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伴君如伴虎,從古至今,無數忠臣賢屬都栽在了這句話上面。自古無情帝王家,任何一位統治者,都有着“共苦未必樂同甘”相同屬性。所謂袍澤,所謂八拜,甚至所謂親人,在社稷山河面前,權衡之下,一切情感都是無足輕重的存在。君臨天下的前提是帝王權術,而在這類權術之中,冷酷便是其最大的代名詞。於是乎,權衡之下,敵國破謀臣亡的例子也不在少數,往往前人的熱血還未流乾,後人的屍首就會傾覆其上。老子言:功遂身退,或許就是專門用以剋制此等結局的方法。因此,深諳此等人情世故的人,也可以在這種帝王權術中保住一條性命。這其中,就包括小編今天要為大家所介紹的英國公李績。
李勣又名徐懋功(原名),為唐朝開國大將之一,南征北戰之時,以灼灼戰功揚名立萬,領兵所攻之處,戰無不克,令敵人聞之膽喪,可謂一代戰神般的存在。而在帝國初建成後,李勣前後輔佐李唐三代帝王,內可輔政,外可安邦,還曾率兵平定過邊疆之亂,為大唐帝國的太平盛世肅清了隱患的軍事威脅。就是這樣一位出將入相的大人物,同樣也深得李世民的賞識,與其亦軍亦友,在外人眼裏就是一對君敬臣忠的典範。
不過,難受也就難受在“帝王權術”這四個字上,在李世民臨終前曾將太子李治召於牀前,在交代了一系列事情之後,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讓自己的兒子時刻謹慎提防着李勣,這位功勳卓著的大將竟成為了李世民最後的一塊兒心病。他給李治説,此人必須想辦法清除掉,並給了一條計策,那就是將他派往疊州去當都督,也就是甘肅那邊,在唐代,甘肅地區還是普遍落後的,將年事已高的李將軍派往此地,無疑也是對其下達了最後通牒。不過,李世民對李治説,如果李勣第一時間就走馬上任,離開皇城,還可以追封其宰相(在唐代,宰相其實是個“半銜”,權力在很大程度上都被瓜分了,只是掛着好看好聽)一職;但倘若他有遲疑,就可以藉故將他除掉,以防後患。
李世民與李勣的關係不可不謂之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親密無間”。按照唐史所載,李勣曾備受太宗恩寵,其生病之時,醫官言需發須作藥引子,李世民聽後,二話沒説就將自己的鬍鬚給割了下來,令之煎藥。而在一次酒宴之上,太宗還曾揚言會將年幼的太子全權交予李勣教導,字裏行間之內充滿了信任之情,令李勣感動的一塌糊塗,也自然而然的飲了數杯酒。宿醉之後,怕其傷寒,太宗還親自將自己的大衣脱下為其披上,足見君臣之誼。
那麼,這“兄弟倆”如此之親密,又怎會使得李世民在臨終前痛下殺意呢?這一點,先要從李勣身上去探究。李勣雖然勇猛忠臣,但性格太直,直到壓根不會站隊,尤其是在玄武門事變中,李勣的立場也很模稜兩可,兩邊都不幫也都不害,甚至是李世民親自去請也沒成功。要知道,玄武門的事兒可一直都是太宗的一大心病,以至於年老時甚至責令史官給他看起居注,開了皇帝干涉內史的先河。因此,不管李勣之後如何的盡忠盡職,玄武門所留下的影響,也是久久不能夠令太宗釋懷。
其次,從李世民的角度出發,身為一名帝王,在做任何的決定之前,都要權衡其利害關係。雖然李勣的性格不怎麼令他感冒,但畢竟其為人正直,交代下去的事情也能做到完美,一生中也幾乎都沒有犯過錯(這也是他為何能夠壽終正寢的原因之一,根本不給別人留整他的餘地),可以説是很稱心如意的一個幫手。因此,出於政治上的考量,李世民自然會重用他。
不過呢,所謂“父盡其材,子誅以威”,李世民能夠壓制住李勣,是因為他太宗的威望擺在那裏,兩人都是從戰場上舔着刀尖血過來的袍澤,自然相安無事。可自己的兒子李治對李勣而言,就沒有那麼高的威望了,甚至於他已經達到了功蓋“新帝”的地步。因此,李世民擔心自己去後,如果李勣不滿新帝的一些做法,一旦舉兵造反,他那第一站神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到時候恐怕局面就難以收拾了。再者,如果讓自己的兒子誅殺了他,也能給那一班舊臣敲個警鐘,讓他們對新帝更加的服帖的敬重,也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提升李治的威望。
説來説去,李勣並不是因為得罪了李世民才被算計,而是迫於其勢力。因此,他自然也是看透了這一點,在接到去疊州任職的聖旨後,甚至連家門都沒回,直接跨馬奔出了皇城。李治見狀也沒再追責,便真的冊封其為宰相,依舊以君臣之禮敬之。最終,在遠離了權術的爭鬥下,李勣一口氣活過了古稀之年,晚年也算是自在快活。在這件事上,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李治,抑或是李勣的做法,都不能説是錯誤的,畢竟人情世故有時要大於理性的價值判斷,這也是為何李唐王朝能夠創造出亙古盛世奇蹟的原因之一。不過,女帝武則天繼位後,李勣後代曾起兵造反,欲光復李唐。奈何最終起義失敗,就連早已下葬的李勣也被刨了出來鞭屍,實在是令後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