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呂雉死後為何被滅族?史載太簡單粗暴,王立羣和此人解釋最客觀(説歷史的女人——第565期)
作為西漢開國皇帝劉邦的結髮妻子,呂雉的人生可謂是有起有落,充滿了戲劇性,其中有“事故”,也有故事。但是作為女人,呂雉也算是一生霸氣,風雲激盪,可是呂雉死後為何卻反被滅族呢?此事在司馬遷《史記》、司馬光的《資治通鑑》、以及其它史料都有記載,但是看其論調,基本都是“一錘定音”式的記載,把呂雉直接掛在了反面人物的恥辱牆上。
説實話,這個史載結論真的是太簡單粗暴了,不過古代史學家比較有“男尊女卑”等觀念的侷限和束縛,導致其看待人物,尤其是女性的時候,基本都是站在男權立場,帶着居高臨下的有色眼光看待,所以記載出現粗暴的觀點和論調,其實也可以理解。不過好在後世史學家,已經完全不必如此看待歷史,他們倒是可以以更寬容更客觀更端正的態度來看待呂雉,尤其是著名的史學家王立羣和此人對呂雉的有關情況解釋最為客觀。今天,説歷史的女人就和各位一起來回顧一下呂雉的功與過。
呂雉的功勞。
呂雉的功勞主要分為三個部分,其一為劉邦起事之前,其二為劉邦東征西討之時,其三為劉邦稱帝之後。下面我們就分別來看一下。
其一在劉邦起事之前,劉邦不過是泗水亭的一個小亭長而已,這是一個算不得官的小吏,一些史家認為這個小官的級別基本就相當於今天的一個派出所所長。當然在今天,一個派出所所長很厲害,但在秦末的時候,一個派出所所長級別的小亭長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個職位,其具體工作也不是去抓小偷、破案的,大致的工作內容就是負責徵兵、徵糧等。
呂雉的人生轉折來自於他們家搬到沛縣後,他老爸因喬遷就請客吃飯,結果劉邦也去了。這時候的劉邦除了亭長這個不起眼的工作加一個私生子劉肥之外,那是一無所有,另外這時候劉邦年齡也不小了。但沒人看好的劉邦,卻被呂雉的老爸瞧上了。原因是呂雉的老爸善於相面,他一眼便看出了劉邦的不同之處,而且認為劉邦有貴人之相。於是就自作主張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呂雉許給了老光棍劉邦。
嫁給劉邦後,呂雉充分盡到了一個賢惠女性之本色,她一邊照顧劉邦的家人,一邊帶着家人搞點農桑,以補貼家用。這就讓劉邦有更多時間在外邊瞎混,結交各種人,為以後的大業奠定了最初級的基礎。
其二是劉邦在起事之後,一直在外四處征戰,直到亡秦被項羽封為漢中王時,劉邦才派人去接呂雉和他的家人。可是在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內,呂雉作為一個女人,卻把劉邦的後方,也就是他的家人仔細照顧。這份功勞是不能被忽視的,或者説這是作為一個賢內助最突出的表現之一。
其三是劉邦稱帝之後,劉邦雖然最終擊敗項羽,做了開國皇帝,但是開國初期,國家的局勢並不穩定,尤其是各路異姓王都很有實力,讓劉邦非常擔憂。最讓劉邦頭疼的要屬韓信,韓信不僅手握重兵,而且在軍中影響最大,最重要的是他還最會打仗。如果韓信這裏出問題,那麼劉邦的江山可就等於發生了超級大地震,能不能撐下去都是個謎。
但是讓劉邦最頭疼最沒辦法的謎,卻讓呂雉幫助他解決了。當然此類事情很多,因此史學家易中天認為呂雉不僅是劉邦的髮妻,更是劉邦的戰友和親密夥伴,他們之間這種關係非常牢固,這也是為什麼戚夫人最終雖然得寵,但卻慫恿劉邦換太子失敗的根本原因。
劉邦活着的時候,呂雉雖不得寵,但這僅限於男女之事,在國家大事上,對於劉邦而言,呂雉比戚夫人有價值多了。呂雉雖為女性,但性格剛毅,有想法,有主見,有手段,能夠籠絡諸多開國重臣,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那些重臣也對呂雉是言聽計從。比如蕭何,除掉韓信,則是呂雉和蕭何之謀。因此,既然呂雉能夠令羣臣之首的蕭何聽命,説明她的政治才幹和馭人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這也是後世總把她和武則天擱在一起評價“呂武之才”的原因。
不過説到底,呂雉如此賣命,還是為了老公劉邦的江山穩固。不過在劉邦活着時,呂雉怎麼做,似乎也沒見人們對她這一時期的表現提出過多的異議。但在劉邦去世後,她的所作所為其實目的跟之前一樣,同樣還是為了讓劉邦的大漢江山更加穩固,但這一時期,她所做的事,卻充滿了爭議,在此處,筆者把這一時期她的作為一分為二,前一大半是功勞,後一小半是過失。
這麼説,或許有的看官不理解,但是我們來看一下呂雉到底有何作為就明白了。首先是劉邦這個天下的最終獲取,是靠着一幫功臣打下來的,劉邦稱帝后,為了安撫諸多功臣之心,分封諸王,但是劉邦是不願意這麼幹的,他是被逼無奈才這樣乾的。可是幹了之後,心裏那是不安的,所以等緩過勁兒後就不斷殺掉了韓信等異姓王。此事猶如一把雙刃劍,看似穩固了漢之江山,但同時卻也增加了不穩定因素。既然異姓王靠不住,那麼靠誰呢?
