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世紀風采》刊發秦九鳳署名文章《恩來及家鄉》,其中提到周恩來愛家鄉,也有原則地為故鄉做了許多具體的實事,作者徵集到的有關周恩來關心家鄉的手跡卻只有一個字“閲”。這個“閲”字是怎麼來的?它是否真是周恩來手跡呢?現將原文摘編如下:
筆者曾親身經歷了淮安周恩來故居的修復和開放,參加了淮安周恩來紀念館的奠基、籌建和開放,也參加了淮安周恩來童年讀書處的揭幕,還參與了周恩來百歲誕辰時淮安的仿西花廳的陳列和布展工作,參與了周恩來百十歲誕辰的紀念籌備和整個活動過程。在參加這些活動的過程中,曾為淮安周恩來紀念館、故居和童年讀書處徵集過大量有關周恩來的文物、圖片和計算不清的資料。現在都已成為我們淮安有關周恩來紀念地的寶貴藏品,有的還成了國家一級文物。但我徵集到的有關周恩來關心家鄉的手跡卻只有一個字“閲”。這個“閲”字是怎麼來的?它是否真是周恩來手跡呢?
話還得從20年前説起。
1994年8月底,淮安市委、市政府(原縣級,下同)為了紀念週恩來百歲誕辰的事,由時任淮安市委副書記、市長陸廣浦率領我們淮安一干人馬赴京徵求周恩來親屬以及他生前身邊工作人員意見。筆者當時因為擔任周恩來紀念館資料科長,就被派作先遣人員先去首都。在我拜訪到曾先後任過周恩來、鄧穎超秘書的趙煒時,就向她徵集文物説:“趙大姐,鄧穎超同志逝世後,組織上曾讓您花一年時間進出西花廳,專門整理西花廳的文物資料,如果有關於我們淮安的,請您給我們,以便我們日後陳列布展。”
“老秦,你別説,還真有幾件呢,待這次開座談會時,我給你們捎去。”趙煒快人快語,當場就答覆了。
周恩來生前身邊工作人員座談會是1994年9月4日在北京前門東側的首都賓館(今名首都大酒店)二樓召開的。碰巧那天趙煒有點不舒服,沒有參加那次座談會。我正在失望,只見趙煒的丈夫、曾擔任過周恩來機要秘書的趙茂峯一邊上樓梯一邊笑着對我説:“老秦呀,趙煒今天沒來,她讓我將這兩袋東西帶給你。”我頓時喜出望外,從他手中接過那兩隻國務院常用的大信封,感覺兩個信封都沉甸甸的。
那天參加座談會的有原周恩來總理辦公室副主任以及他的秘書、警衞、醫護人員和服務人員等,一共有30多位:羅青長、劉昂、王伏林、李庚奇、孫嶽、馬列、劉三源、成元功、張作文、陳舜瑤、陳浩、高振普、張佐良、鄭淑芸、韓福裕、霍英華……,以及時任中央文獻研究室周恩來研究組組長的劉武生等等。等來賓一一到場落座後,我就抽空看一下兩個大信封裏的東西:有關於1958年7月淮安縣副縣長王汝祥赴京見到周恩來時,秘書在一旁的記錄,有周恩來高祖笑巖公著的《海巢書屋詩稿》,還有周恩來六伯父周嵩堯先生親筆寫的有關周恩來“五服”以內的親屬名錄……其中我還見到了一個留在中共淮安縣委信箋紙上的周恩來用毛筆寫下的“閲”字。原來王汝祥1958年那次進京時,帶去了一份中共淮安縣委向周恩來總理的彙報。這份彙報共分四個部分:淮安縣幾個領導人情況;淮安的農業生產情況;淮安的工業發展情況和淮安縣城情況。
由於淮安是周恩來的家鄉,淮城是周恩來出生的地方,周恩來12歲離家後又從未回過家,淮安縣委是第一次向周總理彙報,就想盡可能彙報得細一點、全面一點,好讓總理多瞭解一些家鄉。結果這份彙報洋洋灑灑寫了一萬八千多字。沒日沒夜忙碌的周恩來哪有那麼多時間看呢。於是,他的機要秘書孫嶽就按照周恩來的要求,將淮安縣委的彙報揀主要部分摘錄在一張16K的國務院信箋紙上呈報給周恩來看。周恩來不僅仔仔細細看了這份摘錄稿,而且還在他認為重要的地方,在字下邊加點加槓。
到了那年的11月,水稻等主要農作物已經全部收穫,淮安獲得了空前的豐收,縣委就又向周總理寫了一份報喜信,直接寄國務院總理辦公室。日理萬機的周恩來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看了這份報喜信,並用毛筆在卷面上加深加重了10餘個標點,還在 “全年糧食總產量達二十億五千萬斤”這十幾個字下邊劃了槓槓,以表示他的重視。然後在右上角寫下一個“閲”字。因為這份彙報是呈報給他個人看的,是讓他了解家鄉淮安情況的,不需要交其他人辦理或傳閲,所以他籤批文件時落在文件下方的那個“周”字也沒寫;再者,當時浮誇風盛行,大話説的鋪天蓋地。淮安縣委的這份報喜信也不例外,也就是説這一產糧數字有一半以上的水份。據已故淮安縣委副書記顏太發當年在病牀上告知筆者,1958年年底核實的全縣糧食總產只有7億多斤。睿智的周恩來不可能沒有察覺。
我在看到周恩來的這一簽閲件後異常激動和高興,不顧座談會還在發言,就悄悄將這份籤閲件讓孫嶽、趙茂峯、王伏林、馬列和李庚奇等人看了,他們都是周恩來當時的主要秘書。他們一見就説:“這是總理親筆寫的。”
在我從事周恩來研究幾十年、徵集成百上千件的文物中,只有這一個“閲”字是周恩來關懷故鄉的親筆手跡。這雖然只有一個字,卻飽含着周恩來熱愛家鄉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