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刷《琅琊榜》都會有新發現,能讓人重新思考,這是《琅琊榜》的最大魅力,但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這部劇有一個隱藏很深的問題,那就是赤焰軍全軍覆沒的真相是什麼?真兇到底應該算是誰?
蕭選和祁王、林燮激化的父子,君臣關係
蕭選和林燮,言闕是同窗伴讀,更是結拜兄弟,姻親關係,甚至是救命恩人,將他們三個人聯繫在一起的,是他們一開始追求的家國理念,以至於林燮言闕,乃至當年的玲瓏公主更是一心一意將他捧上帝位。
對於林燮和言闕而言,他們的堅持,大概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這種公有化的無為而治,可上位後的蕭選,跟他們所追求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分歧,梁帝認為“天下,是朕的天下”,天下私有化的想法,將梁帝處於被言闕和林燮放棄的關口。
隨着林燮功高蓋主,祁王賢名在外,蕭選慢慢地察覺到自己幾乎被架空了,更為致命的是,蕭選很清楚“林燮想要的那個天下,沒有人給的了他”,可林燮卻還在不斷地追求,探尋,甚至尋找新的人選去替代自己完成他想要的天下。
蕭選在和梅長蘇對峙的時候提到過:林燮擁兵自重是事實,朕派去的人,他一概旁置,出征在外,還總説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而祁王呢,祁王先是臣,再是子,在府輕談狂論,百官上奏言必稱祁王之意。
諸如此類,林燮功高蓋主,既是最強戰隊的建構者,又是皇親國戚,大權在握,祁王也確實是賢名在外,百官擁護。
這些事情累加起來,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挑釁甚至是威脅到蕭選的皇權。
另一方面,蕭選所透露出來的這些事實裏,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點,那就是,祁王輕談狂論,到底都談了什麼,又是誰將祁王在府的事情傳到梁帝耳朵裏的?還有,林燮旁置的那些人裏,會不會有居心叵測,聽命於他人的人?上奏言必稱祁王之意的那些人,是真的覺得祁王之意好,還是有意為之,目的是激化梁帝跟祁王之間的父子關子,挑撥林燮跟梁帝之間的關係呢?
這幕後的推手,不難猜,就是那個從掖幽庭裏出來,並且創辦了紅袖招的女人——滑族的璇璣公主。紅袖招最大的能耐,就是將滑族的女子全都滲透到各種消息源裏,要蠱惑這些人挑撥祁王,林燮和梁帝的關係,並不難。
梁帝跟祁王,林燮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
被祁王和林燮幾乎架空的蕭選手裏頭,只剩下少數聽命於自己的人了,皇權於他而言,似乎一下子遠了,而這個時候祁王仍不自知,竟建議撤除懸鏡司,試圖將梁帝唯一攥在手裏的武器清除掉,這一下,觸及了梁帝最後的底線,同時也讓夏江徹底站到了璇璣公主的陣營裏。
如果説夏江原本在暗處跟璇璣公主謀劃什麼還有所猶疑,那麼祁王的這個舉動就是消磨了夏江的那一絲毫猶豫。
就在赤焰軍跟大渝的皇屬大軍廝殺的時候,夏江找到了同樣想將林燮拉下馬的謝玉,共同偽造了林燮和祁王謀逆的證據呈交到梁帝手上,對比於當時的祁王和林燮,梁帝當然更願意相信夏江了。
但蕭選這個人雖説狠毒,但絕不是傻子,他的手裏有多少的籌碼,會不會動搖大梁的國本,他一清二楚,這也意味着,他不會輕易對赤焰軍下手,畢竟,北境的大渝,需要赤焰軍的遏制;
