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大瘟疫爆發於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的雅典,從公元前430年一直持續到前426年。雅典市民因採取“堅壁清野”的緊縮防禦策略而導致瘟疫擴大化,城內死傷無數。此次瘟疫不僅嚴重消耗了雅典人的生命,而且還改變了西方世界的歷史進程。
一、雅典大瘟疫的時代背景
希波戰爭結束後,雅典人希望將自己發達的商業發展模式推廣到整個愛琴海,各希臘城邦也想選出一個可以保護他們的“共主”,於是,希臘世界出現了一個將雅典視為領袖的團體——提洛同盟。
隨着雅典殖民地的不斷外拓,出現了好多單純依靠商貿起家的小城市。這些小城市大多是雅典為防範波斯再次侵入,而在小亞細亞周圍佈置的“衞星國”。不過,想養活這些“衞星國”可不容易。經再三考慮,雅典終於將觸手伸向了提洛同盟一年一度的“貢獻金”庫房中。
古希臘士兵
雖説雅典此舉頗有些強迫加盟國就範的味道,但畢竟還是為保護希臘世界的安全而為。而在雅典再次增強對整個愛琴海商貿活動的壟斷時,一個依靠農業起家的城邦坐不住了,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斯巴達。
斯巴達人也有一個以自己為盟主的同盟團體。這個團體起源更早,但真正脱離雅典而“自成體系”則是在希波戰爭之後。由於眾多加盟國看到了提洛同盟的好處而投靠雅典,斯巴達人逐漸感受到了威脅。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斯巴達人為打擊逐漸成長起來的強邦雅典,挑唆中立城邦退出提洛同盟。公元前431年,伯羅奔尼撒戰爭終於爆發。這場希臘世界的“內戰”不僅為古典文明的覆滅埋下了種子,更是以“自毀”的方式為東部世界的崛起提供了可能。
《斯巴達300勇士》劇照
二、雅典大瘟疫的爆發
這場“世紀大戰”的起因有點可疑。據記載,是因為科林斯內部兩派政治集團分別向雅典和斯巴達求救,由此導致兩個大邦互不相讓、擴軍備戰。
雅典的海軍相當強盛,陸軍卻稍顯羸弱。時任執政官的伯里克利遂採取在陸地上“堅壁清野”,在諸港口“圍追堵截”的戰爭策略。雅典人民平日裏在城邦內製造戰略物資,在衞城下播種糧食。由於當時的攻城技術遠未成氣候,因此斯巴達人的步兵雖勇猛,卻也奈何不得雅典人。
但是,伯里克利此番策略有一個重大的風險,那就是疾病。當時的雅典人並不曉得,同牲畜長期接觸會導致生活環境變差,而人口聚集必然導致疫病流行。歷史上流行過的疫病總是發生在人口稠密的大都市,這已經成為某種特定的“規律”。
伯羅奔尼撒戰爭
在這場戰爭之前,雅典城邦的常駐人口據説已經達到了20萬。對城區狹小的雅典來説,這樣龐大的人口彷彿是天文數字。雅典本身就包括衞城和衞城附近的村莊,平日裏只有一些政要和從事工商業的市民住在衞城中,而大部分外來人口和農民都會散居在雅典附近各處。
由戰爭導致的臨時人口聚集,將更多的臨時人口和外來人口帶向了擁擠的衞城。而緊跟着農民們而來的,還有他們的家眷和牲畜。我們可以想象,在衞生習慣極差的條件下,把如此大規模的人口和牲畜聚攏到狹小的空間內,由此造成的污水、廢物污染和排泄物污染簡直不可處理。
雅典衞城
戰爭的爆發時值盛夏,當時進入衞城的居民也一定找不到一個像樣的處所。炎熱、濕潤的天氣必然造成細菌滋生,而外來戰爭的壓力會導致人體免疫力的降低。在“0號”病患出現之後,瘟疫的擴大化便不可避免。再加上屍體並不能得到及時處理,看似有“金城之固”的防禦戰法反倒為雅典人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這場造成雅典城1/4人員傷亡的巨大瘟疫被人們認為可能是鼠疫、天花或者傷寒。起初許多人會毫無徵兆地出現腹瀉、嘔吐和發燒的症狀,病情較重者還會身體潰爛、出現膿包。後來,病患相繼死去,雅典城內人人自危。
瘟疫的爆發又進一步造成了政局的混亂,進一步削減了雅典人的戰鬥力。伯利克里甚至還被“戰略小組”問責下台,在家休養的他最終也不幸在疫情中殞命。
瘟疫對雅典城造成了毀滅性打擊
三、希波克拉底對瘟疫的救治
“國將有難,四方馳援。”所幸,雅典擁有當時西方世界最好的傳染病專家——希波克拉底。希氏的大名被醫療界從業者傳頌至今,人們普遍願意稱其為“醫學之父”。他在聽聞這場災難後決定做“逆行者”對雅典緊急馳援,最後成功遏制了這場瘟疫。
希氏對城內已受感染的患者進行了周密的調查。他發現,所有的傳染事件均發生在雅典封城以來的密集接觸間。並且,他還察覺到那些與火焰接觸的鐵匠們無一例外都很安全。他認為,火的燃燒或許能夠起到淨化空氣和隔絕污染的作用。
於是希氏趕忙在衞城及附近組織起居民,在傳染病高發區和街道附近的空曠地帶點燃大火,並且用一些特定的植物做成香油,讓市民噴灑在屋內。此舉頗有些中醫的味道。結果,這場瘟疫在雅典城的蔓延趨勢終於被順利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