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曾有詩云: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詩中所謂的“龍城”,就是漠北強國——匈奴的首都——龍城。按説,匈奴是遊牧民族,從來不修建城郭,哪有什麼首都呢?
然而實際上,匈奴確實有首都。與漢朝不同,匈奴的首都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片區域,而這片區域被稱為“單于庭”。而在單于庭內,有一個專門用於祭祀地點,那就是“龍城”
根據司馬遷的作者——《史記》的記載:
“歲正月,諸長小會單于庭,祠。五月,大會龍城,祭其先、天地、鬼神”
也就是説,每天春節,所有的匈奴酋長便會聚集在單于庭開會。當年五月,匈奴諸酋長便會在單于庭祭祀祖先、天地和鬼神。
公元前130年,漢武帝首次派兵出擊匈奴,而一代名將衞青也在此戰中橫空出世。在這場戰役中,衞青的目標就是匈奴龍城。在戰鬥中,衞青一舉攻克龍城,斬首700餘人,獲得了漢朝對匈奴的首場勝利,並大大地激勵了漢武帝的雄心,為漢匈戰爭的全面勝利,開了一個好頭。
那麼龍城到底是什麼呢?後世學者一直眾説紛紜。很多學者認為,“龍城”可能並不是一座城。相對於漢朝,匈奴最大的優勢就是居無定所、來去無蹤,沒有城郭。如果修建實體的城郭,無異於將自己暴露於漢朝的槍口下,失去了機動的優勢。因此很多學者認為,龍城可能是在單于庭中,臨時搭建的祭祀場所。
然而更多學者認為,龍城應該是一座永久性的城郭。因為匈奴人曾俘虜大量漢人,因此是瞭解築城技術的。在漠北決戰時,匈奴還仿造漢朝,修建了一座“趙信城”,並在其中囤積了大量糧食。因此,龍城未必就不是城池。
而到了最近,龍城之謎終於解開了。就在本月7月18日,蒙古考古隊在蒙古國杭愛山脈一帶發現了匈奴龍城遺址,此地距離蒙古首都烏蘭巴托大約450公里。
據觀察現存留跡,該都城周圍由內外兩層城垣包圍,裏面有一個人工水池。很明顯,龍城就是一個具備防禦、倉儲以及生活功能的城池。與此同時,專家們在瓦礫中還驚奇地發現了一個漢文瓦當“天子單于”、“與天無極,千(秋)萬歲”。無論在史書中,還是在其他出土文物中,都沒有“天子單于”這種直接表述。
根據《史記·匈奴列傳》,匈奴人確實將自己的首領——單于稱為天子。根據史書記載,按照匈奴語,單于的全稱應為“撐犁孤塗單于”。“撐犁”,匈奴語意為“天”,“孤塗”意為“子”,“單于”意為“廣大”。
與漢朝的交往中,匈奴常常自稱天之驕子,外交上也用漢語。在與漢朝的國書中,匈奴單于自稱為“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由此可見,匈奴單于自稱為天子,並非沒有歷史淵源。
與此同時,這塊漢文瓦當或許也證明了司馬遷的一個記載,那就是匈奴其實是華夏後裔,炎黃子孫。
根據《史記·匈奴列傳》記載:
“匈奴,其先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維。”
夏朝滅亡後,夏桀之子淳維帶着父親的嬪妃逃亡漠北,隨後,淳維違背華夏禮儀,娶了眾位小媽,而他們的後代則為匈奴的先祖。隨後,淳維的後代又與當地的山戎、葷粥等遊牧民族結合,最終形成了匈奴這樣一個草原大族。也就是説,匈奴的核心部族,乃是華夏的後裔,是夏后氏的先民。
對於這種説法,現代學者曾多次進行了批駁。從血統層面來説,匈奴乃是華夏後裔的可能性並不大。當從這塊“天子單于”的瓦當來看,匈奴乃是華夏後裔的可能性大增。
為何這麼説呢?自夏朝以來,華夏國君就自稱為“天子”。而匈奴將自己統治者稱為“天子”,恐怕並非巧合。因此筆者認為,匈奴雖然沒有文字,但仍或許仍存在着對於祖先的記憶。
與此同時,司馬遷説匈奴的祖先是夏朝王子淳維,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按照司馬遷喜歡實地考察的習慣,甚至可能是從匈奴人口中聽來的。畢竟以司馬遷的本事和官爵,採訪幾個匈奴人並不難。
與此同時,五胡十六國時期,匈奴人對夏也有着高度的認同。比如匈奴人赫連勃勃建立的政權,就是“夏”。
因此我認為,匈奴的核心,也就匈奴單于的部族,應為華夏之後、炎黃子孫。匈奴,其實是與華夏是同宗同源的兄弟。匈奴和春秋戰國時期的秦國、楚國一樣,都是典型的“夏君夷民”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