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月經羞恥”,“互助衞生巾”只是一小步

告別“月經羞恥”,“互助衞生巾”只是一小步

上海大學生在校內安裝衞生巾互助盒,拒絕“月經羞恥”,多校學生加入活動。

“應急用,拿一片放一片,共同維護,放回品牌不限。”今天,新京報一篇關於“高校衞生巾互助盒”的報道引發熱議。

據瞭解,華東政法大學一女大學生受到活動發起人梁鈺的啓發,在校園教學樓廁所內放置衞生巾互助盒供女性應急使用,並放在顯眼位置。該學生表示,這是為了反對“月經羞恥”。

當然,衞生巾互助盒行動也伴隨着不少爭議,但活動推動人梁鈺坦承——“看見才是改變的開始,月經羞恥會隨着一次次的討論逐漸脱敏。”

都2020年了,把“月經”二字説出口還那麼羞恥嗎?很遺憾,答案仍是肯定的。

月經,本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對全世界接近一半人口的女性而言,月經伴隨其人生走過大半旅程。進入工業化社會以後,按平均數計算,12歲月經初潮直至50歲為止,女性一生經期在400-500次左右,累計長達7年左右。

在人生2500多天的時光裏,要使用約一萬片衞生巾的女性,卻屢屢遭遇“月經羞恥”的尷尬——學生時代,體育課突然遇上生理期,女生不敢向男老師請假,羞於説出“來了例假”;課間小心翼翼從包裏摸出衞生巾,藏在袖子裏才敢奔向廁所;上班後,也要時刻注意APP裏記錄的生理週期,生怕發生褲子弄髒的失態……

對月經這個詞本身的禁忌,環繞於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買衞生巾時,商家會特意用黑色塑料袋包裝;用大姨媽、生理期、例假、親戚、那個、倒黴了……一系列稱呼,代替説不出口的月經二字;面對公開鏡頭,女性談論月經,似乎也成為不體面的表現。

今年以來,圍繞“月經”這一“她問題”,已有數次話題引發輿論熱議。年初,女性抗疫人員馳援武漢,有愛心博主為援鄂女性醫護人員捐贈經期用品;年中,散裝衞生巾引發“經期貧困”的話題討論。直至今日,衞生巾互助盒行動,又一次將“月經羞恥”問題推上輿論關注焦點。

衞生巾發明100週年:從古至今女性如何一步步掙脱“月經羞恥”。 新京報“動新聞”出品

讓女性羣體“自信地談論月經”,讓“她問題”得到重視,需要打破禁忌思維,為正常話題祛魅。

不容否認,對月經話題的遮掩,受傳統觀念的影響很深。對女性而言,“月經不可説”被視為理所當然。而人們未能“脱敏”的原因,很大程度來自“性教育”的缺失。污名化及調侃女性生理現象,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談“性”色變衍生出的副產品。

對月經的遮掩,也並非哪個國家、地方獨有的現象,世界各國普遍存在。國外也會用Aunt Flo(大姨媽)、Shark week(艱難的一週)、Girl time(女孩時間)、Monthly visitor(每月來客)等來代替經期。在2019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月經革命》裏,在被問到“什麼是月經”時,村子裏的印度男性,有的搖搖頭説不知道月經,有的給出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答案:月經是一種病,大部分得病的是女人……

惡搞女生是“千萬不能惹每月流血還不死的生物”;以為月經如廣告中一樣是藍色的,每次只來一天,每包衞生巾只有一片……這些現象都説明了很多問題。在韓劇《有點敏感也無妨》中,男主管以為月經能憋住,責罵因月經而要求上廁所的女員工,箇中的無知,也在加劇月經“髒”的偏見,讓女性破除“月經羞恥”這件事變得難上加難。

但隨着時代的進步,一點一滴的改變正在發生。2015年,倫敦馬拉松比賽上英國女孩基蘭·甘地任由經血流淌,打破了某種禁忌。火遍全網的“洪荒少女”傅園慧,在接受採訪時曾説道“昨天來例假了,今天有點乏力。”她大方談論月經的舉動,打破了體育不談月經的禁忌。

在這一次的“高校衞生巾互助盒”活動中,我們也驚喜地看到了這樣一條互助留言:“這是我首次購買衞生巾,我是一名男性,女性的兒子、丈夫和父親,請自由使用。”

正視女性處境、爭取女性平等和權利,不是一句空洞的口號。看見“她問題”、打破所謂的禁忌、為“月經羞恥”脱敏、幫助貧困地區女性擺脱“經期貧困”……這都是解決的開端。

□白晶晶(媒體人)

編輯 思凝 校對 盧茜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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