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羣體是中國古代封建社會中的一個特殊羣體,它是君權膨脹的產物。宦官之所以能在政治上有權力,不是因為他的官階品級高,很多宦官是沒有品級的,就算是內務府總管品級也是有限,他們權力的來源就是離皇帝近,在皇帝身邊活動,使得不管皇親國戚,還是王公大臣,對其都是非常尊敬。當然,如果宦官的政治勢力一旦形成,那就會出現異化現象,不再是為皇權服務,而是極易形成與皇權進行對抗的政治集團。
人作為高級動物,是有感情的,宦官很多從小就在皇帝身邊,因此時間長了皇帝與宦官之間就會建立一種很深的感情,當在朝廷官員中找不到能信任的人時,自然要依賴身邊的宦官羣體。在中國古代歷史上,宦官專權現象時有發生,其中最嚴重的就是漢朝和明朝,漢朝時宦官外戚輪流專政,明朝時期宦官雖然勢力強大,數量眾多,遍佈全國,但是還是依附在皇權之下。
宋朝時期,宦官一直受到皇權的刻意壓制,但也有例外,宋真宗趙恆就任用宦官為自己的心腹,但是雖為心腹,卻始終未形成與皇權相抗衡的政治集團,未發生宦官專政局面的出現,這是什麼原因呢?只能説明宋真宗趙恆雖將宦官作為自己的心腹,但是卻留了一手,並未讓他們肆意妄為,而是始終防着他們。
大宦官——劉承珪、周懷政
宋真宗趙恆親信的宦官有很多,如竇神寶、李神福、李神祐、劉承珪、閻承翰、周懷政、張崇貴、張繼能、張景宗等,其中對劉承珪和周懷政的任用尤為引人注目,咱們也重點介紹一下這兩位真宗親信大宦官的經歷。
劉承珪可説上是三朝元老了,他在宋朝立國初年就入宮作了宦官,曾侍奉過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光義。宋真宗趙恆繼位後,劉承珪已經50歲了,在宦官中已經算是年長的了,但是其還是受到了真宗趙恆的寵信。劉承珪也不是在真宗繼位後才崛起的,而是在太宗朝時就備受信任,曾受命掌管過內藏府和皇城司,甚至一度還參與軍務。
俗話説:一朝君主一朝臣。王承珪在太宗朝就備受信任,故真宗與其開始並不熟悉,關係一般,但是不久就發現了王承珪在理財方面有着極強的能力。後宋真宗趙恆直接讓他與三司長官一起確認三司人員去留問題及制定新的度量衡、新茶法等,樣樣都出色完成,從而使得真宗對他越來越信任和重視。宋真宗崇信道教,在封禪泰山及“聖祖降”等大事中,劉承珪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使太宗對其越來越器重,關係發展的也越來越密切。王承珪死後,宋真宗追贈他為節度使,這是何等的榮譽,何況他僅僅是個宦官。還親自寫了祭文追悼,後甚至在玉清詔應宮內二聖殿宋太宗趙光義像旁,令人塑造了劉承珪的像以示表彰。
周懷政和王承珪不同,他並非在三朝元老,也不是在太宗朝就受重視,而是在真宗朝中後期地位才上升的引人注目。據《宋史》載到,周懷政原本是被人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他的年齡和資歷上都不如王承珪,那麼他是如此得到宋真宗趙恆的信任的呢?這已經很難加以考證。周懷政在三降天書時就已經得到了真宗的賞識,且還在這一重大事件中擔任着重要的角色。天書降於承天門時,周懷政受命登着梯子爬上去取下了天書,這一光榮使命委任於他,這也足以説明他在真宗心中的地位。
任用宦官做監軍
任用宦官擔任監軍,掌握軍隊,這並非始於宋朝,在西漢時就已經普遍出現。任用宦官做監軍在宋朝也較為普遍,尤其是宋徽宗朝最甚。宋真宗趙恆任用宦官做監軍,雖沒有宋徽宗時那樣嚴重,卻也是比較突出,且真宗在徽宗之前,所以徽宗用宦官做監軍也是受真宗的影響。真宗親信中竇神寶、李神祐、閻承翰、楊守珍等人都曾擔任過監軍武職,其中擔任武職功績最顯著的還是秦翰和張崇貴。
秦翰在太宗朝時就隨軍征戰,以善戰而聞名於世,真宗第二次親征前,就派秦翰先行前去澶州等地探路等。澶淵之盟後,他再次又被派往西部邊疆,後真宗為表彰他的功勳,破例給他加上“黃城使、入內都知”的頭銜,這一頭銜本來是加給在京宦官的,而破例授予秦翰,也説明了秦翰能力的強悍和受真宗的重視!除秦翰外,張崇貴也在軍事功績上頗有顯著。張崇貴一生中大多都是在邊疆度過的,他也是太宗時期就隨軍出征,真宗時軍事生涯達到頂峯。由於他長期居住延安,熟悉西部邊疆情況,所以在一些邊疆事務上,真宗都要徵求他的意見。
權力制衡——任用也有所限制
宋真宗雖然信任宦官,但是在賞賜、委任官職的時候也是注意掌握分寸的。宋真宗信任宦官,自然有着其情感因素,但最重要的是想以宦官制約外官(朝官、將領),他的目的是要建立某種程度上的均衡。如果宦官勢力過大,同樣會破壞這種平衡,這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不然就會造成漢朝宦官專權局面的重演。所以他雖然重用宦官,卻不讓宦官的官階太高。正因為這個原因,他雖對垂死的劉承珪頗有憐憫之心,想讓他擔任節度使,但宰相王旦反對,真宗也不再堅持。
此外,宋真宗還特別顧慮宦官與外官相勾結,所以對於宦官推薦外官的事往往持謹慎態度。如有一次宦官史崇貴從四川回來,向真宗稟報,某縣知縣昏庸無比,而他的副手精煉能幹,可推薦升職。對此,真宗從不一味的聽從宦官的彙報,而是將相關意見徵求地方官吏,不會貿然聽信宦官的推薦,此類的事還有很多。
綜上,宋真宗趙恆雖崇信宦官,並任用宦官擔任參軍等要職,但是他主要是通過宦官勢力來制衡外官,使兩者間形成一種平衡。在重用宦官的時候,還利用外官對宦官勢力進行打壓,並且嚴防宦官與外官相勾結。不得不説,宋真宗的手段就是很高明!
參考文獻
①脱脱:《宋史》,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
②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