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中華 編輯|燕子 圖片|來自網絡
那個冬天的下午,靠近五點鐘的光景,你坐在書城靠近櫥窗的卡座上,室外光線暗淡,陰沉的天氣讓冬天的下午瀰漫着暗淡。
卡座的隔斷,每個格子裏都碼放着整整齊齊的書本。卡座的桌子上放着兩杯檸檬水、一杯果汁、一杯卡布奇諾,微微隆起的奶泡是一朵細碎的花朵,在褐色的背景裏靜靜地綻放。
兩位朋友坐在你的對面,坐到卡座前兩位朋友領着你看他們剛剛裝修好的書城,負一和上下兩層。
一樓大廳裏盤旋的樓梯被敲掉了,空間變得很豁亮,你們走在高高的書架下面,低矮的書櫃上,疊放着一些書,很新穎的造型。靠近牆壁的閲讀區,雪亮的頂燈沒有打攪閲讀區的安靜。
連接負一層到二樓的木樓梯靠着西面的牆體,舒緩的坡度,在書和書之間延伸。
你在一些影視作品裏看見過的場景,舊書店的老舊和暗淡在記憶中,新書誠裝飾的強大沖擊力,一張靚麗的城市名片。
因為有隔斷,卡座區在隔斷的陰影中,燈光變得有些漫漶。兩位朋友還有工作上的一點事情要處理,留給你一點獨處的時間。
你用小勺輕輕舀起一小勺奶泡,苦澀中淡淡的酸味,像許多年前的味道。
你從小縣城去省城,大學生活一晃而過,你走在省城的大街上對這座曾經生活過的城市倍感陌生,教書生活的瑣碎讓你變得謹小慎微。你和多年前的一位同學坐在濟南時報報社對面的一家咖啡廳,你們很小心地穿過立交橋下面喧囂的馬路,咖啡廳裏昏暗的燈光阻擋了大街上的喧鬧,你們喝現磨的藍山咖啡,那是你第一次喝咖啡,留在省城工作的同學顯示了他的優越性。
咖啡的味道苦澀中有微微的酸味,你很久以後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藍山咖啡,由於牙買加藍山的名氣太大,因此,市面上便出現冒牌的藍山式咖啡,或者乾脆叫做“藍山咖啡”,基本上這都是店家自行調配的綜合品,裏面可能一粒真正的牙買加藍山豆都沒有。
桌上的那杯卡布奇諾還冒着微微的熱氣,穿着黑色上裝打着紅色領結的女服務生給你送來了一個果盤和幾塊現烤的厚片吐司,裏面沉澱着兩位朋友的熱情。你從隔斷的格子裏拿下一本書,在漫漶的燈光下消磨一個人獨處的時光,等待兩位朋友的到來。
那是一本原創散文的小集子,你讀了其中的兩篇。一篇是寫豬頭肉的,女性的視覺,幼年的記憶,窮苦年代一位父親在爐灶上給嘴饞的孩子煮豬頭肉的場景,那濃濃的香氣,瀰漫了女孩子的幼年。另一篇寫流年,也是女性的視覺,寫幼年時過年的場景,親戚們來了,帶着盼望中微薄的禮物和熱鬧,熱鬧過後離去的冷清,小女孩無法留住那份久違的熱鬧,親戚行將離去時的那份莫名的憂傷,一直留存在女孩許多年的記憶中。
兩篇讀起來都有點冬天味道的文字,消磨了你的一小段時光,你想起你寫過的一些文字,也有這樣的味道,熨帖的感覺,讓你很享受。
櫥窗外灰暗的街道上,一羣穿着藍色校服戴着紅領巾的小學生走過來,他們在放學的路上,厚厚的玻璃擋住了他們熱鬧的聲音。天氣還沒有降温,冬天的寒流還在遠處徘徊不定,一位流浪漢穿着厚厚的破棉衣,扛着一個大包袱從櫥窗外走過,他早早把暖意穿在身上,像一位未僕先知的智者,既然無法擺脱寒冷,不如早早為自己築起暖暖的窩巢。
人行道上欒樹和法國梧桐樹的葉子在風中流淌着黃色,綠燈亮起後的車流,擠滿了小城冬天的黃昏。
兩位朋友還沒有忙完,你還在等待中。卡布奇諾奶沫在你口中,大量的泡沫就像年輕人輕挑浮躁的生活,泡沫破滅後的那一點點苦澀和酸味,夢想與現實衝突後的結局。奶泡下面有了咖啡豆原有的苦澀和濃郁,最後味道停留在口中,多了一份香醇和雋永。
就像人生況味,品嚐過生活的悲喜後,生命的香醇回甘卻又讓人陶醉。
作者簡介:崔中華,東明人,有文字散見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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