際投資管理公司董事長。

  陳毅之子陳小魯生平經歷

  差點被母親送人的孩子

  62歲的陳小魯還記得父母講的關於自己出生時的故事。母親在懷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兩個哥哥。父母一心希望生個女孩,結果他又是個男孩。原貴州省委書記周林的夫人,當時是軍部負責家屬工作的助理員,來探望剛生產完的母親和他。看到他包着被單被放在屋門口,就問母親:“這孩子怎麼放門口啊?”母親説:“這孩子我不要了,你們誰要誰抱走。”陳阿姨數落了母親一通,把他抱回了屋裏。

  這個差點被母親送人的孩子,卻成了父母最疼愛的孩子。到他長成20多歲高高大大的男子漢,父母對他最經常的稱唿還是“小羊”——因為他是吃羊奶長大的。

 

  父親給他起名小魯,一個是取自孔子那句有名的“登東山而小魯”,另一個則藴含着全取山東的雄心。陳毅當時是山東野戰軍司令員。

  8歲時,陳小魯跟着父母遷到北京。10歲時,他每天自己乘公共汽車上下學。學生時代的他沒戴過手錶,總是穿着兩個哥哥穿剩的舊衣裳,直到成了高中生也是如此。

  “文化大革命”開始的1966年,陳小魯是北京八中的高三學生。國家決定廢除高考。老師在班裏宣佈這個消息,陳小魯和同學一起歡唿,笑着跳着把課本扔上了房頂。40多年後,他為當年自己的這個舉動笑了又笑。

  “準備永遠不回這個家”

  我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知道陳小魯這個名字的。在當時人們的心目中,他是紅衞兵的代表人物。他以北京八中紅衞兵的名義,發佈過“解散民主黨派”的通令。他組織的西城區糾察隊,被“中央文革”打成了“反動組織”。可直到40多年後,我第一次和他面對面,才知道他從來沒有參加過紅衞兵。

  不過他還是響應毛主席號召,積極投身到運動中去。而他內心的矛盾和迷惘,卻隨着“革命”的深入,一天天強烈起來。一批又一批老幹部被打倒,這裏有許多他熟悉的叔叔伯伯。到了1967年2月,包括陳毅在內的老帥們,在懷仁堂的一次會議上批評“文革”中的一些現象,不久被定性為“二月逆流”。從此,陳小魯淡出運動,改名叫陳衞東,到北京的718廠去勞動。

  關於他的種種流言,卻沒有隨着他的淡出而止息,反而愈傳愈烈愈傳愈廣。中央文革秘密蒐集他的黑材料,希望從中找出整陳毅的證據,不過沒有找到。這時,周恩來總理出面了,把他安排到瀋陽軍區所屬的一個部隊農場去勞動鍛鍊。

  1968年4月14日的晚上,周總理把他叫到西花廳,對他説:“這樣對你和你父親都有好處。希望你表現好一些,幹好了,可以入伍。否則要採取更嚴厲的措施。”總理告訴他:不要把自己的去向告訴任何人,到了部隊也不要寫信。這是一條紀律。

  第二天一早,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楊德中來接他走。母親又掉淚了。父親對他説:“我在文化革命中犯了錯誤,可我不反黨,不反毛主席。我的問題就看中央了。不論打倒不打倒,你都要準備永遠不能再回這個家,永遠見不到我們。”身處於政治的旋渦之中,大家都無法預知彼此的命運,雖是生離,猶如訣別。

  兩年花了16元

  部隊生活,對在城市長大、從校園裏走出的陳小魯,真正是個鍛鍊。這個部隊農場是個水稻生產基地,方圓30裏內沒有人煙。這裏的水,因為含有過多的鹼,味道是苦澀的。平時連隊最好的菜就是海蠣子炒雞蛋。陳小魯和戰士吃一樣的飯菜,一樣出操、訓練、下田、做班務,幹得比一些老戰士還努力。他常常累得晚上上牀後,翻身都困難。

  轉眼陳小魯來到部隊已近兩年。兩年間他都被評為五好戰士。可他仍然不在編制。部隊既沒有他的津貼費,也沒有他的口糧。剛到時發的一套軍裝,早就穿破了。離家時他帶了100元錢,兩年來用了16元,花在買牙膏肥皂上。連裏把這種情況向團裏做了反映,團政治部主任找陳小魯專門談了一次話:“這是我們工作做得不細,我們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從團裏補助你200塊錢。”還給陳小魯發了一套新軍裝。1970年3月8日,陳小魯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5月,被正式批准入伍。