因此,在劉邦去世後,少年劉盈繼位,可是劉盈年少,他的威望還不足以震懾那些功勞巨大、甚至手握重兵的各地諸侯王。這時候的局面在歷史上似乎很熟悉,那就是呂雉和劉盈孤兒寡母,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少年,他們面對位高權重如狼似虎的功臣很多,資格老,威望高,權力大,都不好管。另外,劉邦的兒子眾多,比劉盈有能耐的也很多,呂雉劉盈勢單力薄,那麼如何穩固漢之江山呢?
他們只有兩步:第一步是呂雉畢竟比劉盈有權威,她要走到朝堂來插手政事,穩定大局;第二步既然呂雉想穩定大局,那麼她拿什麼來守護漢之江山和自己兒子的帝位?總不能憑嘴説吧,經歷過戰爭的他們非常清楚勝王敗寇的道理,也更明白實力決定一切,於是想自己説話算數,那就得需要自己的王牌啊,王牌就是自己的班底,所以呂雉沒辦法,她也只好封了一些呂姓王。
對,正是呂雉如此作為頗為令人爭議,但是各位看官試想,倘若您是呂雉,面對複雜、險惡的局勢,你能相信誰呢?大概除了自己的親戚兄弟,恐怕也是別無選擇了吧?所以,呂雉封呂姓王,也是無奈之舉。至少在對外上面,這些呂姓王是靠着呂雉得享富貴的,所以在有需要的時候,他們自然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呂雉。
呂雉封呂姓王,加強自己的權力,然後穩定的呢,依然是劉邦的漢之江山。這有錯嗎?倘若她像武則天那樣,直接改朝換代了,那麼怎麼譴責都不為過,但呂雉並沒有這麼做。她無論採取什麼手段,如何分配勢力,其目的還是要鞏固大漢江山。這一點是不用質疑的。
在這一點上,歷史學家王立羣和此人的觀點比較客觀。先看王立羣的,王立羣認為呂雉的貢獻有兩大點:第一點是在她主事的十五年裏,使初建的西漢保持穩定發展,農業、經濟等得以復甦和發展,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社會局面。第二點是呂雉廢除秦之所謂“廢書坑儒”之挾書律。同時,她積極推行“減刑,頒佈贖罪法。”提倡節儉之風等。呂雉的這些政令為以後的文景之治積攢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這是不能抹去的歷史貢獻。
再看此人對呂雉的評價,他叫施丁,為我國老一輩的歷史學家,曾著有《中國史學簡史》等書,他對呂雉的評價相對王立羣而言,更加全面。他認為呂雉有三個貢獻:其一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很不一般,辦事很有魄力,相夫賣力,教子有成;其二基本跟王立羣差不多,都認為文景之治能夠如此燦爛,是因為呂雉打下的基礎;其三他認為呂雉此人還是比較講情義的,尤其是對待那些老功臣,比如張良、陳平、灌嬰、周勃等。
呂雉之過失。
當然呂雉不是完人,既然她如此受爭議,必然有問題。歷史學家施丁認為呂雉的過失有三點:其一是封呂姓王,太過。其二是對待異己處理方式有點太過殘忍。其三是在晚年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重用呂祿、呂產控制漢庭之兵權,看似為了安定朝廷,但實際卻是埋下了一顆非常可怕的雷,這是呂雉死後被滅族的首因。王立羣對呂雉這個人物分析更全面,兩人雖有出入,但大致觀點,基本如此,在此不再贅述。
結語:作為史上最具爭議的女性之一,呂雉的一生必須全面來看,呂雉的功過也必須客觀來評。不能單從男權角度一棒子將其定罪,而應該把她的功勞和過錯分開來看。這樣,我們就會看到一個完整的呂雉,她其實並沒有古代史家所描述的那麼糟糕,她生前為了鞏固勢力耍手段,死後被滅族,這是古代朝廷中政權鬥爭中很容易出現的情況,沒有必要特殊化。中國古代史,雖然是男性創造的,但是若離開了女性的參與,一切都不存在。此外,在古代,女性作為弱勢羣體,一個傑出女性在某種程度上所呈現和承擔的責任反而更具有重大歷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