當年大梁的戰隊佈局,大概由林燮的北境赤焰軍,穆王爺的南境大軍,謝玉的西境大軍,以及東海的軍隊,至於是誰帶領,劇中沒有提及,只説靖王是去東海練兵的,當然,還有其他的軍隊,只是到底收編在哪個軍隊,又或者是獨立行事的,均未可知,可以確定的是赤焰軍是大梁最強的戰隊,一直抑制着大渝侵佔大梁的那些蠢蠢欲動的念頭。
同樣的策略,也體現在他對待霓凰郡主的態度和做法上,同樣是軍功赫赫,忠心不二的南境大軍,他忌憚,但卻只是透過轉移的方式想要抑制穆王府的軍權,因為他明白,南境需要穆王府的守護。
於是,梁帝面對“真假難辨”的求援,派出了10萬大軍援助,這個援助,是真心的,是真的要保住自己的北境邊界,但謝玉,卻是他用來替代林燮的。
正如當初夏江和譽王設計靖王一樣,面對似真似假的指控,梁帝直接就能讓蒙摯拿下夏江,絲毫不給辯解。
這樣的做法,當然不會是第一次的,他當初也一定是這樣對身在梅嶺死戰的那一羣將領的。
而這一點,在原著中也能找到些證據。
原著有提到,梁帝下的命令是要保證主帥林燮,林殊這些沒有生機,對於赤焰軍,卻沒有做出其他的指示。
這也就是説有人瞞天過海,直接將赤焰軍滅了,再編造了一個由頭取信梁帝,給赤焰軍定下了再無翻身可能的罪名。
而這個人,自然是謝玉,當然,勢必還有夏江和璇璣公主的意思。
須知,當年滑族被滅,是梁帝派出的赤焰軍對她們進行大肆屠戮,璇璣公主明知復國無望,卻誓要將大梁朝廷攪和的天翻地覆,這一點,在四姐的口中,也得到了證實。
夏江,是璇璣公主的直接執行人,謝玉,則更是希望赤焰軍徹底覆滅的一個人。
那麼答案來了,那份真假難辨的手書,不是赤焰軍被全滅的原因,只是林燮和祁王的催命符;梁帝的猜忌和狠絕,不是赤焰軍冤喪梅嶺的關鍵,而是林家覆滅,祁王府覆滅的關鍵;那麼真正推動這赤焰軍數萬人死亡的,只有謝玉,只能是謝玉了。
謝玉需要建構自己的軍威和權勢
謝玉同樣也是出身武將的家族,一直以來,文官之首是言家,武將之首是林燮。同樣是公主的駙馬,同樣是武將出身,謝玉又怎麼會甘心,一直屈於林家之下呢?
他需要一個被梁帝看到的上位機會,更需要建構自己的輝煌。
扶持新的皇子奪嫡上位,是最好的方式,但首先的要做的,是推倒現有的儲君有力人選和他身後的強勢力量。這個人選,這股力量,自然就是祁王和林家了。
他順應梁帝對林燮的忌憚心思,當夏江將自己和璇璣公主謀劃的事情擺在他面前,大概他都沒有思考,直接就接下了偽造聶鋒書信的任務,讓天泉山莊去執行偽造書信,殺人滅口。這樣一個看起來錯漏百出書信,梁帝不僅下意識地信了,還直接剝奪了他們辯解的機會,直接宣告了他對祁王和林燮的“殺無赦”。
但對於這支還在廝殺的軍隊,蕭選是沒有做出處置的。雖説蕭選狠毒到枉顧百姓的性命,在九安山上面對謀逆的慶力軍叛軍,他能眼都不眨地説出全部殺了的話,但赤焰軍不同。
赤焰軍數量龐大,而北境還需要赤焰軍。
説回到謝玉這邊,除了參與陷害林燮和祁王,謝玉還需要做到被現在在位的帝王看到自己的功勞。
於是,當10萬西境大軍握在他手裏的時候,如何取代赤焰軍就是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明明是援軍,他卻藉着梁帝的命令,將跟大渝血戰,軍力危殆之後的赤焰軍開始屠戮,死人是不會説話的,大渝軍隊究竟是誰打敗的,再也沒有死人能夠説明什麼。
赤焰軍敗亡了,擊退大渝的軍隊,就是西境的那十萬人。
這樣的假象,他騙過了所有人。
赤焰軍長眠梅嶺的真兇,説到底,既是蕭選的命令,更是謝玉自己的兇殘和泯滅人性。蕭選的命令給了謝玉可乘之機,而謝玉為了權位,不惜用數萬人的性命做鋪路石,也是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