  和父母重逢

  對父母的牽掛,對家的思念,時時攪痛着陳小魯的心。兩年多來,他只能從報紙上得到父親的零星消息。“九大”之後,父親的名字再沒有見報。

  而在北京,父母也在想念兒子。1970年末,陳毅被查出患了直腸癌,做了手術,對兒子的思念就更強烈了。1971年春天,陳伯達倒台後,在一次批陳整風會上,帶病出席的陳毅遇到了陳錫聯。他對陳錫聯説:“陳司令員,我的三兒子在你那個地方呢……”陳錫聯立刻明白了老帥的心思,滿面笑容地説:“是啊是啊,他表現很好,已經提幹當指導員了。我馬上讓他回來!”

  一個多月後,陳小魯獲准回京探親,到中南海門口,他首先問警衞的,是自己的家還在不在中南海。他走進中南海里那個熟悉的庭院。父母相互攙扶着走出屋門迎接他。手術後的父親蒼老了,瘦削了,卻和久別的兒子開起了玩笑:“哎,指導員來嘍!”陳小魯一頭霧水:“什麼指導員?”“陳錫聯司令員説你提指導員了。”“沒有,我沒提幹。”他説着讓父母看他穿的軍裝:“還是兩個兜!”

  大家都笑起來。笑着笑着,母親摟着兒子大哭起來。歷盡滄桑的元帥父親,也是老淚縱橫。周總理和夫人鄧穎超把陳小魯請到了自己家裏。周總理對他説:“你很守紀律,很講信用,三年沒給家裏寫信,不容易啊。部隊的同志對你反映很好,特別打了個報告給我,請示能否讓你正式入伍、入黨和提幹。你為什麼不能入黨?為什麼不能提幹?我告訴他們,不論是誰,只要夠標準,就可以。這樣的事情還需要請示嗎?!”一股暖流湧上陳小魯的心。

  1972年元月4日,陳小魯再一次從部隊回到北京,已是父親彌留的時刻。張茜俯身在丈夫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唿喚,昏迷中的元帥終於看見了自己最小的兒子了,他的眼睛閃現出一絲奇異的光彩,嘴唇動了動,但到底沒有説出話來。

  1972年元月6日,陳毅元帥與世長辭。11日,毛澤東主席出席了他的追悼會。

  尋找“自由之身”

  1976年5月,已經是團政治部主任的陳小魯,向軍區打報告提出調回北京。

  他在1975年成了家,妻子是粟裕將軍的女兒,叫粟惠寧,在北京的總裝備部工作。他提出調動的理由是解決夫妻兩地分居。真正的原因卻是:當時,他所在的團是軍區“學習小靳莊”的典型,而小靳莊是江青抓的點,他要主管“批鄧”和“學小靳莊”。他不願意。他在寫給岳父的信裏説:“道不同,不與為謀。”軍長找陳小魯談話:“軍區組織部最近對新提拔的年輕幹部做了調查,你表現最好。你是我們的培養重點,要不了幾年,我這個位置就是你坐的。”陳小魯卻堅持要走。他調到總參二部不到一個月,“四人幫”就被粉碎了。

  1985年,陳小魯從英國回國,到北京國際戰略問題學會任研究員。一次,他遇到了當時的軍委副主席楊尚昆。楊尚昆特別對他説:“你對工作有什麼想法?要不要換個地方?”他説:“謝謝楊叔叔,我在這裏挺好的。”中國第一任證監會主席劉鴻儒也曾對他説:歡迎他到證監會工作,他也謝絕了。

  陳小魯雖然是元帥的兒子,從小就是一個活躍的、頗具號召力的“孩子頭”,但他卻從來沒有“當官”的慾望。“我一直認為,我不比別人高明多少。”他此生信奉的第二句格言是:“人貴有自知之明。”“文革”結束後,他還下了一個決心:不再講違心的話,不再做違心的事。

  在看到了父輩在政治風雲中的浮沉之後,在傾聽了內心對於做人做事的唿喚後,他想嘗試另一種生活,這就是到體制之外,去尋求一個“自由之身”。

  他在1991年轉業,之後下海,在商海里涉足過多個領域。他相信在商品社會里,成事的要素是信用。一個人歸根結底,要靠自己。今天的陳小魯,和已退休的妻子,平靜地生活在岳父的故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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