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天剛放亮,被洪水圍困的安徽省六安市裕安區固鎮鎮從晨曦中醒來。已在固鎮鎮與洪魔連續抗爭3天3夜的東部戰區空軍某場站官兵兵分多路,正在挨家挨户搜尋尚未轉移的羣眾。之前,他們在與外界失去通信聯絡的固鎮鎮佛庵村這座“孤島”上,剛剛完成48小時生死救援。
受上游水位持續上漲影響,7月19日上午9時許,固鎮鎮部分堤壩突發滲漏,隨時可能面臨決堤,危及鎮上羣眾。接當地政府請求,該場站80名官兵分乘6台車輛迅即出動,第一時間趕赴災區。
“前年發大水我家門檻就擋住了,今年肯定沒事。”“走了家裏值錢的東西怎麼辦?”下午2時許,當部隊官兵趕到固鎮鎮佛庵村時,場站作戰參謀金明發現,村裏孩子在追逐玩耍,老人在悠閒地搖着蒲扇,並沒有把洪水當回事。
該場站領導迅速組織戰場動員,4名常委各帶一個突擊組,分別展開搭建臨時堤壩、封堵管湧、轉移羣眾任務。不到3小時,一道長約40米、高約2米的臨時堤壩出現在街道盡頭。
“部隊首長,上流水勢過大,已經漫進固鎮鎮區,我們佛庵村是窪地,守不住了!我們就幾個人,請幫助我們轉移羣眾!”下午5時,正當官兵想喝口水的時候,佛庵村村幹部十萬火急跑來求救。
“報告,洪水已經漫過進村的道路!”幾乎同時,對講機裏傳來偵察參謀焦急的聲音。
“撤還是不撤?撤,我們的車輛底盤高,這時能通過涉水路面,部隊能夠安全撤離。但身後的羣眾怎麼辦?天就要黑了,村裏大多是老弱婦孺,恐慌起來可能會造成大量傷亡!”堤壩上,場站臨時組織召開黨委常委會,決議:部隊留下,救援羣眾!
“同志們!立即放下手中工具,沿街配合村幹部一家一户做工作,有樓房的上樓避險,沒有的組織前往集中安置點鎮中心富安小學,必須一户不落!”
“快!快!快!小組分散到居民區勸導羣眾立即組織撤離!”“老鄉們快上樓,老鄉東西我給你拿,跟着我們引導員快走!”解放軍出面帶頭,羣眾們終於緊張起來,陸續跟着官兵向安置點撤離。
天已轉暗,斷電的佛庵村漸漸漆黑。“水上來了!水上來了!”戰士們看着洪水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正以3分鐘一個台階的速度快速上升。“快!這裏還有動不了的老人家,來幾個人背上撤離!”“鄉親們!請大家相信政府,相信部隊!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佛庵村整個街道都是戰士們焦急的呼喊聲、勸導聲。經過不懈努力,晚上10時,300多名羣眾緊急轉移到富安小學集中安置點,官兵則在旁邊的實驗樓毛坯房二樓駐紮。
洪水來得異常兇猛,晚上11時,洪水已將二樓淹沒。20日凌晨,水位線已超過三樓地面近20釐米。教學樓裏,原來在二樓、三樓安置的羣眾,被迫擠向四樓,求救聲從教學樓傳來,黑夜中一片混亂。
20日清晨5時許,天剛剛亮,雨已停。該場站首批增援官兵帶着藥品和食物從外圍高地抵達富安小學。由於救生船運力有限,部隊官兵決定把運來的10箱麪包和8箱礦泉水,全部送到教學樓給老人和兒童補充能量,官兵只留下散裝的36袋小麪包和18瓶礦泉水應急。直到上午10時,第二批物資送達前,麪包沒有一袋被拆封。
“第一次覺得‘軍醫’這個稱謂是如此神聖!”該場站醫院院長洪迪迪感慨道。洪迪迪隨增援官兵從窗口攀進教學樓時,一名大媽看到洪迪迪左臂上的“紅十字”袖章後,立刻撐起身把整個房間的人都叫醒了。“軍醫來了!我們有救了!”大媽興奮地喊道。
“大家不要着急,我們的藥品很足!”洪迪迪迅速佈置醫療力量,逐個房間幫助受傷羣眾清洗包紮傷口,逐一配發藥品。一名大伯剛做過手術,他的胸口還沒有癒合,傷疤在涉水轉移過程中被浸泡開裂,洪迪迪對他消毒換藥後,迅速協調運力將大伯轉移至六安市人民醫院救治。
天氣變得晴朗,但水位線依然沒有下落。該場站領導調配出40名官兵至外圍建立聯絡點,4條救生船在兩座“孤島”和外圍高地間來回穿梭運送物資、轉移羣眾。
20日下午,學校附近的一所居民樓內,地方一支救援隊發現有一名癱瘓在家的老爺爺,由於老爺爺家中安裝了防盜窗,救援人員無法進入。該場站管理辦參謀袁春均,帶兩名戰士攜帶液壓鉗立馬趕赴現場。
“你們不要救我,我身上臭。”原來,這名老人的兒子19日下午到市區買藥遇洪水無法回家,老人獨自一人在家大小便失禁。“您把我們當自己兒子就行了!”3名官兵抱起老人安放至救生船上,迅速將他轉移到高地。
21日下午5時,教學樓裏最後兩名受災羣眾被安全轉移,該場站駐守在教學樓裏的13名黨員突擊隊官兵才放心地撤出。從19日下午5時,洪水灌入佛庵村,到教學樓最後兩名羣眾安全轉移,該部官兵已駐守“孤島”整整48小時。
截至記者發稿時,該場站官兵已安全轉移受災羣眾1366名,緊急醫療救助200餘名羣眾。洪水仍未退去,一條條載着“空軍藍”的“生命之舟”,仍在固鎮鎮的水面上來回穿梭……