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來了!”
4月25日,結束值勤的楊志剛推開家門,正在唸初一的兒子一下子興奮地撲上來,給了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儘管未曾離開上海,但這個家,楊志剛已經闊別了三個月。
楊志剛是上海南匯監獄民警。為應對疫情,1月27日起,監獄實行全封閉管理,大多數幹警連續兩個月沒有回過家,更有一部分人像楊志剛一樣久久堅守。
南匯監獄是上海唯一以關押老病殘服刑人員為主體的功能性監獄。服刑人員抵抗力相對較差,加上大牆內人員密集,管控難度可想而知。在這方几乎與世隔絕、鮮為人知的天地裏,400多名幹警組成了“疫情防控 安全監管”的雙重防線,從雨雪紛飛一直堅守到春暖花開,從1月27日到今天(5月4日),正好100天。
圖説:換防儀式。南匯監獄供圖(下同)
換防接力:上崗前先備勤15天
通過核酸檢測後,進入備勤區隔離14天,再做一次核酸檢測,等待報告合格……即便對於監獄民警而言,防疫期間的監區也不是那麼容易進的。牆外的民警要過15天才能走進監管區,真正上崗。
1月下旬,監獄原有的“三班制”模式很快調整為戰時最高等級勤務模式。特殊時期,監獄每名主管民警要承包3-4個監組,管理40餘名服刑人員。執勤、值班,見縫插針地和服刑人員談話談心,安排他們撥打親情電話,批閲週記,錄入電子台賬,製作行政獎懲材料、減刑假釋司法文書……工作量翻了幾倍。
圖説:測量體温。
“疫情期間的執勤安排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人一個職責’。”南匯監獄黨委書記、監獄長周廣洪説,這也意味着,一旦有同志因事離開崗位,勢必有另一人將加倍辛苦地承擔更多任務。
因此,民警總是盡力克服個人困難,堅持完成任務:“90後”民警吳曉捷原本應該在3月底舉辦婚禮,因為執勤他將婚期延遲;民警陸欣榮在備勤期間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但他決定堅守崗位,不把壓力和責任交給其他同志;民警陳瑤連續請戰,監獄領導最後只能強硬“勸返”;更有許多雙警家庭,夫妻同在大牆內奮戰,只能電話指導孩子在家上網課……第一批換防後,還有不少人主動申請第二批、第三批繼續留守,特殊時期展現監獄人民警察的擔當。
管教安撫:再多一通親情電話
“馬步的時候注意重心,不要往前傾。”“你這個動作不標準,手臂要再彎一些,像這樣……”下午點名完畢後,四監區部分服刑人員在走廊上列隊開始練習八段錦。一些年紀輕、學習能力強的服刑人員,依照着從電視上學來的動作站在前排領操,其他人則站在後面“依葫蘆畫瓢”,民警在一旁指導演示。
圖説:練習八段錦。
疫情期間,南匯監獄安排了更周密的教育活動,八段錦就是其中之一。此外,監獄還加強專業醫學指導,鍾南山、張文宏也以專題片的形式“走進”大牆,讓服刑人員及時準確地掌握科學知識。
籍貫湖北武漢的服刑人員劉某看到新聞中播報的疫情情況,擔心在武漢的妻兒安危,劉某想再打一個電話。按照監獄規定,在這非常時期服刑人員可以增撥一次親情電話。電話接通了,那頭的妻子告訴丈夫,家人並未染上病毒,讓劉某安心服刑不要擔心。聽了妻子的一席話,劉某如釋重負地放下電話,鬆了一口氣,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加強防疫措施的同時,也要消除服刑人員對疫情的恐懼心理。”周廣洪説,疫情對服刑人員的心理衝擊較大,因此在原有基礎上增加了服刑人員與家人溝通的次數,免除彼此的牽掛。
慎終如始:測温最高2小時一次
“周醫生,我們監區需要設置隔離觀察監房,你能不能現場指導一下?”
“張醫生,服刑人員劉某血壓異常,請聯繫總醫院急診!”
在大牆內值守的也有白衣戰士。疫情期間,監獄衞生所的醫生也參與全封閉式執勤,發揮着重要作用。
目前南匯監獄在押的老病殘服刑人員有千餘人。他們有的年齡60歲以上,有的身患基礎性疾病,甚至有的生活不能自理,身體狀況參差不齊。和其他監所的普通服刑人員相比,老病殘羣體需要更多的疾病預防、慢性病控制、心理干預、術後康復等醫療輔助手段參與日常管理。
圖説:抗疫形勢政策專題教育。
例如,監獄內有130名服刑人員需要每天早晚注射胰島素。為了保證藥效,避免出現不良反應,胰島素必須在罪犯就餐前規定時間內注射完畢。這也意味着醫務人員必須在一個小時左右跑遍4棟樓7個監區,完成130次不同劑量的注射任務。
在疫情防控的關鍵時期,全體民警和服刑人員的體温測量頻率高達每2小時一次,直到4月下旬,才調整至一天測温2次。還有樓面巡查、醫療管理、防疫物資領取、盤點與發放……工作量可想而知,但大家毫無怨言,他們的共同目標,是確保監獄的絕對安全。
時間一晃一百天。周廣洪寫下一首詩,與同行的戰友們共勉:
未曾遠行,卻已分別一季
未赴前線,也在戰疫一線
未見硝煙,也有衝鋒陷陣
未獲全勝,當須慎終如始
新民晚報記者 楊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